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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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他難得對她和顏悦，甚至兩人間產生一絲曖昧氛圍，不料下一刻他又面冷酷，言語間與她拉開距離，令她心裏有點難過。

稍後，兩人返回診療區。

夏千昶告知僅約三週大的幼貓雖因營養不良顯得瘦弱，但生命跡象還算穩定，且能自行進食，先讓它喝些犬貓專用牛，之後會慢慢恢復體力。至於眼疾，按時點藥水就能康復，狀況不算嚴重。

“那就先留在這裏做治療。”夏千勝直接做決定。

“後再替它找收養的飼主。”

“這樣不太好吧，還是我帶回去照顧幾，等它長點，才好替它找主人。”蘇寧亞認為小貓畢竟是她撿回來的，總不能給別人就不管，而且她看着在診療台上正急促着牛的飢餓小貓，更心生不忍。

“你會過，還想照顧小貓？”夏千勝不以為然。

“我可以戴口罩…哈啾！”她忍不住打個大噴嚏，害進食的小貓驚嚇一跳。

先前在車上，她也許還沒被貓引起過，並沒打噴嚏的現象，現在卻一再覺得鼻子搔癢。

她忙轉身，又連打了三個噴嚏。

“既然這樣，小貓就留在這裏，我會好好照顧它的。”何家佳對猛打噴嘻的蘇寧亞親切笑道:“如果你想知道小貓的狀況，我可以隨時拍照給你看。”説完，她把自己和夏千昶的手機號碼和line都留給蘇寧亞。

身為千金小姐的她，會去救一隻的孱弱幼貓，不在意自身對貓狗過，她的愛心令人讚許。

蘇寧亞想了想，妥協了。

“那就麻煩你們了，住院跟醫藥費我會付的。”她發現她不只一直想打噴嚏，雙眼也開始發癢，還會忍不住眼淚，只能放棄帶走小貓的打算。

回牧場的路上，蘇寧亞鄭重澄清“我不想被你誤以為只是想要用錢解決事情。”

“我不會這麼想，倒是你，明明會過還想照顧小貓就顯得自不量力。”他語帶指責，卻是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方才要離開獸醫院時，他發現她眼眶泛紅且淚光閃閃，一時以為她因跟親手救了的幼貓分開而難過，卻聽她澄清是過症狀。

“可能是太久沒接近貓狗，才會接連出現過症狀，若常接觸，也許習慣一點後就會改善…哈啾！”她解釋着，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

“有些事不需勉強自己習慣。”

“我想學習改變，不希望被你討厭…而且，換做千愉也會這麼做。”蘇寧亞輕聲説道。

她會救小貓完全是出於當下的反應，並沒有想太多，但她會打算自己照顧小貓，除了對它起了惻隱之心，也是想到夏千愉對動物很有愛心，她想學習付出，希望擁有能讓他喜歡的優點。

“千愉是獸醫。”夏千勝強調“我不會因為你救不救一隻小貓而心生好惡。”他過去對她生厭氣怒的是她在背地裏輕視他，且與一干名媛虛偽比較的勢利言行。

但自從她來找他，經過這幾的相處，他發覺她並不像他以為的那樣虛榮，她的真誠表現是裝不出來的。

她本其實善良單純，樂於與人分享，不是真的瞧不起身分低的人。

她能與牧場堡人及阿水嬸輕鬆笑談，跟他父母相處更是和樂融融。而她會去救一隻幼貓的行為，也令他對她覺加分。

蘇寧亞不想確認現在他對她的觀，是不是不再討厭她了？他會不會轉而對她有一點點好？

“那你…啊！”她才剛開口，他猛地急踩煞車，她驚呼一聲，身子用力往前傾，幸好繫着安全帶，才免於直接撞上擋風玻璃。

“沒事吧？”夏千勝因突來的意外只能緊急踩煞車，擔心坐在一旁的她可能撞到。

“沒…為什麼突然煞車？”蘇寧亞先是拍拍脯，吁了口氣，這才從擋風玻璃看見馬路中央倒了一輛機車，且與他的車頭僅相隔三、四步距離。

“機車駕駛突然倒下，很可能患有急症，我去看看。”夏千勝推開車門下車，奔向機車騎士身旁。

前一刻，他雖跟她談着，仍專注前方路況而穩穩控方向盤，不料一輛行駿在右前方外車道的機車忽地轉進內車道，他連忙踩煞車，下一瞬，那機車騎士竟歪倒在地，而他確定對方並未與他的車擦撞到。

夏千勝上前先將壓住騎士腿部的機車扶起，拿下騎士的半罩安全帽，是一位年約六旬的阿伯。

他立時替對方做初步檢查，對方無明顯外傷，但已陷入昏，且口角歪斜，發出強烈鼾聲。

這時，路過的機車也停了下來，兩、三名路人上前關心。

“出車禍嗎？”

“患者是突發腦溢血昏，快叫救護車！有人身上有手帕嗎？”夏千勝單腳曲膝，繼續替躺在地上的患者做診斷確認，邊對圍觀的人代。

“這可以嗎？”一隻纖纖素手將一條白淨手帕遞向他。

夏千勝拿過手帕，先包住患者的舌頭，輕輕向外拉出。

“你是醫師嗎？”路人好奇問道。

“救護車叫了嗎？”夏千勝沒回應路人，只確認重點。

“叫了。”蘇寧亞也跟着他匆匆下車，在他開口時已從包包掏出手機叫救護車，並告知接線人員患者的病症。

不一會兒，救護車急馳而來。

“夏醫師！”救護車上一名護理人員一眼就認出他，頗為課異。

“我跟患者上車，通知急診室，一到院就安排ct檢查，空出一間手術室，患者很可能需要立即動腦部手術！”夏千勝代道。

這個鄉鎮只有一間地區醫院，便是他任職的醫院，而初步判斷患者狀況，應屬於出血嚴重者，立刻動手術機率極高。

“我也跟你一起去。”蘇寧亞一見他上救護車，有些緊張的説道。

“你跟去醫院做什麼？打電話給我大哥，請他來開車送你回去。”夏千勝這才看向她代道。

“我…”蘇寧亞不免躊躇。現場有些混亂，且她對這裏很陌生，不希望被他拋下。

“寧亞，聽話。”夏千勝對神有些無措的她柔聲道。

若非事出突然，救人優先，他不會將她丟在這裏，況且就算讓她跟去醫院也沒幫助，還可能影響他治療患者的專注力。

“好。”蘇寧亞意外他會喚她的名字，心口怦怦直跳，原本慌亂擔憂的心緒瞬間平靜下來。

她在救護車的車門被關上之際，對車上的他微微一笑。

夏千勝透過車門玻璃望着她的笑顏，怔忡了下，但隨即收拾情緒面對患者，對醫護人員代替患者做緊急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