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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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影龍帶着差點慘遭強暴的田淑英回到自己的王府,喚來自己的貼身侍女嫣紅,將田淑英到她的手裏,帶下去好好撫一下,可田淑英死活都不肯離開朱影龍的懷抱,大概是驚嚇過度了,朱影龍心中對閹黨中人恨意更深了一層,好不容易才將懷中的佳人哄去梳洗去了,卻得報崔呈秀押着陳九酬父子求見自己,朱影龍正在火頭上,想都沒想就立刻下令將人轟走,但從影龍別苑得到消息的周瀅寧匆匆回來,看到了丈夫臉鐵青發令要將人轟走,忙攔住了去傳令的徐應元,示意他先等一會兒,然後將身上的裘袍卸下來到自己侍女的手上,走近朱影龍,道:“王爺,淑英妹妹的事情,妾身也很生氣,但此時…”朱影龍見到一臉風霜的周瀅寧,知道她從別苑那邊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的,定然是非常的疲累,臉稍緩,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剛才有些火在頭上,不得不發出來,瞥到徐應元還站在門外,就知道是周瀅寧幫他將人攔了下來,避免了他做錯了事情,於是伸手握住她一雙冰冷的小手,輕輕的往懷裏一帶,抱住她柔軟的身軀,深情的道:“幸虧有你,不然本王可要做錯事情了。”周瀅寧頓覺一身無言的幸福籠罩全身,明亮的鳳眸上也升騰起一陣霧水,嬌臉依靠着沉穩跳動的那顆心,整個人都軟在朱影龍的懷裏了,朱影龍瞧了一眼在自己懷裏吐氣如蘭,小臉通紅的佳人,沉聲對外面的徐應元道:“叫他們到本王的書房,本王處理完事情就去見他們!”徐應元得令,轉身就去傳令去了。

“漣漪妹妹知道淑英妹妹出事後,也跟着回來了,中途想一個人悄悄離開,被妾身發現,給阻止了。”周瀅寧小聲道。

一説到葉漣漪,朱影龍就覺得頭疼,這個丫頭彷彿還沒有長大,衝動不顧一切,還好打抱不平,本來他想把她送到孫、熊兩位手下好好的學習,哪知道她仗着王妃的身份,還有她跟熊瑚居然結成了好姐妹,在影龍別苑除了少數幾人能壓住她,簡直就是後世學校裏大姐頭,令朱影龍頭痛不已,不知道如何才能使她變得乖一點,嘆息一聲道:“這個漣漪,越來越不知道輕重,她定是想回來替淑英報仇,寧兒這次你做的好,要是讓她回來攪和一下,我真不知道如何收拾!”周瀅寧突然發現門開着,不時的有人經過,自己與朱影龍這樣親密接觸有礙觀瞻,紅着臉從朱影龍的懷抱中掙開來,朱影龍正想着待會兒見那崔呈秀和那對混蛋父子該怎麼説,心神不定,周瀅寧輕輕一力,就離開了朱影龍的懷抱。

“王爺,妾身想去看看淑英妹妹。”周瀅寧道。

“你去吧,這種小事以後不必跟本王説了。”朱影龍在周瀅寧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道。

周瀅寧早就習慣了兩人之間這種親暱的舉動,含情脈脈的離開了。

史可法的傷勢不輕,肋骨斷了兩,身上渾身都是傷,臉上有數出淤青,幸虧及時救出,不然就算命無礙,可能會落下什麼病

朱影龍沒有立刻去見那三人,而是先去看望了傷重的史可法,史可法這一受傷,他就如同斷了半隻胳膊,朱影龍能不惱火嗎?

朱影龍親自來看他,已經甦醒的史可法自然是非常的動,自己辦事不力,王爺不但沒有怪罪,還親自來看望他,這麼仁厚的主子到哪兒去找,掙扎的要爬起來要給朱影龍行禮,讓朱影龍給強行摁住了,道:“憲之兄有傷在身,還是躺下好好養傷吧。”史可法動的淚光盈盈道:“王爺,屬下未能護住王妃周全,請王爺降罪!”朱影龍心中也有些後悔,如果派王承恩去可能就不會發生這麼不幸的事情了,含笑安道:“不關憲之兄的事情,是本王考慮不周,連累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本王也差點喪失一條臂膀!”

