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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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凡看到梁超走了進來，心裏面就已經有數了。想來必然是梁超那邊已經是有什麼消息了。而且，雖然説梁超還沒有説話，但是明擺着的，他進來的時候，懷中還抱着基本卷宗。看到這，本就不用梁超開口，張凡就明白了，他肯定是查到了正清的事情。

至於説那個鄭陽的下落，如果説梁超也找到了，那自然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大人，劉將軍。”梁超對着兩人行禮，説道“大人，您吩咐卑職去調查正清的事情，卑職已經查清楚了。至於那個鄭陽的下落，如今下面的弟兄們正在這永寧府中調查，卻是還沒有打聽出來，還請大人在容幾。”

“鄭陽的事情先不急，還是先説説正清的事情吧。”張凡話説到這裏，看到劉顯起身要離開，他趕忙開口“劉將軍，這可不用避諱，這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將軍一通聽聽自然無妨。而且，想來將軍也對這個正清的事情有些好奇吧。”正打算離開的劉顯，聽到張凡這麼一説，也是重新坐了下來。顯然，就跟張凡所説的一樣，他對於正清的事情，也是非常好奇的。如今張凡説了要他也聽聽，他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大人。”見兩人都等着自己開口，梁超倒也是不再羅嗦了，開口説道“卑職進入錦衣衞也有好幾年的時間了。這麼多年裏面，卑職查過的人，也有不少了，而其中也不乏那種遭遇奇怪的人。但是，卑職不得不説，這個正清的事情，還當真是卑職第一次見到的。倒不是説他的事情有多麼離奇，但是這個正清，卻也是讓卑職刮目相看了。”梁超並沒有着急着説出來正清的事情，而是説了他自己對正清的看法。梁超的這種彙報方式，原本就已經是不同尋常的了。畢竟張凡要聽的，並不是他的看法，而是事實到底是什麼。但是暫且不管這些，梁超所説的看法，就已經是不同尋常了。到底這個正清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居然讓梁超這個看了這麼多稀奇古怪事情的人，都要説他很不尋常！

這麼一來，還沒有聽到到底是什麼事情的張凡和劉顯就更加地有興趣了。

“這個正清乃是敍州府人士，家中雖然並未出過官宦，但是聽聞也有幾位中了舉的，家道也算殷實。嘉靖三十八年中的進士。”梁超見張凡和劉顯兩人都已經提起了興趣，也就不再繼續吊胃口了，開始説道“那年中了進士之後，聽聞正清的文采不錯，也寫的一手好字，再加上他原本就是這麼一副，看起來如同勢利小人一般的模樣，當場就被嚴氏的那一幫人看中了。説起來，即便是沒有嚴氏那一幫人的安排，憑着這個正清的本事，到翰林院去當個庶吉士，也絕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總之，這個正清算是大有前途的。當時，因為正清到了這邊來，咱們這裏的人也是從京城拿來了他的卷宗。看着卷宗上所寫的，正清在翰林院做庶吉士的時候，當真是兢兢業業。幾位翰林所教授的東西，他是學的最快的一個。而且，聽聞他融會貫通，舉一反三，絕對是個人才。當時，聽聞就連為了隱忍嚴嵩而很少説話的徐閣老，都稱讚過他，説他將來必然有大作為。甚至，當時徐階都跟吏部提過，等到三年之後，想要讓正清進禮部，做個主事。

“只不過，後來事情可就不是這麼回事的了。實際上，就是因為正清本身，很有才華，竟然惹得多年都沒有怎麼説過話的徐閣老都站出來替他説話。正因為如此，這讓那早就已經看中了他的嚴氏**心存不滿。不過，他們卻又不想放過正清，還是想要將他拉進去。

“就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不斷有嚴氏**的人來找正清説話，希望他能加入。但是這個正清倒是頗有氣節。雖然現在看起來他是圓滑的很，但是這卷宗上所記載的，那個時候的正清可不是這麼回事，那時候的正清倒是頗有些剛正不阿的味道。對於嚴氏**的幾番滋擾，他雖然沒有惡語相向過，但是卻也從來沒有鬆口答應過他們什麼。

“不過，時間一長，嚴氏**的人就有些不耐煩了。而且他們也看出來了，正清並不親近他們。而以正清的才學，將來入仕之後，必將有所成就。那樣的話，後也必將成為他們的障礙，所以他們就想要除掉他。

