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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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清澈的溪往前走去,離窯場的不遠處,是一泓清澈的湖水。

看罷窯場內的成品後,銀銀獨自晃到湖邊,下繡花小鞋,再慢下薄襪,讓腳丫子能透透氣。至於綢裙,則是隨意綁了個結,系在間,出一雙修長的小腿,細緻得引人遐思。

她走到岸邊,探出腳尖,試試水温。

好冷!

陽温暖,湖水卻稍嫌冰涼,寒意從腳尖往上竄,冷得她全身一抖,猛一口氣,在原地亂跳,踩出一朵朵水花。

過了半晌,雙腳好不容易適應水温,克服了寒意,她才挪動步伐,以媲美中風烏龜爬行的慢速度,緩緩往水較深的地方挪動。

這個湖多年來是窯場的廢棄場,打破過無數的瑕疵品,無數的破碎瓷器沉浸在水中,經年累月的堆積,在岸邊形成淺灘。

大量的破瓷碎瓦經湖水多年沖刷,碎口早巳磨得平滑,在她的腳丫子下嘎嘎作響,發出一陣陣的慘叫。她低着腦袋,透過清澈的湖水端詳,還伸手撈起碎瓷,湊到小臉前打量。

她的商人直覺沒有出錯,即使是被南宮家淘汰的瓷器,也是巧無比,片片都是釉面純亮,厚薄如一,京城裏富貴人家用的器皿,只怕是連這些瑕疵品都比不上。

京城的瓷業是嚴家的產業,錢府從沒過手。而大姐是寧可把銀兩拿去倒入水裏,也不願意讓嚴家賺去一分一毫。

但是南宮家的瓷器,從來只在江南販售,連嚴家也拿不着,她要是能乘機把這樁生意談妥,那麼…

“湖水不冷嗎?”男的嗓音裏帶着笑意,從岸上傳來,打斷她的思緒。

南宮遠不知是何時出現的,正站在岸旁望着她。雙手疊在前,薄微揚,仍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樣。

“很冷。”銀銀誠實的回答,冷得牙齒打顫,卻還不肯上岸,握着一塊碎瓷捨不得鬆手。

四周很安靜,她卻沒聽見腳步聲,更沒有聽見半點聲響,這男人悄悄冒出來,簡直就像最原始的野獸,能迅速近獵物,步伐觸地時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神出鬼沒得讓人骨悚然。

如果南宮遠不出聲,她肯定不會發覺,他就站在後頭!

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讓她明瞭,南宮遠其實並不簡單。一如非要高而不猛、威而不烈的温度,才燒得出上好的瓷器,這個男人是內斂而不是無害。

“這時節玩水,難道不嫌太早了點嗎?”

“我可不是在玩水。”

“上岸吧,湖水冰涼,再泡下去肯定要着涼。我已經派人煮好薑湯端來,好讓你喝下祛寒。”他慢條斯理的走到水邊,不再上前,衣袂飄飄,很容易讓人錯認是臨水而立的仙人。

避事們目睹銀銀走到湖邊,還襪,奮不顧身的往水裏跳,馬上心急如焚的跑來通報,就怕少主新婚不久,馬上又要變成鰥夫。

南宮遠不動聲,馬上猜出她的目的是什麼。

一般人來到窯場,只會驚訝於瓷器的美,而這個小女人心思細膩,不放過任何細節,竟連瑕疵品也不放過,還大費周章的跳下水去,把碎瓷摸出來察看。

“你會擔心?”她口問道,回頭看看岸上的男人。

她察覺,南宮遠似乎…似乎…好關心她…

南宮遠總用一種她難以明瞭的眼光神情看着她。半晌之後,他的嘴角,會彎起一抹笑。

那樣的笑,讓她臉。讓她臉兒發紅。

有生以來,一顆心首度如此混亂,她覺得方寸大亂,不知該怎麼辦。他的一切,已經超單純的善意,又不同於家人間與生俱來的温情,而是更熱烈一些、更親暱一些的炙熱情

南宮遠微微一笑,避重就輕。

“讓你着涼了,娘會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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