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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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夕高高吊在空中,聞鬼爪藍江言後,只是頻頻苦笑,可是暗中卻試圖着,把內力集中雙臂,猛地向外一掙,只覺一陣奇痛,那紅繩竟似緊緊陷於內一般,一時痛得冷汗涔涔而下,這才知道果然厲害。由不住把斷繩逃走之心,丟了個乾淨。
再看鬼爪藍江,似已看出他方才舉動,只是望着他連連冷笑不已。
照夕在灰心懊惱之餘,只長嘆了一聲,把雙目緊緊閉上,不再去看鬼爪藍江一眼。藍江也自行把雙目閉上,就此入定了過去。
過了一段很長的時間,照夕只覺得雙臂陣陣發麻,實在是有些受不住了,這才睜開了眼。卻見那老太婆仍是四平八穩的坐着,看樣子似已入定了過去,他不由氣得直咬牙,本想罵她幾句,卻有顧慮。第一,她是長輩,又是丁裳的師父,於禮上説,是不能對她撒野的;第二,自己此刻在她掌握之中,俗謂好漢不吃眼前虧,惹惱了她,對自己只有更糟。
基於以上兩點理由,他只得強自忍着心中這口氣,仍是不哼一聲。自己暗中把內力蓄於雙臂,用內功替換着全身血脈通,似如此約有盞茶之久,才覺得兩臂痠麻情形減輕了不少。他在空中思索着這一段離奇的遭遇,真是有些啼笑皆非之
!
真應上了那句俗話“天上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自來投”本來是一點事沒有的,自己偏偏要來多事,解釋什麼誤會,好!這下可好了,似如此老吊着,就是不弔死,久了怕也要餓死,我這是何苦呢?
這麼想着,他不由連聲地嘆着氣,又想到:“丁裳這小女孩,也真壞,她居然在她師父面前告我的狀,現在害得我如此狼狽,她就連一句好話,也不幫着我説,自己也不知躲到哪去了。”想着不由運用目光,四下搜索着,只看見那滿臉皺紋的鬼爪藍江,仍是在入定之中,四壁悄然,哪有丁裳的蹤影?算計着時間,自己是早上來的,由外面入陽光的高度判斷,差不多該是午後時分了。
照夕雖説是內外功夫已臻上乘,可是整整吊了好幾個時辰,他也有些吃不消了。只覺得全身無力,腿雙也有些發麻;而且肚子也有些餓了。
他在空中咳了一聲。
“老前輩!我…”卻見藍江眼皮也沒抬一下,他不由加大聲音。
“老前輩!”這一聲是用力過大,那正入定到好處的藍江,為他這一聲吼,驚得全身猛晃了一下。她忽然張開了眸子,厲吼道:“好小子!你還想害我不成麼?”這老婆子説着,忽然凌空一掌劈來,把照夕半空中的身子,如同鞦韆似地蕩了起來。照夕身在半空,雙手又縛着,真是想躲也不能,只得運氣護着全身,任身子在空中盪來盪去。
他真想不到老婆子脾氣如此大,當時氣得直想大罵,終認為她是師輩人物,到口的話又忍了回去,似如此在空中蕩了半天,才慢慢靜止住了。
藍江才冷笑道:“你有什麼事?”照夕把心一狠,當時冷然道:“沒什麼事!我只是問問你老人家,到底想把我如何?與其這麼凌辱我,還不如一刀殺了我來得乾脆。”鬼爪藍江一雙碧眼突地一瞪。
“我不早對你説過了麼?你考慮過了沒有?”照夕冷哼了一聲。
“士可殺而不可辱,弟子即使是吊死在這裏,也不會開口向你求饒的。”藍江如鬼叫似地笑了起來,她尖聲道:“好小子!算你有種,好!好!看看是你硬還是我硬!你不求饒,不照我的話做,我就是不放你下來,我們來拼一拼看看誰行!”照夕氣得臉發青,只是連連冷笑不已,卻見藍江由身邊摸起了一
朱漆枴杖,支着身子,由地上站了起來,她冷笑道:“我也到裏面去,免得你惹我生氣。你如果想通了,明天早上我再問你,吊你一天一夜,先煞一煞你的威風。”她説着以杖點地,慢慢轉了進去,照夕恨聲道:“你老人家放心好了,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藍江倏地回過了身子,狠狠地瞪了他一會兒,才又回過身子入內。
