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老龍神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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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鳳嘯道:“在下不信世有其入偽能亂真。”梅道:“少俠如不信，可願與婢子打一個賭？”奚鳳嘯聞言呆了一呆，道:“但不知如何賭法？”

“世上若真是有其人偽能亂真，如婢讓子與少俠同時目睹，少俠就輸了賭注。”説時，兩人已踏入地底墓道，梅疾然停身回面接道:“如何？”奚風嘯頷首道:“那是自然，賭注是什麼？”梅道:“要少俠允從婢子三事。”又繼續走去。

“那三事？”梅略一沉，忽嬌笑道:“等婢子贏賭注再説！不知少俠能否言而有信。”笑時嫵媚已極，蕩人心絃。

奚鳳嘯道:“在下一諾千金，從不更改。”

“如此便好。”梅説時，已引着奚鳳嘯進入一間佈置綺麗的香閨，菱鏡妝台，羅帳繡榻，一應俱全。

奚鳳嘯心神一凜，道:“小姐的卧房，在下何能妄入。”即縮步轉身退出。

梅忙道:“此乃婢子所居，咱們武林人物，不喜俗禮所拘，少俠請坐，待婢於盛水與少俠洗淨易容‮物藥‬。”

“不敢有勞姑娘，在下自會擦洗。”説時已趨往壁角。

梅一面靜看奚鳳嘯洗去易容‮物藥‬，一面笑道:“風聞少俠途中頗多奇緣豔遇，不知少俠心上人是誰？”奚鳳嘯知道梅指的是歐陽二女和陸曼玲，不面紅耳赤，道:“姑娘請勿説笑，在下怎有心上人。”‮物藥‬巳洗淨，顯出玉樹灑的丰神。

梅不覺多望了奚鳳嘯兩眼，嘻然一笑道:“歐陽二女沉魚落雁，陸曼玲豔麗出塵，足使眾生顛倒，婢子不信少俠就無一點愛慕之心。”奚鳳嘯紅雲滿面，不知所答。

忽聞室外傳來銀鈴語聲道:“梅，你在胡説什麼？”只見何湘君穿着一襲白衣裙緩緩走了進來。

奚鳳嘯但覺何湘君風華絕代中另有一種高貴的氣質，使人不肅然起敬，忙長施一揖道:“在下奉命來遲，望小姐恕罪。”何湘君道:“公子説哪裏話來，賤妾一再相煩，問心不安。”奚鳳嘯道:“不敢，在下受恩深重，雖肝腦塗地亦難報萬一，但不知小姐‮體玉‬康復否？”何湘君悽然一笑道:“蒙公子相助得來碧虹劍上避毒珠，用珠醫治巳愈大半，但真氣由不能運用由心，餘毒尚藴藏在臟腑中甚難祛淨。”奚鳳嘯略一沉，道:“在下新近習得“逆轉陰陽，玉歸元”武功心法，或可助小姐康復。”何湘君聞不玉靨微紅，展齒微笑道:“公於途中頗多奇遇，武功進境一千里，自然要相煩施治，但另有重要事需借重，急在眉睫，賤妾身體暫可無礙，只有俟諸異。”奚鳳嘯道:“小姐還有何事吩咐，在下赴湯蹈火，雖死不辭。”何湘君芳心不動，兩顆晶瑩淚珠盈眶，悽然笑道:“賤妾欠公子恩情委實太多，不知如何答報。”奚鳳嘯聞言面現惶恐之，道:“在下深受鴻恩，又蒙傳藝之德，無異再造，在下不敢不竭力圖報。”梅嬌笑道:“小姐一向明決果斷，怎麼今…”何湘君瞪了梅一眼，怒道:“你又在胡説什麼？”梅伸舌做了一個鬼臉，臉上笑意盈盈。

何湘君曼嘆了一聲道:“公子當知玉虎幫信符之事。”奚鳳嘯點頭答道:“在下略知一二，展天行為了假符亂真，動搖本，不得已嚴令幫眾不得面，暗中偵查是何人所為。”何湘君道:“這就是賤妾偵知之事，此人機心不測，如賤妾所料不差，必與鐵翅蝙蝠，白陽圖解及目前武林動亂大有關連。”奚鳳嘯道:“此人是否與前在龍泉驛毒手猝襲小姐的黑衣蒙面老叟有關？”

“賤妾臆測就是此人？”

“蒙面老叟似極為懼怕上官相，不妨挑動是非，使上官相與玉虎幫為敵，如此可使老賊行藏敗。”何湘君搖搖螓首道:“他並非怕上官相的武功，而是畏忌上官相持有的“玄陰雷珠”聞此珠已失，上官相大痛心疾首，為保持威望不墜，所以亟亟圖謀於白陽圖解。”話聲略頓又道:“賤妾意公子假冒一人混入玉虎幫中。”奚鳳嘯聞之大為難，答道:“只恐在下出馬腳，有誤小姐大事。”何湘君笑道:“公子睿智無倫，才華蓋世，足堪重託。”笑容如花，嫵媚動人，人綺思。