“王爺,可法…”史可法見朱影龍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頓時動的泣不成聲,有句話説,士為知己者死,史可法頓時心起誓死效忠之意。

“好好養傷,本王還等着與你並肩作戰呢!”朱影龍輕輕的拍了拍一下肩膀道。

“王爺…”

“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崔呈秀和陳九酬父子就在本王的書房,憲之兄你給本王出出主意,本王該如何應對?”朱影龍説出自己的煩惱道。

“王爺,此事恐怕現在已經鬧得全城皆知,王爺既然讓他們三人進了您的書房,自然是不想立刻與閹黨鬧翻,但是這件事不僅僅關係到王爺的威望,還關係到皇家的聲譽,如果不了了之的話,恐怕世人皆認為王爺膽小怕事,如果嚴辦了陳九酬父子的話,閹黨中人雖拿王爺沒有辦法,但怨恐怕就結下了,王爺在開封行事將會處處掣肘。”史可法分析道。

朱影龍自然知道這些,而且他還知道,自己實際上已經跟閹黨鬧翻了,不過表面上還是和和氣氣的而已,而且對方沒有抓到自己什麼把柄罷了,動不了自己,這次自己借突發事件佔據了主動權,恐怕那些御史大夫們風聞奏事,要把自己拉下水,這些所謂的文人本就不明白一個道理,槍桿子裏出政權,他們那一張嘴怎麼斗的過閹黨手中的刀槍?而且自己的基未穩,此時與閹黨鬧翻了,簡直就是把自己推到風口尖上,這種傻事朱影龍可不願意幹,所以要找一個雙方都能接受,但是卻不至於撕破臉的辦法來把這件事給門掉,維持表面上的脆弱和平。

史可法跟朱影龍大半年了,可以説除了朱影龍原來的班底,他是最長的人了,自然對朱影龍的心思揣摩的七七八八,忍着身上的劇烈疼痛提醒道:“王爺,可法想向您借些銀子?”

“沒有關係,憲之兄要多少?”朱影龍沒想到其他,隨口就應了下來。

史可法艱難的伸出一隻手,五指張開,看着朱影龍,不過他什麼也沒有説。

“五十兩?沒問題,明天讓你家人找寧兒去取!”就是史可法不提借錢的事情,他也會送上一筆銀子以作治傷和補身子之用。

可他沒有想到史可法居然搖了搖頭,似乎借的不止這麼多,朱影龍有些詫異了,不是他不借更多的錢給他,但是史可法要借五十兩以上的錢用來幹什麼呀!

“五十萬兩!”史可法輕聲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憲之兄要這麼多錢幹什麼?”朱影龍嚇了一條,隨即腦中靈光一閃,哈哈笑了起來,道:“憲之兄居然跟本王打起啞謎起來了,行,本王借給你就是。”史可法蒼白的臉上也出一絲笑容,不過笑的似乎有些詐,看來他中朱影龍的毒已經深到骨子裏去了。

“徐公公,王爺他什麼時候來見我們?”都過去一個時辰,陳九酬父子跪在書房的地上已經麻木了,實在有些受不了了,示意站在一邊的崔呈秀去問眯着眼睛同樣站在一邊的徐應元。

徐應元心中明白王爺遲遲不到,分明是故意的,連眼都不睜,淡淡的回應道:“王爺事務繁忙,事情忙完了,自然就會來見二位大人和陳公子。”此時的陳大公子被五花大綁,如喪考妣的跪在父親陳九酬的身邊,哪有在街上強搶田淑英的那股不可一世的風範!

朱影龍鐵青着臉走進自己的書房,崔呈秀立刻上前見禮,神情恭敬之極道:“下官河南佈政史崔呈秀參見信王爺!”