照夕一個人吊在空中,真是愈想愈氣,暗想天下竟有這麼不講理之人,我即使吊死,也不能向她低頭。想着氣得又閉上了眼,一任四肢痠麻,肚內飢餓,也不去管它,似如此一直耐了三四個時辰,眼看着陽光消失了,又眼看着天慢慢黑了,直到月光由窗口
入時,他才體會到,差不多已是半夜了。
這時他可真有點不住了,肚子餓不説,口也幹得難受,尤其是一雙胳膊,完全失去了知覺,休想再掙動分毫。他心中忖量着,這麼吊下去,再有一天,也就差不多完了。
於是,他想到家中父母,又想到了雁先生所託之事,不長長嘆息了一聲,自問必死無疑。死倒無足為憾,只是有負雁老所託,更愧對父母撫養之恩…想到這些,不
悲從中來,不自覺淌了幾行淚,暗自唏噓不已。
忽然一個人影,輕輕出現在他眼前,那是一條纖瘦輕盈的倩影。
她走到了照夕足下,慢慢抬起了頭,用着極為低細的聲音喚道:“大哥…”照夕忙止住淚,低頭細看了看,才看出竟是丁裳,他不由嘆了一聲:“姑娘…你還來作甚?”丁裳悲聲。
“都是我不好…害了你…大哥!你恨不恨我?”照夕本來心中對她有些不諒,此刻見她傷心至此,也不忍加以怪罪,當時苦笑。
“這也怪不得你,只怪我自己命運不濟,姑娘!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忘情之人,我一直以為你很瞭解我的處境,誰知你還是…”他忍不住又長嘆了一聲,丁裳卻哭道:“我都知道了…可是,可是…”照夕輕輕噓道:“輕一點…小心給你師父聽到了,連你也要受累。”丁裳點了點頭,她搐道:“大哥!你放心,我現在放你下來,先歇一會兒,吃一點兒東西,等一會兒再吊你上去。”照夕一喜,卻又搖頭苦笑。
“姑娘,你也想得太天真了,令師又不是聾子。”丁裳搖了搖頭。
“不要緊,她現在在地室內運功,以先天地火去骨中寒毒,差不多要到四鼓天,才能上來。你只要小聲點,沒有關係的。”照夕想了想才點頭。
“好…吧!”丁裳就了一下鼻子,笑了笑,縱身而上,單手懸身;另一手把系在鐵環上的繩結解開,手一鬆,照夕就落了下來。只聽見“嗵”的一聲,直摔了個好的,二人都大吃了一驚,丁裳忙跑上俯身問道:“摔傷了沒有?”照夕因吊懸太久,全身已絲毫提不起力量,丁裳一鬆手,自然摔了下來,摔得太陽
直冒金星,有氣無力地望着丁裳。
“還好…還好…”丁裳小心地把系在雙手上的繩子解開,照夕活動了一下筋骨,皺眉道:“要是你師父聽到了可就糟了!”丁裳回視了一下,搖着頭。
“不會!她老人家全神貫注在用功上面,是耳不旁聽的。”照夕這才愁苦的長嘆了一聲。
“想不到你師父,竟會是這麼一個不講理的人。”丁裳低垂着剪水雙瞳,訥訥道:“其實她老人家,人是很好的,就是脾氣壞一點。”照夕冷然。
“豈不止是壞一點,簡直是蠻不講理,我活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丁裳用眼睛看了他一眼,沒有説什麼,照夕仍在憤怒之中,她就遞過了一個極為肥大的柑子,半羞半笑道:“得啦!你就別再恨我師父了,快吃點東西吧!其實都是因為我…”照夕餓了整整一天,水米未曾打牙,尤其是口乾舌燥,當時接過了柑子,因已剝好皮,他就一瓣瓣送到口中,順臾食一盡,頓時覺得
神抖擻十分。不由問丁裳道:“這柑子真好吃,還有沒有?”丁裳遂笑着,由小口袋中又掏出了一個,一面遞過道:“吃了這個就沒有了,這是從大巴山象婆婆那裏要來的柿橘的種子,在山後種了,總共三棵樹,今年才開始結實。帥父因説它對身體有益,尤其有順血補氣之功,所以很寶貴,一人只吃一個,連我都不許吃。我因看你吊了一整天,想你一定渴得不行,我才專門去偷採了兩個回來。”她頓了頓,涎着小臉半笑着。
“好吃吧!是什麼味?”照夕不由深為動,就把手中半個柑子,含笑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