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光明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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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這番話等於是給飯局定了調子,其實不用強調,這種場合,想談工作也談不了。這種飯局只是一個信號,是一種儀式。只是告訴你,從今天起,你就是某個圈子裏的人了。叫到這種場合的人,你就是不想加入這個圈子,也由不得你。因為消息遲早會出去,別的圈子一聽你到過場,自然就對你有了戒備。
省紀委突然“雙規”了住建廳副廳長、黨組成員歐永革,和歐永革同時被帶走調查的,還有計財處長邵新梅、城鄉規劃處長蔡學恭等人。
輿論一時譁然,人們的目光很快又聚焦到駱建新一案上。
據查,歐永革在擔任海東省住建廳副廳長期間,先後收受萬源地產、海潤實業等五家地產公司鉅額賄賂,為五家公司違規批地,製造假批文,隨意調高小區建設容積率,同時在一起重大建築安全事故中,為事故責任人開,包庇縱容開發商。
這五家公司都跟駱建新有關,歐永革是第一個被“官”駱建新牽連進去的人。同時有消息説,計財處長邵新梅一直跟駱建新有染,在駱建新夫婦外逃中,利用住建廳賬號,分五次向有關境外公司轉款。在其辦公室兩個保險櫃裏,搜到人民幣五百萬元,美元三十多萬。這些款都不是公款,邵新梅説是駱建新託她保管的。
幾乎同時,紀委召開情況通報會,向有關方面通報,通過多方努力,已經查實駱建新夫婦在加拿大的藏身地,目前正通過外手段還有其他措施,積極勸説駱建新早
回國
代問題,以爭取寬大處理。會議快要結束時,於洋秘書遞給朱天運一張字條,上面寫着一家酒店名稱,還有到酒店的時間。朱天運暗暗收起紙條,步態沉穩地離開會場。
半小時後,朱天運到了酒店,於洋秘書站在那裏,看到他,興奮地奔過來,熱情説道:“朱書記來得真早。”
“於書記到了吧?”朱天運邊問邊看四周,並沒有悉的面孔。
“於書記還沒來,在等大書記呢,不過盧組長他們已經到了,在樓上恭候朱書記大駕呢。”於洋秘書嘴巴很甜。
大書記就是趙銘森,朱天運知道這頓飯的特殊意義了,他快步到樓上,副書記何復彩正在樓道打電話,見他上來,急忙將電話壓掉,喜滋滋衝他道:“還怕您堵車呢,我從會場直接奔過來了。”朱天運心裏有那麼一絲不快,何復彩不該一個人先到,不過又想,這種飯局,何復彩指不定知不知道他也能參加,遂笑着打趣:“你總是比我快。”這話似乎有點味兒,何復彩一愣神,轉而俏皮地説:“我快也是您這頭帶的快嘛,快進去吧,開了一下午會,想必書記您也累了。”説完搶在前面,替朱天運推開包房門。朱天運剛進去,住建廳紀檢組長盧廣寧還有省紀委第一副書記、監察廳王廳長就向他:“朱書記好。”
“二位好,快坐,今天好熱鬧啊。”朱天運朗笑着,目光刻意在王廳長臉上多留了會。在他心目中,王廳長一直是郭省長的人,怎麼今天?
何復彩大約意識到了這點,馬上笑道:“我們打會牌吧,我跟朱書記打省上兩位領導,怎麼樣,反正首長還沒到。”
“好。”王廳長應了一聲,主動找撲克牌。何復彩暗暗遞給朱天運一眼神,朱天運明白過來。官場上隨時有倒戈的,這不難理解。今天能到這包房的,相信不會跟銘森書記有二心。
四人愉快地打了一陣牌,於洋和趙銘森來了,後面跟着省委秘書長田中信。
“都到的比我早啊,天運也來了,好,今天這頓飯,吃起來一定熱鬧。復彩,今天就你一位女士,你替大家張羅,喝點白酒,我帶頭。”趙銘森跟別的高層領導不一樣,明明知道大家對他和何復彩的關係起疑,但就是不迴避,尤其這種場合,他更樂意把何復綵帶出來。反倒讓人覺得他跟何復彩之間光明磊落,不敢往那個方向想。
何復彩一陣風似的忙去了,大家依次落座,朱天運跟於洋一左一右坐在了趙銘森邊上。趙銘森接過何復彩捧上的酒杯,説起了開場白:“沒啥別的意圖,就是請大家吃頓飯,最近大家都很忙,工作千頭萬緒,也很少有時間跟大家見面,我讓於書記把大家叫一起,熱鬧熱鬧,也算放鬆一下吧。今天不談工作,這是原則。以後我們要養成一個好的習慣,辦公室談的,絕不在私下場合談。到了飯桌上,就一個目的,吃好。今天我買單,大家吃什麼,只管點。”這番話等於是給飯局定了調子,其實不用強調,這種場合,想談工作也談不了。這種飯局只是一個信號,是一種儀式。只是告訴你,從今天起,你就是某個圈子裏的人了。叫到這種場合的人,你就是不想加入這個圈子,也由不得你。因為消息遲早會出去,別的圈子一聽你到過場,自然就對你有了戒備。
想到這,朱天運下意識地就將目光掃在了王廳長臉上,見王廳長很坦然,就覺可能是自己想歪了。
飯局的氣氛非常好,趙銘森果然帶頭喝白酒,這是很少見的,大多的場面,銘森書記是滴酒不沾的,也反對別人喝酒。朱天運也喝不少,大家你來我往互相敬酒,又客氣又誠心,不喝哪成?何復彩喝得更是雙頰緋紅,走路都要飄起來,不過終還是把握得好,沒失態。這天的何復彩真就像服務員一樣,把在座各位全都照顧到了,而且每個人面前都能説出極其到位妥帖的話,簡直就像一支潤滑膏,把大家得都很滋潤。朱天運暗暗佩服,這女人,前程無量啊…回去的路上,朱天運跟田中信坐一輛車,藉着酒勁,兩個人云裏霧裏説起話來。
田中信説:“最近不錯嘛,一連串動作,搞得人眼花繚亂。”
“説我還是説別人?”朱天運故意問。
“怎麼理解都成,只要不往我身上聯想就行。”田中信也打着啞謎。
“酒多了,有點飄忽忽的。”朱天運也接着打啞謎。官場上這種啞謎打起來很有意思,有時能打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你老兄能飄?飄的都是沒重量的人,經不起風吹。你股沉着呢,只是沒往下坐罷了。哪天坐下去,可是雷打不動,穩若磐石了。”
“我就怕一股坐下去,坐出一窟窿來。”
“那倒好玩啊,是窟窿就得讓它陷下去,然後再把它補起來,老兄還差這本事?”
“就怕有些窟窿太大,補不上,等你教我兩招呢,哈哈。”
“不敢,補不上就讓它懸着,懸也好的啊,還有熱鬧看,你説是不?”
“這話經典,經典啊,看來還是要喝酒,喝了酒想問題就是不一樣。”
“那也要看喝誰的酒,哈哈。”車子猛地剎住,朱天運才知道自己到家了。下車的一瞬,田中信往他手裏了樣東西,到家一看,是件很不起眼的古玩,破破爛爛的,體積很小,造型有點像佛,但又絕不是佛,是什麼呢?朱天運把玩半天,不明其意。田秘書長為什麼送他這個?洗完澡睡覺時,忽然明白,這件古玩叫“漁翁歸”他在某本書上看到過介紹。民間有老百姓將它供起來,祈禱遠行的人平安,能順利歸來。
田中信是在提醒他,該讓蕭亞寧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