“免禮!”朱影龍淡淡的回應了一句道,走到自己的主位坐下,看着眼前跪着的陳九酬父子,心中説不出的厭惡,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倆一個德行。

“罪臣開封府知府陳九酬綁子前來向王爺請罪!”陳九酬拉着渾渾僵僵的兒子給朱影龍叩頭道,聲音有些顫抖,看來心中還有些害怕。

朱影龍冷哼冷了一聲,既不説話,也不讓兩人站起來“王爺,陳知府的公子也是不知道…”崔呈秀上前求情道。

“這麼説,如果那被搶的女子不是本王的王妃,那豈不是任由他所為了?”朱影龍一聽頓時然大怒,指着跪在地上的陳和道。強搶民女,就一句“不知道”就完了,這還是什麼世道,難怪明朝不亡國,這樣的話居然是從一省之尊的口中説出來,分明是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用這樣的人來治理國家,不亡才怪呢!

崔呈秀情急之下説錯了話,忙補救道:“王爺息怒,下官不是這個意思,下官是説陳知府的公子當時喝醉了酒,有些糊塗,這才做錯了事情,還請王爺明鑑!”朱影龍知道對方既然來了,自然肯定會想好了為陳和罪的藉口,自己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與閹黨撕破了臉皮,於是假裝臉緩和了許多,道:“此事當真?”

“王爺,是真的,不信您可以去問一下跟小兒一起喝酒那…”陳九酬一聽朱影龍語氣中頗有相信的意思,忙抬起頭來急切的解釋道。

朱影龍心道,我把人都送到佈政史衙門,你們還不早就竄供好了,我去問還會有別的答案嗎?再説了,強搶王妃這麼大的罪名,能減輕罪過,自然不會傻傻的將真實的事情説出來了。

“既然是這樣,那請問陳大人,令公子的手下為何不去阻止他做下如此惡行,反而羣起而上,不但打傷王府的主簿,將本王的派過去的幾個侍衞也打傷了,這又是何道理?總不是所有人都喝醉了吧?”朱影龍不緊不慢的瞧了陳九酬一眼問道。

陳九酬額頭上的冷汗直冒,初來之時還以為一個才多大年紀的少年王爺能明到哪裏去,糊一下,然後投其所好的,破財消災就過去了,哪知道傻王爺並不傻,先是讓自己父子跪了近一個時辰的地磚,再就是一語道破了自己編造好罪的理由,如果對方真的要治自己父子的罪,就算自己靠山再大都沒有用,不由的朝崔呈秀打眼,向他求救。

崔呈秀知道一些內情,雖然他也搞不清楚信王是真傻還是裝傻,但是今天的表現看來是一點都不傻,還非常的聰明,身邊除了一個徐應元之外並無其他人,看來並不是身後有什麼高人在指導他,但是也不排除是徐應元教他這麼説的,陳九酬畢竟是自己一系的人,自己總不能見死不救,站出來道:“王爺息怒,這些下人不得不聽主子的,他們也是為了自己飯碗着想。”

“這麼説,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了?是不是呀,崔大人?”徐應元在朱影龍的示意下進來問道,朱影龍這麼做也是惑崔呈秀,讓他誤以為自己所説的話都是徐應元教他的,虛虛實實,讓閹黨自己頭疼去好了。

換作是平時,徐應元的問話他連睬都不睬,現在卻不一樣了,他有些懷疑這個傻信王剛才的明都是這太監徐應元末後搞的鬼,心中自然對徐應元的分量大了許多,忙道:“徐公公此言差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雖然説的不錯,但是如果傷及別人或者觸犯刑律則萬萬不行!”