“只不過，那個時候正清幾乎整天都在翰林院，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所以嚴氏**的人也就不準備殺了他，而是換了個法子，給他了不少麻煩，然後將他外放為官了。就這麼着，原本正清是大有前途的，沒想到這庶吉士，這才是做了堪堪一年時間，便出了京城了。

“之後，正清做了個七品知縣，這麼時間年一來，到了五年前，才做成這永寧府的知府，就再也沒什麼動靜了。對了，聽衞中的人説，原本正清做了知縣之後，嚴氏**的人想要殺了他以絕後患的。但是沒想到那時候，嚴嵩已經不怎麼問事，而嚴世蕃囂張之餘，也鬧出來不少麻煩，讓他們沒辦法騰出手來對付正清。到了嘉靖四十一年的時候，嚴嵩倒台，嚴嵩**也算是完蛋了。而正清也是因此而撿了一條命。”張凡和劉顯兩人，就這麼聽着梁超的話，並沒有嘴的意思。正清的事情，果然跟梁超之前所説的那樣，並不怎麼離奇。畢竟他正好碰上了嚴嵩還霸佔着朝政的時候，會有這麼一番故事，也是應該的。

但是，他的故事，卻也同樣是有些讓人想要唉聲嘆氣的。或許，因為嚴嵩的緣故，讓很多跟正清超不多的人，都有了跟正清差不多的遭遇。而且，這種事情這種人，張凡他們也實在是見得太多了，都已經不怎麼稀奇了。可是即便是如此，每每再遇上一個，還是忍不住讓人想要哀嘆一番。

“不過…”梁超卻是接着説道“這個正清因為這件事情，倒是有了一些變化。這也是讓卑職有些想不明白的。原本，正清就是因為不答應嚴嵩那夥人，這才是落到了現在的下場。按理來説，他應該是個剛正之人，絕不會對他人妥協才對。

“但是，據卷宗上的記載，這正清自從做了七品知縣之後，這情本就是完全變了。雖然説他從不作惡，也從不貪贓枉法，但是為官的態度確實大有不同了。對於很多事情，不再像是過去那般堅持己見了。若是他能夠做主的，他自然會過問。但是若遇上了他做不了主的事情，他就會退讓。只不過，但凡有正清在裏面，即便是他退讓了，牽連到其中的百姓卻也不會吃什麼虧。

“久而久之的，他所為官的地方的百姓，對他的印象是差了不少，都覺得他是收了他人的錢財一般。但是實際上，正清為官十幾年來，一文錢的賄賂都沒有收過。當真算起來的話，他的子過得可比海瑞還要清貧許多了。

“卑職就是一直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正清變成如此模樣的。”梁超的話，再一次讓張凡和劉顯兩人陷入了沉思。這的確是個問題。人遇到挫折，有的會堅持，有的則是會轉變。但是正清，卻是不懂他到底是堅持還是改變了。

説他變了吧，倒也不對。畢竟他也從來沒有做過什麼惡事，即便是對很多事情妥協了不少的，但是卻也從來都沒有讓百姓們吃過虧。但是若説他沒變的話，他如今的這種態度，卻是本就無法解釋了。

“對了。”張凡突然問道“他的子，那個周氏，可查出來什麼嗎？”

“卑職查過了。”梁超點了點頭，説道“那周氏也是敍州府人士，跟正清算是從小結識的。只不過，這周氏的家境比起家，實在是好的太多了，聽聞祖上也是做過官的。聽説兩人也算是兩情相悦，但是周氏的父親看不中正清，他一心想要讓女兒嫁給哪位京中的高官，聽聞與嚴氏**也有些關聯。

“而之後，因為嚴嵩倒了的緣故，周氏一家算是徹底完蛋了。而這個時候，正清已經在敍州府下面做了個知縣了。不過，正清對周氏倒是一往情深，還是娶她為了。”聽了這番話之後，張凡開始思索起來了。而一旁的劉顯，卻是有些好奇，不知道張凡為什麼會問正清子的事情。

“如此看來。”劉顯開口説道“我們算是錯怪了這正清了。他倒也是個好官，只不過不怎麼想出頭罷了。張大人怎麼看？”

“我有些事情還想不明白，想要再去跟正清説説。”張凡突然如此説道“而且梁超，你要抓緊了，趕緊給我把那個鄭陽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