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聲音忽高忽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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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我剛擦過,順嘴説:“家長請注意,清您愛護環境,不要亂扔垃圾,謝謝合作。”他側臉看看我,笑着問:“老大姐,您是這兒保潔員?”我瞥了他一眼,擦擦額頭汗,繼續彎幹活兒,嘴裏説:“老大姐可不敢當,看歲數我應該叫您老大哥。”他聽了微笑:“也是,我歲數應該比您大。那我叫您老妹子?”我這兒累得疼,那有心思和他閒扯,可他又是家長,不好得罪,只能應付:“您叫啥都可以,只要別髒座椅地面我就不盡。”他笑:“您放心,我會注意的。

老妹子聽口音老家離着不遠?辛家台?陸家台?”我一聽,抬頭看看他:“辛家台的,您呢?”他笑:“呦,那咱們也算半個老鄉了,我是李家嘴子的。”我聽了笑:“敢情是老鄉!李家嘴子就在我們前面,我遠房二姐就嫁到那裏。”他來了興趣,問:“哦?哪一家?”我想想説:“李寶田家,二兒子。”他大笑:“哎呦!還真是親戚了。

李寶田我要是論輩份還應該叫他三大爺!”我笑:“您貴姓?”他笑:“我也姓李,孩子在這兒上學,今天沒啥事兒過來參觀參觀。您貴姓?”我笑:“還貴姓呢,辛娟。”他點頭:“看意思您也夠辛苦,不過這學校的待遇應該錯不了。”我沒説話,只是冷哼。他見我表情不屑,笑着問:“咋?活兒多?”我直起嘆口氣:“要真是活兒多錢到位也值了,可是啊,這累死累活還讓人憋屈!唉!我要不是為了這個工作,早他媽不伺候了!”他聽了點點頭默不作聲,我扔掉抹布索休息一下,坐在台階上説:“您是外人,不知道這學校裏那點破事兒,就説這個姓杜的副校長,他媽的!老不是個東西!教務主任那會兒就剋扣教師獎金和餐補,您説但凡這種人也不遭個報應,反而往上爬得快着呢!

人家升任副校長以後我們這保潔工作量翻了兩番,工資每月六百愣是剋扣一半,雖説是管吃管住,可吃的是青菜湯,住的是小破房,這還不算,人家還安排自己的親戚掛著名,我們幹活人家親戚每月幹拿錢,我們連人家啥模樣都沒見過愣是替人家賣命!他媽的!

真不如撅着股出去賣,雖説下賤但總是憑本事吃飯!”我這一通牢騷,他越聽越皺眉,聽到最後眉頭擰成一個,點頭説:“你們學校問題夠嚴重的!”我看他表情又聽他説那話心裏也不太痛快,索跟他玩笑:“嚴重?哈哈,算個啥,老妹子我從小吃苦,這種事兒見得多了,對了,李老哥,有啥興趣兒沒?”他聽了沒明白,反問:“啥意思?”我笑:“啥意思您咋還不明白?您兜裏有錢接濟我一張,不讓您白掏錢,待會兒我幹完活兒領您去我那小屋裏,咱們也樂呵樂呵,另外我還告訴您,我有個好姐妹,就是旁邊游泳館的保潔員,您再給她一張,咱們炮打雙花!”他聽了面有不快,瞪着我説:“你咋這樣?!這裏是學校!你是保潔員不是外面的小姐!你們學校的風氣可太成問題了!”我冷笑:“啥風氣?你樂意給錢我樂意賣,你情我願,咋啦?難不成指着那點兒工資餓死?我要是有文化我他媽也當老師了,可惜咱沒有,只好賣股,你看不慣?無所謂!有喜歡我們這口兒的!”説完我好歹又擦擦便收工。轉天,中午。我正和小劉在食堂吃飯,趙宏跑進來一股坐我們對面,瞪着我倆説:“知道嗎?老杜停職了!”我一愣,嘴裏的饅頭都沒顧的咽,問:“咋?咋回事兒?”趙宏也是滿臉疑惑:“早前全體教職員工開會,我跟你們提過的那位李校長親自主持,頭一件事兒就是宣佈老杜停止一切校內職務待查!

第二件事兒是整頓校內風氣!説是昨天來咱們學校暗訪來着,摸清了一些情況…”聽到這兒我耳朵嗡嗡的,筷子都掉地上,瞪着趙宏我問:“李校長啥模樣?中等個頭?戴着眼鏡?頭髮稀疏?”趙宏點點頭:“你碰上了?都跟他説啥了?”我一拍大腿:“壞了!我這張嘴啊!瞎雞巴説!完了!這下完了!”小劉和趙宏追問下,我把昨兒的事兒説了一遍,趙宏直髮傻,最後愣愣的衝我説:“辛姨!你可以啊!賣股賣到校長那裏了!”小劉也埋怨:“你瞎説個啥!咋還把我帶上了!”我急:“廢話!他那不冷不熱的説啥‘你們學校問題嚴重’我本來就一肚子怨氣兒,誰吃他那套,索拿他開心!我要知道他就是新任校長咋會説那些胡話?”一時間我們都沒話,趙宏摸着頭説:“我覺得這也不叫個事兒,他是大校長,你不過就是個保潔員,他也知道你有怨氣兒,不會信以為真的,跟你計較這個幹啥?”我有些氣,點點頭:“但願吧,反正我也不想幹了…”小劉在旁問:“那你不幹這個幹啥去?”我哼了一聲説:“大不了去跟趙姨混,股一撅也不少掙!憑啥受這累?”下午幹完活兒回到屋裏,我閒着沒事兒收拾收拾,東西也不多,唯一值錢的還就是趙姨給我那套旗袍,我打好包。天剛擦黑,我洗漱後正躺牀上,忽然外面有個聲音問:“辛娟在這裏嗎?”我一愣,聲音似乎有些悉,馬上翻身坐起朝外面喊:“我在屋裏,誰啊?”外面男人説:“我是李校長,請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説。”我聽是他,馬上穿衣穿鞋開門走出去。