“崔大人的意思是對這次強搶王妃的兇徒是嚴懲不貸了?”徐應元冷笑一聲道。

“這個…”崔呈秀沒想到徐應元的口才這麼犀利,差一點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王爺,犬子真的是喝醉了酒,才做錯了事情,求您開恩放過犬子吧!”陳九酬就這麼一個兒子,自然是拼命的護其周全。

朱影龍頓時手足無措,剛才的冷靜和鎮定全部一下子消失的乾乾淨淨,不時的朝徐應元臉上望去,似乎在向他求教。

崔呈秀將朱影龍的神情都看在眼裏,心中還暗暗得意,上次在梁園幾乎什麼都沒得到,今天卻得來不費功夫,傻王爺還是那個傻王爺,靠身邊這兒年紀輕輕的閹人怎麼能跟廠公斗,他渾然忘記了他那個所謂的廠公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閹人。心道,這下就算犧牲一個陳九酬也值得了,故意不理睬陳九酬的求救信號,但是不能不顧及陳九酬背後的人,假裝道:“王爺,陳公子的確是喝醉了酒,心竅才做出這等錯事,還請王爺多多寬恕。”這句話名義上是説給朱影龍聽的,説話的人卻是面對着徐應元,可見崔呈秀已經把徐應元當成是拿主意的人了。

徐應元給了朱影龍一個眼,朱影龍馬上會意,這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朱影龍臉一沉道:“雖然事實是這樣,但是如果從輕發落的話,本王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到時候本王的顏面何存呀?”崔呈秀現在有九十九分相信眼前的信王還是以前的那個傻瓜信王,只不過身後有個聰明的太監,真沒想到以前這個在宮中默默無聞的小太監居然深藏不,回去要將今天在王府的所見所聞細細寫下稟告廠公才行。

朱影龍自然樂得看到崔呈秀對自己的誤會,就算魏忠賢不相信也無所謂,至少他們內部有了不同的聲音,這對自己來説就是好消息。

陳九酬察言觀,也聽出一點異味來了,再聽到朱影龍説到“顏面”二字就知道事情並非沒有轉機,心中頓時有了計較道:“王爺開恩,九酬定當竭力報答!”

“嗯,本王也不是那種是非不分之人,崔大人,這件事你看着辦吧,雖然事關本王,但朝廷刑律上的事情本王不便手。”朱影龍站起來不理陳九酬父子和崔呈秀離去。

“陳大人,起來吧。”徐應元自然要將下面的事情完成,冷漠的朝陳九酬父子道。

跪了一個多時辰,而且剛才背後緊張的都濕透了,現在是又冷又沒有力氣,如果不是崔呈秀在旁扶着,陳九酬恐怕一下子就要栽倒在地,陳和還好一點,一來年輕,而且他現在本就沒有知覺,估計給嚇傻了。

“崔大人,陳大人留在開封怕不合適了吧?”徐應元微微一笑的問道,也不忌諱陳九酬就在旁邊,經過這件事,陳九酬就是想留在開封也不太可能了。

“多謝徐公公提醒,下官明白!”崔呈秀認定了徐應元就是信王身邊的那個人。

“請吧,陳大人,陳公子!”徐應元很不客氣的對陳九酬父子下了逐客令道。

陳九酬也知道眼前這位太監能影響到信王的決定,自己父子能有現在這個結局也多虧有了這位公公,忙道:“多謝徐公公,九酬後重酬!”徐應元心道,你所謂的重酬要是到了我的口袋,恐怕自己也差不多要腦袋搬家了,跟我家王爺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次是你們父子運氣好,王爺不想撕破臉皮,但是你們這身家恐怕差不多到我家王爺手裏了,王爺正愁沒有機會大大方方的建造影龍別苑,你們父子正好撞上了,算你們倒黴。

果然,半月後,陳九酬調離開封府,南陽縣令何騰蛟調任開封府知府,陳九酬全部身家,以及在開封府刮的地皮全部都入了朱影龍的口袋,算上孝敬給徐應元的,折算起來足足有五十五萬兩銀子,正好跟史可法跟他借的銀子差不多,其餘跟着陳和鬼混的幾個富家公子哥,家裏也相應的拿出一筆錢將人從佈政史衙門的大獄中贖了回去,事情自然有徐應元去做,崔呈秀從中也得了不少好處。

本來朱影龍打算讓王承恩跟自己演這場戲的,考慮到王承恩是張皇后宮中的人,朱影龍不想牽連到在宮中處境艱難的張皇后,那個令自己越來越思念的嫂子,所以只好選了跟信王時間最長的徐應元,雖然他比較年輕,但用他更加能讓閹黨的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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