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風露立中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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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的生活好像恢復了在軒轅城時的子,早上練習箭術,下午煉製毒藥,每
安排得滿滿當當。
隔上幾,她會去找防風邶,學習箭術,一起去軹邑、澤州遊玩。防風邶不愧是吃喝玩樂了四百年的
蕩子,對軹邑和澤州依舊很
,每個犄角旮旯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他都能翻出來。兩人結伴,享受着生活中瑣碎簡單的快樂。
軹邑、澤州距離五神山和軒轅山都很遠,不管是俊帝,還是黃帝,都顯得有些遙遠,見過小夭真容的人很少,只要穿上中原服飾,把膚塗抹得黯淡一些,再用脂粉掩去桃花胎記,就變成了一個容貌還不錯的普通少女。
和防風邶在一起時,小夭常常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有時她甚至覺得她仍舊是玟小六,不過穿了女裝而已。
小夭知道防風邶就是相柳,可也許因為這裏不是戰場,不管再冷酷的殺神,下戰袍後,依舊過的是普通人的
子,所以,他只是一個沒有什麼出息的庶子。
一個無權無勢的庶子,一個靈力低微的普通少女,毫不引人注意。
兩人走在街上,碰到貴族的車輦,會讓路;被呵斥了,就温順地低下頭;被濺污了衣服,就拿帕子擦。
自從小夭回覆王姬身份,再沒缺過錢,第一次碰到防風邶的錢不夠時,小夭自然而然地想付錢,防風邶的臉剎那間冷了,嚇得小夭趕緊把掏出的錢袋又收了回去,防風邶一言不發地走出去,一會兒後拿着錢回來,估計是把什麼隨身的東西抵押或者賣掉了。
走出鋪子後,防風邶很嚴肅地對小夭説:“付錢是男人的事,你以後別瞎摻和!”看着防風邶的臉,小夭不敢笑,只能面
嚴肅,默不作聲地忍着,可那一夜,紫金宮內是不是就會傳出小夭的大笑聲,小夭邊捶塌邊滾來滾去地笑,笑得肚子都痛。
自那之後,小夭就明白了,不管錢多錢少,只能邶有多少花多少。兩人去吃飯,邶有錢時,他們就去好館子,沒錢時,兩人就吃路邊攤。
有一次吃完中飯,邶身上只剩了兩枚錢,沒有辦法,兩人只好先去賭場轉一圈,才籌夠了下午的開銷。賭場的人見到防風邶,臉很不好看,顯然防風邶不是第一次到賭場打鞦韆,不過幸虧他有錢時,出手大方,也知道輸一些,才不至於被趕出去。
小夭漸漸明白了相柳的意思,他沒有假扮防風邶,他只是在做自己。於他而言,防風邶像一份有很多自由、不用天天上工的差事,他為防風家做事,防風家給他發工錢,工錢不夠花時,他會去撈撈偏門。至於相柳於他而言算什麼,小夭就不知道了,也不敢問。
璟每隔三四來神農山看一次小夭。
神農山很大,有太多地方玩,除了看守宮殿的侍女、侍衞,再沒有人居住,十分清靜。有時候他們去水邊遊玩,有時候哪裏都不去,兩人在草凹嶺的茅屋待着。
紫金宮外就長了不少槿樹,小夭常常摘了槿樹葉,為璟洗頭。
她把葉片泡在清水裏出泡沫,用水瓢把含着泡沫的水一點點澆到璟的頭髮上。璟的頭髮十分好,比絲緞嗨光滑柔軟,小夭喜歡手指滑過他頭髮的
覺。
也許因為她與璟的相識,就是她照顧他,小夭很習慣於照顧璟。有時候,小夭想起第一次給璟洗頭的情形,覺得恍如做夢,那個發如枯草的人真是現在這個人嗎?
她甚至想解開他的衣袍,查看一下他身體上是否真有那些醜陋可怖的傷痕,可她不是玟小六,他也不是葉十七,她不敢。
小夭從不隱瞞自己的行蹤,璟知道小夭常去見防風邶,卻什麼都沒問。
其實,心底深處,小夭希望璟問,可也許因為璟覺得自己還沒有資格干涉小夭,什麼都沒問。他甚至從沒有提起過防風邶和相柳的相似,不知道他是調查過沒懷疑,還是他覺得壓兒不重要。
既然璟不提,小夭也就什麼都沒解釋。
就這樣,平平靜靜地過了一年。
——經過四年的練習,小夭的箭術已有小成,原來的弓箭不再適用。防風邶帶小夭去塗山氏開的兵器鋪子選焙新的弓箭。
小夭知道好的兵器價值不菲,如果想讓店家拿出來給他們看,自然不能穿得太寒酸,特意穿了一套好布料的衣衫。
防風邶讓夥計把所有金天氏打造的弓箭都拿出來,夥計聽他們口氣不小,悄悄打量了一番防風邶和小夭,把他們領進能試用兵器的後院。
小夭拿起弓,一把一把地試用,仔細受着每一把弓的不同。一張紅
的弓,小夭拉了一次沒有拉開,她覺得不適合自己用,放到了一邊。
防風邶卻拿了起來,遞給她:“再試一次。”小夭兩腳站穩,對準遠處的人形靶子,凝神再拉,已經沒有拉開。
防風邶走到她身後,握住她的手,輕輕牽引了她一下,小夭拉開了弓。
小夭出箭矢,正中木頭人的
口。
小夭驚喜地説:“就這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