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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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過午時,被邀請的客人陸陸續續得來了,司馬琅並沒有出面,而是由府中下人帶着,或是參觀,或是看戲。雖説大周沒有太嚴厲的男女大防,但許嬤嬤還是將賓客分為男賓和女賓,互不打擾。
司馬琅在院子裏曬着太陽,慢條斯理嚼着果子。
她在等。
太陽已下山,天空被黑幕布遮蓋,宴客廳裏熱鬧非凡,不管是否相
的賓客,都在這個難得的時間盡力拓展人脈。
此刻只待主人入座,宴席便可開始。
有幾個坐在上座席位的人悄悄議論,都在猜測這位身着黑華服的男子是誰。只是男子氣場十足,在場竟無一人敢上前攀談。
就在幾人議論紛紛之時,只聽見此起彼伏由遠及近的掌聲。“長公主到——”
眾人起身,下跪接。
司馬琅一襲大紅宮裝,裙邊由金絲所繡。滿頭珍貴雲翠,舉手投足間,竟被這華貴的首飾閃了眼。
“大家不用多禮。今除夕,我只是作為姑臧的一員和大家一起共度良辰罷了。今兒特殊,早些用完膳,大家還能回家陪陪家人。”司馬琅瞥了一眼司馬羿,若無其事入座。
待司馬琅入座後,司馬羿聞到一陣異香。饒是當着這麼多人,司馬羿也置若罔聞,身體瞧瞧貼近司馬琅,衣服布料不經意摩擦。“琅兒這是塗了什麼香?竟讓小叔叔差點失控。”
司馬琅一邊端着酒杯,面對眾人微笑飲下,又趁機回應:“琅兒不曾焚香,大概是身體的香味吧。”
司馬羿也裝模作樣用左手端着酒杯,右手卻在司馬琅背後,輕輕滑過她的脊骨。惹得司馬琅微微發顫,差點就溢出呻,好在自制力極強,不至於出糗。
“公主仁德,今與民同樂,實屬姑臧大幸。下官慚愧,還是在公主的提點下,才將姑臧管理得如此甚好。下官願以三杯賠罪!”
説話的是姑臧縣令,四十歲左右年紀,身體乾瘦如柴,兩隻眼睛卻炯炯有神。司馬琅當初選他擔任姑臧縣令,就是看中他剛正不阿,絕對不貪百姓一分一毫。這樣的人,在官場得罪的人多,但是也是真的有真才實學,需要一個靠山。
司馬琅端起酒杯回敬,只是抿了一小口。
姑臧縣令都帶了頭,其他人也蠢蠢動起來,各種祝福語輪番上陣,無一不諂媚。
“別喝那麼多。”司馬羿的右手在桌下,拉住司馬琅的衣袖。
司馬琅的左手留在桌面,右手悄悄伸到桌下,握住對方的手。
眼看着眾人已經有五分醉了,司馬琅知道要切入正題了,於是鬆開司馬羿的手,端起酒杯起身。
朗聲道:“諸位!本宮近總是寢食難安,因思慮過重,還得服藥助眠。”
大家一聽,不得了,紛紛關心起公主來。
“無大礙。若是為了何事焦慮,那便是從年中開始的蝗災,百姓們收成減少,離失所。我身為公主,自當表率。雖將母妃留給我的嫁妝全部捐出,但也杯水車薪。我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司馬琅一邊説着,眼眶還濕潤了。
大家隱隱猜到司馬琅要説什麼,都開始默不作聲。
“我一介女,不懂朝政。但身為大周的百姓,明知道韃靼虎視眈眈,不能不做點什麼。今
以薄席一桌,請各位叔叔伯伯幫幫大周的百姓吧!”
説着,司馬琅朝眾人屈膝行禮。
大家驚呼,使不得!
就在僵持之際,終於有人開口:“公主,我雖不是大富之家,但也願捐贈大米十萬石!”
一旦有人開了口,就有其他人陸續跟着開口。
“小心!”司馬羿一把推開司馬琅,轉身用身體擋住行刺之人,只是再反應過來就太慢了,刀還是進到了司馬羿身體裏。
一時之間,眾人倉皇而逃,侍衞反應及時,將人按住。
那行刺之人是小廝打扮,假借上菜,預謀行刺。被制服後,大聲喊叫:“妖女!妖女!你霸佔良民,享用民脂民膏,還在這裏假惺惺!我要替天行道!”
司馬琅只關心司馬羿的傷勢,連個眼神都不肯給刺客,只代侍衞:“留活口。”刺客被帶下後,馥馥一邊安撫賓客,一邊有序遣散眾人回家。
因為不知道司馬羿傷得多重,司馬琅不敢輕易挪動,只能等大夫過來,檢查完傷勢再做打算。
整個大廳只剩下司馬琅和司馬羿。司馬羿躺在她的懷裏,因為疼痛引起痙攣,額間的青筋凸起,看着很是恐怖。
“為什麼替我擋那一刀?”
司馬琅撕下一大塊衣服,堵住不斷血的傷口。
司馬羿嘴發白,氣息微弱。“琅兒......我願、意為了.....你去死,你相信嘛?”
“太傻了。這個世上沒有誰應該替誰去死。你這樣做,我只會害怕,卻不會動。”
司馬琅的聲音清清冷冷,司馬羿自嘲。“都這樣了,你還不動。沒關係......”
“公主,大夫來了!”馥馥的聲音打斷了倆人的暗湧。
等大夫為司馬羿處理完傷口後,代了一些注意事宜。
司馬琅以司馬羿在公主府受傷,應當由公主府照拂為由,不讓司馬羿回去。
看着睡中的司馬羿,司馬琅摸着那把笛子。她有些看不明白這個男人。分開多年,對她的情意究竟從何而起?
她司馬琅從來不信人會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更何況是生命。
縱使這麼多年在宮裏艱難長大,司馬琅從未想過自戕。她向來不信來世,今生為人就好好活着,把想做的事做了才不枉費來人間一趟。
只有活着,人才有可能。活着,才能見到那些曾經欺辱過自己的人最終的下場。
但是現如今,有一個男人在危急時刻的第一反應,居然是用自己的命保護她。她一時陷入了惘。
男人在睡夢中也不安穩,年年有詞。司馬琅湊近去聽:“琅兒......琅兒.......別怕!”
司馬琅有些驚訝,神複雜地看着病榻上的男人。
“你究竟......藏了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