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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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瑤被安後,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下。“太傅教我們無為之理。無為者,非謂引而不來,推而不去,迫而不應,
而不動,堅滯而不
,卷握而不散也。謂其私志不入公道,嗜慾不枉正術,循理而舉事,因資而立功,事成而身不伐,功立而名不有。”
司馬琅冷笑。“從我小時候上課,他就喜歡講玄學。玄學如何治國?太傅可有教兵法、馭人等治國之術?”
司馬瑤微微搖頭。“沒有。”
司馬琅深一口氣,吩咐瓔珞。“現在宮裏還沒下鑰,太傅理應還在學館,去請他來。”
“阿姊!這是作什麼?”司馬瑤恐司馬琅要為難自己的老師,只能哀求:“阿姊,阿瑤只是個王爺,也用不着學治國之術,我覺得學這些好的。”
司馬琅颳了一眼司馬瑤,嚇得司馬瑤噤聲。“你可知太傅今教你們這些是什麼意思嗎?他是要教你,凡事要“順天之時,隨地之
,因人之心”,而不要違反“天時、地
、人心”,不能僅憑主觀願望和想象行事。他是要敲打我們姐弟,不要妄想。”
“阿姊!那皇位本就是皇兄的,太傅説得對,我們不能妄想!”司馬瑤急得口而出,又馬上反應過來自己説了什麼,驚恐的捂嘴看着司馬琅。
司馬琅倒是有些驚訝,這些想法究竟是哪個不怕死的在他面前灌輸的。但是她知道,司馬瑤越是抗拒這些,就越是不能和他反着來。於是她擠出兩滴眼淚,裝模作樣説:“阿瑤,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很好。我並不是要干涉你,阿姊把你從一個小娃娃養大,咱們姐弟倆在後宮艱難生存,阿姊只是習慣了強勢。對不起,等阿姊以後嫁人了,就真的不會對你的事情指手畫腳了。”
司馬瑤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司馬琅嫁人,然後不再管自己。果然,司馬瑤馬上道歉。“阿姊,對不住,阿瑤錯了。”
司馬琅算着時間差不多了,便打發司馬瑤離開。“阿姊不會怪你。你先回去吧,阿姊會和太傅好好説的。”
司馬瑤還是不放心,叁步兩回頭,直到瓔珞提醒:“殿下,莫要再惹公主傷心了。”這才快步回去。
本來還在學館收拾的王函之,卻被光月宮宮女有請。“公主?什麼事?”
宮女未曾説明,只説奉公主之命。王函之百般疑問,卻還是決定去一次。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給了自己一個藉口,想再去看看她。這是自她生辰一舞后第一次去見她,忽然不知道為什麼,有一些少年的悸動。
不多時,王函之拿着一本書來到光月宮。等進到殿內,卻看見站滿了宮女,每個宮女手裏都捧着一件珍貴的珠寶首飾。司馬琅歪歪斜斜坐着,每個宮女捧着首飾走到司馬琅面前,由大宮女瓔珞講解。
“公主,這支釵子上的孔雀藍不是用顏料塗上的,而是用孔雀羽點翠而成。”
“不錯。”
“公主到底也成了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司馬琅聞言挑眉,卻見王函之穿着官服,站在門口。“太傅來了,請上座,瓔珞看茶。”
王函之不肯入座,直奔主題。“公主有何吩咐?”
司馬琅不緊不慢,和王函之拉起了家常。瓔珞遣散宮女,殿內只剩下她二人。
“老師,近來身體還好嗎?最近朝中事多,又要給阿瑤上課,真是辛苦了。”
王函之蹙眉。“什麼意思?”
“老師,學館那邊就辭了吧,專心朝政,輔佐陛下,這才是正道。”
王函之不肯上座,司馬琅也不遷就他,自己坐着,與他遙遙相對。
“你是不滿我給殿下上課?你覺得有問題?”王函之向來不苟言笑,又因常年做老師,更是容易一出聲就讓氣氛壓抑起來。
“老師,我這是關心你呢。”司馬琅光着腳丫,十個腳趾如一個個圓潤的珍珠。王函之移開目光,聲音卻有些低沉。
“公主,攝政王已死,但是不代表大周沒有人能阻止你。只要有我在,有叁公在,有百官在,你的妄想終究都是妄想!”
司馬琅嗤笑,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朝王函之走去。“太傅,我才十八歲,我還有很多時間去完成我的‘妄想’。”
王函之始終不明白,司馬琅只是因為當年太后一黨,在後宮如履薄冰。現在威脅她的人都沒了,為什麼她還要執着這個妄念。
“公主,你如今已經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無人再敢害你,你也不會回到以前的子。你放下執念,找個好郎君,過着相夫教子的
子不好嗎?女人始終都是要過這樣的
子的,你和男人爭什麼呢?爭權奪利你真的會幸福嗎?”
司馬琅就像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盯着王函之。“太傅,你怎麼還是這副老樣子?你的子究竟是怎麼忍受你的?對了,太傅年初時新婚,我那時在姑臧沒趕回來觀禮,連新婚之禮都未曾送予。我對師孃很好奇,想親眼看看是什麼樣的女子,能入老師的眼。不如明
攜師孃入宮,我設家宴待之。”
王函之聽到司馬琅提到自己的子,心裏卻有一絲説不明的喜悦。究竟是喜悦什麼呢?自己當初成婚有負氣的原因,那時自己剛發現司馬琅的野心,心中大駭。找她勸她放下一切,自己願意以太原王氏護她周全,若是願意,自己也可娶她。但是她卻冥頑不靈,直説太原王氏算不得什麼。一氣之下,倆人大吵一架,從此
情不復從前。
也就是那時,偶遇被同族欺負的江靜淞,見她和母親孤兒寡母,孤苦伶仃,便動了氣一氣司馬琅的念頭,想用自己成婚的消息,她先認錯。誰知她卻一走了之,直接去了姑臧,直到事情不可挽回,自己真的娶了江靜淞。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必,內子不懂宮中規矩,恐怕衝撞了公主。吾已成婚,公主的祝福,臣不需要。”時至今,王函之還是方頭不劣,不願妥協。
司馬琅清楚王函之的脾氣。但是她偏偏動了逗王函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