只見燈下站着那個男人,果然是暗訪的李校長。我滿臉尷尬剛想説話,他擺擺手看着我説:“好啦,不要説了,我知道你想説什麼。我已經和杜主任談過了。

她也代了一些關於你的情況,杜主任本身的問題很嚴重,將來她是個什麼後果很難説,至於你…我是這麼想的,你説得對,咱們好歹也算半個老鄉,既然是老鄉,我多少會照顧你一些,來,你拿着這個。”説着話,他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疊百元鈔票給我,我接過來一點數,發現是一千塊錢。他繼續説:“這裏面有六百是你這個月的工資,另外四百是我個人給你的錢,算是老鄉的一點意思,你拿着。

但我有個要求,你現在收拾收拾馬上離校,回辛家台也好,去親戚朋友家也罷,總之你不能留在學校,從今晚起,你被開除了,辛娟,能明白嗎?”雖然我有心理準備,也收拾好東西,但事到臨頭還是有些發傻,愣了會兒我才問:“那…那我工作…”他點頭:“自己再找找吧,這個工作你不能再做了,我明天就安排人代替你。”我問:“那我能跟小劉打聲招呼?”他搖搖頭:“不必了,小劉的問題和你一樣嚴重,她的工作也已經安排了,這樣,你現在就收拾東西,我送你出校。”我實在沒想到來得如此突然,可既然校長都發話了。

本沒別的選擇,我猶豫猶豫轉身回屋把剛才準備好的包又整理整理,環顧四周,雖然這屋子又小又破,但好歹能遮擋風雨,真要離開我戀戀不捨,不覺眼圈紅了。

好半天我才從屋裏出來,把小屋的鑰匙遞給李校,他接過來點點頭説:“走吧。”就這樣,我在前,他在後,就像押解犯人一樣把我送出學校,一出校門李校轉身回去直接到門衞處又和門衞待幾句。我在校門口想了半天最後拿起手機撥通趙姨電話,好半天那邊才接:“辛娟?”我忙説:“趙姨,我…我被開除了,今兒晚上沒地方去,想到你那湊合一宿?”她忙説:“不行不行,晚上我這兒來客人,待會兒人就到了,你這樣,你先在歡客來旅店住一晚上,明兒趕早過來,咱倆再商量。”放下電話,我又想想,實在沒別的地方可去,正好有一輛502從遠處過來,我緊走兩步來到公站上了車。晚上七點多我來到旅店,用身份證開房了八十塊錢,在公車上我給小劉撥打幾次電話都關機了。

進了房間我一看,條件還算不錯,有獨立衞生間,能洗澡,一張單人牀,牀單乾淨,正對着牀是電視櫃,上面擺放着一台老式彩電,旁邊兩個暖壺裏面是滿滿的熱水,水杯茶壺也都是乾淨的。

這條件比我那小屋強多了,我心情好些打開電視看着,邊看電視邊撥通了周亮的電話:“喂,老辛,啥事兒?是不是想我了?呵呵。”他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我沒好氣兒的説:“我下崗了!

今兒晚上被開除的,沒地方去,找個小旅館先住下,告訴你一聲。”

“啥?你被開除了?因為啥?沒視頻啦?咋回事兒?”他問個不停,我更來氣衝着電話喊:“都怪你!要不是你!我能混到今天這樣嗎?連工作都丟了!以後我可咋辦?”説到最後,鼻子一酸,哭腔。周亮在電話那邊沉默一會兒,才説:“你別急啊,慢慢想辦法,對了,晚上我沒啥事兒,我叫上他們去看看你,你住哪個旅店?”我秀秀鼻子説:“歡客來旅店,就在富昌大街上,三樓302”他説:“好知道了,你先放電話吧,我給他們打電話問問,反正誰不去我今兒晚上也去。”放下電話,我接着看電視,可哪兒有心思,眼睛雖然盯着屏幕但腦子亂,就這時,我就覺得隔着牆旁邊屋裏隱約有人喊叫,聲音忽高忽低,我連忙把電視關了耳朵貼着牆仔細聽,果然,旁邊屋裏正幹活兒,時不時傳出女人的呻:“哎呦出來了…再裏頭…使勁兒…”聽得我面紅耳赤,我又到對面牆仔細聽,只聽另一個房間裏發出“吱呀吱呀”壓牀板的聲音,也有女人輕哼:“啊…”我心説合着左右兩邊都幹着活兒呢,看樣子買賣好。上了個廁所,我一想,待會兒他們真要過來,難不成我就穿着這身衣服見他們?想到這兒我打開袋子從裏面拿出絲襪旗袍高跟鞋換上,又整理整理頭髮,重新坐在牀頭點上煙邊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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