第579章露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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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濤穿着一套病號服靠在牀頭，手上拿着一本管理類書籍，以較快的速度翻閲着。住進醫院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其實他的身體完全沒有問題，只是因為需要配合警察的調查，也懶得出院來回跑，倒不如就住在醫院裏，讓警察來回跑，他還省事。

這一個星期裏，他每天都在做同樣一件事，那就是消除周宇恆死亡在心中留下的陰影。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又是在眼皮子底下死亡，在有可能的救治的前提下，他並沒有施以援手，這種潛意識的內疚時不時會跳出來。

也許周宇恆真的是惡貫滿盈，但也確實不應該由林濤來執行懲罰，即便是間接死於他手。

林濤也知道自己的存在不同於普通人，應該早點看淡生死，不過這種想法並不是一時三刻就能成為常態心理，需要一點一點適應。

所幸，一個星期的時間已經讓他有了進步，最起碼心情可以不用受內疚影響。

林濤剛剛將書翻到最後一頁，房門從外推開，肖錦輝走進來。這段時間，肖錦輝幾乎是每天都要跑一趟醫院，看望他是小事，聊“未來”才是大事。

“肖哥，你天天都過來，不嫌煩？”林濤記下最後一個字，將書放到一旁。

“不煩，誰會跟錢過不起？”肖錦輝拉過一個椅子放在牀邊，坐下説道“事情辦的差不多了，你還有什麼想法嗎？”

“我能有什麼想法，事情都是你辦的，給我個最終結果就可以了。”林濤對這方面沒什麼要求，非常好説話。

“那不行，不管怎麼説，你都是幕後的發起者，怎樣結束周氏，你的意見很重要！”肖錦輝堅持己見。

“嗯，好吧，讓我想想！”林濤輕輕閉上眼睛，回想着這兩年內發生的一切，如同拍電影一般的神奇。

不多時，他睜開眼睛，略帶慨地説道:“不要趕盡殺絕，放一條生路吧！”頓了頓，旋即又補充道“不要給東山再起的機會就行！”肖錦輝笑着説道:“放一條生路好辦，並且這也是大部分人的想法。”林濤失笑道:“你們都有決定了，還來找我幹什麼？”

“那不一樣，總要聽聽你的意見。”

“我的意見説完了，你可以走了！”

“哪有你這樣的，還帶攆人的？”肖錦輝哭笑不得“還有事呢，百靈藥酒！”

“準備好就開始進入市場吧，不用問我，你和白姐商量着來，賺錢不算什麼，要是能幹賠了，你們才算真正厲害！”肖錦輝不忿地説道:“這要是能幹賠，我也就不用繼續在商場上混了！”他也知道林濤是在開玩笑，可這玩笑實在是不怎麼好笑。

“肖哥，你讓我靜一靜成不？周氏的事你自己解決，百靈藥酒的事你去跟白姐商量，不要再來煩我了！”林濤做了個不耐煩的表情，用力揮揮手。

“你小子，什麼事都要靠別人，小心被我們騙的傾家蕩產，一無所有！”肖錦輝不滿地哼了一聲。

“能騙倒我，才算你們厲害！”林濤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你呀，還真是一個奇葩！”肖錦輝説完，直接走人。

林濤蓋好被子，躺在牀上眯了一會兒，剛有一點睡意，房門又開了，這次來的是孫振英。

“孫正直，你就不能讓人消停一會兒？”林濤有點火了，如果説肖錦輝一天來一次就夠讓人煩躁的了，孫振英則是讓人厭煩，他一天至少來兩次，每次都問同樣的問題。

“你吼我也沒用，只是例行詢問！”孫振英面無表情，可那語氣怎麼聽都像是在氣林濤。

“例行詢問你妹啊，哪有天天問同樣問題的？”林濤恨不得抓着他的脖子給扔窗外去，邊説邊翻白眼。

“你就是把眼珠子翻到眼眶外面，我該問還是要問，你就配合一下，問完我就走人！”孫振英完全無視他的抗議，直接坐在肖錦輝剛才坐過的椅子上開始發問。

林濤對每個問題都很悉，甚至悉到耳朵都起繭子了，不過看在孫振英的面子上，他還是必須要回答。

跟第一次回答的一字不差，林濤彷彿是跟孫振英槓上了一樣，既然他願意問，那自己就一字不差的回答，看他怎麼辦。

果不其然，當問過全部問題，孫振英的臉上終於出厭煩的表情，語氣不地問道:“你就不能提供一點有用的信息？每次回答都一字不差，這樣好玩嗎？”林濤很無辜地聳聳肩，説道:“孫警官，我配合你的例行詢問，難道還不行嗎？這人可太難當了，不配合不行，配合了還不行！”孫振英氣的把記錄本扔在牀上，雙臂叉擋在前，沉聲道:“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連續一個星期每天都要來進行例行詢問？就是因為你的口供一字不差，就好像是提前做好了文字準備，你在默默背誦一樣，怎麼可能不引起警方飛懷疑？”