奚鳳嘯但覺心絃猛震，只覺何湘君清澈雙眸凝向自己，目光一接，不兩朵紅雲上頰，忙垂首肅然道；“在下遵命。”何湘君微微一笑道:“如此公子請隨賊妾去見一人。”衣袖拂動，姍姍向室外走去。

口口口口口口星光閃爍，鈎月黯昏，夜風勁拂白楊沙沙作響，不時飄送一聲梟鳴，墓地中憑添了濃重恐怖，陰森氣氛，履入其境，令人骨聳然。

驀地——夜空中飄揚一聲刺耳異嘯，嘯聲尚自迴盪不絕，三條人影已自星曳空落在墓地上。

星月微光映之下，來人正是太極雙環劉文傑、老龍神上官相、豐都鬼王滕文星三人。

原來劉文傑發現兩具為鐵翅蝙蝠斃命屍體後，防是非纏身急急離去，才奔出數十丈，疾然起念道:“此事無法隱秘，尚有奚鳳嘯窺見，若口風，武林中必誣我劉文傑所為。”靈機一動，朝上官相、滕文星生死拚搏林中掠去。

雙兇仍自舍死猛拚，難分難解，巨飈盪，木葉濺飛漫空，威勢駭猛之極。

只聽一陣朗朗大笑道:“兩位有何宿怨如此猛拚？”雙兇不一怔，停手不攻，只見太極雙環劉文傑含笑走來道:“天下沒有不可解的仇怨，老朽願為調解，決不偏袒，清問兩位何事動手？”這就是劉文傑老巨滑處，使雙兇不疑他已目擊，待雙兇各執一詞言畢，劉文傑故作沉道:“老朽認為大有可疑，晉北三鷹名震關中，武功自非泛泛，滕老師武功雖然卓絕，但三鷹豈是不堪一擊之輩。”太極雙環劉文傑原就心疑三鷹廢命之由並非滕文星拂空掌力所致，及見池畔兩具屍體證明了心中疑點。

雙兇聞言不一怔.躍至三鷹屍前衣檢視，只見一鷹右之上現出一粟米大小青紫傷痕，四周暈瘢蔓延至巴掌大不。

劉文傑失聲呼道；“此乃內家“飛花摘葉，粟米打”絕乘手法。”繼而嘆息一聲道:“老朽方才路經陶然亭池畔，發現兩具屍體為鐵翅蝙蝠致命，看來必是同為一人所為。”上官相、騰文星同聲大驚道:“死者何人？”劉文傑搖首答道:“老朽不識？”上官相道:“有勞老師同行。”劉文傑面凝肅，道:“這個理所當然，不過老朽發現兩具屍體之前，有一黑影奔空而起，似往另一方向掠去，可見其中尚有疑慮。”上官相道:“且察看兩具屍體後再為推測。”於是一雙蓋世兇及武林名宿，星股奔往陶然亭畔一泓池水處。

老龍神上官相目睹池兩具屍體，不面大變，目駭然光芒。

劉文傑辯知情，詫道:“死者可是上宮老師門下麼？”上官相點點頭，察視兩屍致死之由，檢視之下，判明為內家重手法擊斷骨，入肚髒斃命，鐵翅蝙蝠已無蹤影，不頓足怨毒已極，恨聲罵道:“若抓住此人，非碎屍萬段，也難消此恨。”忽又詫道:“老朽在此周圍佈下伏樁，為何一絲警兆均無？”劉文傑道:“老朽之來，並無絲毫阻攔，上宮老師手下恐怕…”豐都鬼王滕文星道:“上官兄何不詢問你的手下有關發現可疑的蹤跡。”上官相同言立即發出一聲長嘯，隨風向四外播散開去。

須臾，四外忽起了一片應和嘯聲，只見人影紛紛疾而至，目光瞥及兩具屍體上，均不由面現駭容。

上官相嚴詞詢問有無發現可疑之人。

一個黑衣中年漢子答道:“半個時辰前屬下發現一條迅速人影朝東掠去，屬下傳警截阻，只因此人身法奇快，屬下等又不敢遠離，中途折回。”豐都鬼王滕文星道:“依死者兩種不同傷痕判斷，必不止一人所為，老朽臆測兇手尚潛伏在附近。”上官相只覺滕文星之言不無道理，但疑心劉文傑、滕文星就是自己屬下追蹤那人時趁虛而入，暗道:“顯然是調虎離山之計，哼！一雙老賊難罪嫌。”心中雖是這麼想，但天下事往往有出乎意料之外，當下立即傳命屬下展開搜索。

三人也往東奔去，星月濛下，滕文星等人身在一處巨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