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阿姊,你為什麼不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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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司馬琅睜開眼,人已經在供女眷休息的偏殿裏躺着了。

  “公主,現在沒人,趕緊吃點東西吧!”馥馥拿出一塊點心,是司馬琅平時愛吃的核桃酥。

  司馬琅抓過核桃酥,叁下五除二下去。

  “公主,慢點。喝杯茶潤潤嗓子。”馥馥很貼心,連熱茶都準備好了。

  “沒有人懷疑我吧?”司馬琅吹了吹茶的熱氣。

  馥馥見司馬琅憨態可掬,捂嘴笑了。“沒有呢,公主演得很好呢。”

  “要我真給那老頭子哭二十七天,想得太美。今夜還得守靈,我的膝蓋都淤青了。”司馬琅撒着嬌,摸着膝蓋。

  馥馥掀起司馬琅的裙子,還真的腫的可怕。“公主身驕貴,自然受不了這樣的跪拜。我去給公主拿藥,這傷要是不及時上藥,後面真的連走路都難了。”説完,又把裙子復位。

  馥馥走後,司馬琅百無聊賴躺在牀上,看着房梁,屋外的太陽透過窗柩進來,照着司馬琅的影子。

  司馬琅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不停地變化着手勢,看着牆邊的影子。

  “公主,看來您已無礙,不妨繼續為大行皇帝守靈。”

  一個聲音突然闖進來,嚇得司馬琅一個靈,手立馬縮了回去。意識到是誰的聲音,司馬琅勾

  “怎麼?公主這一暈,連話都聽不清了?”

  “太傅,此地是女眷偏殿,外男不得入內。”司馬琅實在是受夠王函之動不動就對她的冷嘲熱諷。

  王函之自詡正人君子,現在在女眷的偏殿,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落了下風。被司馬琅噎了一句,王函之輕笑起來。

  司馬琅覺得,王函之莫不是拜傻了?

  “你就算裝得再温順,再傷心,也包藏不住你那顆狼子野心。”

  司馬琅“唰”地坐起來,直勾勾盯着王函之,心裏有氣,卻只能隱忍不發。看着看着,司馬琅也笑了。

  “你笑什麼?”王函之不解。

  “太傅,看着本公主的時候,為何要咽口水?莫非是覺得本公主可口美味?”

  總是這樣!

  司馬琅總是愛調戲自己,嘴上説着孟的話,眼裏又都是對自己的蔑視。

  王函之緊握拳頭,快速走到司馬琅面前,毫無預兆地,都快蹭到她的鼻尖了。

  “你費盡心思,謀一個長公主之位,拿了你的封地所有東西,在御街開府,又擁有了自己的府兵。這天下,還有比你更權勢滔天的女子嗎?”

  王函之不想和司馬琅演戲。

  “有啊,太后不就比我還要尊貴嗎?她的兒子是皇帝,她的外家是門生叁千的崔家。我算什麼?皇上或者攝政王,只要他們不高興了,收回了這一切,我不就又是那個在後宮冬天無煤炭夏天無冰鑑的——公主了嗎?”

  即使司馬琅勾着,但是她的眼裏沒有笑意。

  王函之愣了。他想起幾年前,那個身量都還沒長開的公主,冬天來上課,連個手爐都沒有,十個指頭都是凍瘡的模樣。

  是啊,貴為公主又如何,不還是隻能依仗自己弟弟和叔叔。

  “但是你不該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雖然還是狠話,王函之的語氣卻弱了幾分。

  司馬琅被這句話逗笑,笑得前翻後仰。“哈哈哈哈哈!這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王函之皺眉,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麼好笑的。

  “妄想?不屬於我的東西?你們男人用着殘忍的手段,規訓女人,圈養女人,把她們養廢,再告訴她們,慾望、野心、權力都與你們無關,因為你們沒有資格!可是什麼是資格呢?太傅,你學富五車,你告訴我,什麼是資格?”司馬琅氣勢大開,身子往前傾,一直問王函之。

  “誰來定誰有資格?制定者的資格又是誰定的?真要追問起來,你怕是生生世世都問不過來!”最後一句話,司馬琅幾乎是壓低聲音在咆哮。

  王函之是第一次見司馬琅出這樣的表情。

  兇狠、暴戾,猶如一頭爭奪王位的狼王!

  王函之跌坐在地,怔怔地看着司馬琅,不知所措。

  “太傅若想好答案了,就來告訴琅兒吧。若太傅真的能把琅兒説服,那琅兒自然放棄所有的籌謀。”司馬琅作了一個請的姿勢,意思是不歡他留在這裏,請君離開。

  王函之苦笑一聲,拂掉喪服上的塵土,幾乎是落荒而逃。

  司馬琅攆着手指,看着王函之的背影,眼裏都是嘲諷。

  依照規矩,由一兒一女一起為大行皇帝守靈。今夜是第一個守靈夜,作為大行皇帝的兒子,就算是皇帝,也依舊是要守靈的。

  於是今晚的守靈,由新帝司馬琮和長公主司馬琅一起。

  司馬琮和司馬琅一人一邊,跪在大行皇帝的棺槨旁。停放棺槨的殿內,還有很多宮女太監一起守着。

  司馬琮和司馬琅一直沉默着,不曾開過口,看樣子,真是很傳聞一樣,姐弟不和。

  司馬琅看着火盆裏一直燒着的紙錢,臉上沒有大開大合的表情,但是眼角泛紅,顯然是因為哭了一天,被帕子紅的。

  其實司馬琅心裏一直在罵大行皇帝。

  “你個死老頭子,真是禍害遺千年。熬了這麼多年才終於熬到你死了,不枉我每去一個寺廟,都要向佛祖祈求你早下地獄!沒想到你每天酒不斷,居然也撐了這麼多年,撐到司馬琮長大。好得很啊死老頭子,你不就是想要司馬琮做名正言順的皇帝嗎?我偏不如你的意!你不是討厭女人嗎?我不僅要做皇帝,我還要把大周繼位給不是你司馬家的人!”

  司馬琅在心裏罵的了,臉上的笑意開始抑制不住。

  “你們都出去吧!”

  司馬琮下令。

  宮女太監們都領命出去,馥馥還在等司馬琅的命令。

  司馬琅看着對面如玉的面龐。説道:“你也下去吧。”

  馥馥從善如。“是。”

  “阿姊,我也是你的弟弟呢,為什麼就不疼我呢?”司馬琮委屈巴巴看着司馬琅。

  ——

  下一章是姐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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