“我只是記憶力比別人好一些而已，重複第一天説過的話，難道還有問題嗎？”林濤明知故問，實際上他卻是是隱去了一些事實。

“你少跟我打馬虎眼，周宇恆僱的打手已經醒了，説了一些對你不利的話。”

“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他説你掀翻了翻斗車，還一下扯掉了車門…”孫振英沒説完，林濤就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輕擺手道:“孫哥，你信嗎？”孫振英被問的一愣，自己信嗎？當然不信，傻子才會信，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如果不是神鑑定結果證明那人沒有神疾病，肯定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是看美國大片看多了。

“你也不信吧？我是比一般人壯一點，可你想想翻斗車多重，幾十噸啊，徒手掀翻，簡直是搞笑呢！”林濤一副無奈之極，卻好氣又好笑的語氣説道“我要是有這種超能力，早就被抓到美帝的51區裏做研究了，還能在這跟你聊天打？”

“我不信他的話，我信證據！”孫振英從公文包裏拿出幾張照片“翻斗車車頭下方有你的指紋和手印，車門上也同樣有，鑑定科的同事也證明翻斗車確實是因為外力而產生的方向轉變，車門也是被撕扯下來的…”孫振英看着林濤清澈中帶着些許揶揄的目光，自己也説不去下去，這件事確實太過詭異，如果林濤還有那種超能力，為什麼被發現的時候是趴在地上的呢？

“這麼説吧，如果警方真認為這是我做的，我可以給出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林濤不願孫振英太糾結這件事，自己也做的確實不夠專業，留下了證據。

“你説！”

“你就當腎上腺素分泌過量所致吧，估計也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説得通吧！”林濤呵呵一笑，亦真亦假地説道。

“專家也這樣分析，確實曾經有過這樣的例子，不過這並不足以説明問題！”孫振英將照片和記錄本裝進公文包，雙手叉放在腿上，身子微微前傾，用一種極為誠懇的語氣談“林濤，咱們也認識很久了，你跟我説實話，周宇恆是不是你動的手！”

“不是！”林濤輕輕搖頭，這句話説的問心無愧，確實不是自己動的手。

“我不太記得被撞之後的事情，也許還做了一些事情，但卻沒有印象。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周宇恆絕對不是我死的！”孫振英緊跟着坐直了身子，從林濤説話的語氣，他能夠判斷出並不是假話，只不過這件事影響不小，其中又有一些解釋不通的地方，他才會如此糾結。

“孫哥，如果一些推敲不通的事情，跟案子的主題沒有關係，那就暫時放一放吧，説不定哪一天不用你查，自然就明瞭了！”

“你是勸我不要再對你例行詢問了吧？”孫振英哪能聽不出他的“衷告”無奈嘆了口氣“好吧，明天我不會來了，你也出院吧，壯得像頭小牛犢子一樣，就為了躲避每天到局裏問話，裝病折騰我跑來跑去，你有意思嗎？”林濤心虛地嘿嘿一笑，就知道瞞不過他的眼睛，不過當面説出來還正是有些尷尬。

“那個什麼，我確實是在養病！”這時候也只能硬裝下去了。

“隨便你吧，反正我明天不來了！”孫振英走到門口，拉開房門時突然轉過身“沒結案之前，你不能離開駿北！”

“知道，一定配合！”林濤這次痛快答應下來。

“還有…”孫振英“哐”地一下關上門，似乎是不想讓其他人聽到接下來的談話。

“我調查過，周宇恆死後的三天內，名下一部分不動產被變賣，銀行户頭也有大筆資金動，這事跟你有沒有關係？”林濤知道莉娜動手了，更何況又不是自己出面，鑑於兩人的關係，透一點讓孫振英“解解饞”也算彌補一下他連續跑了一個星期卻無果的小心靈吧。

“和我有關，不過動手的另有其人。”孫振英點頭道:“就知道會這樣！”緊接着説了一句讓林濤近乎暈厥的話“那人是真有點傻，一棟價值千萬的別墅竟然只買了200萬！”説完開門離去。

林濤捂着額頭，無奈搖搖頭，低聲嘟囔道:“還真是傻的厲害，哪有這麼變現的，明擺着心虛啊！看來這一錘子買賣做的真對，以後再也不能跟她合作了，坑爹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