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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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就好。”富四海咧大了開懷的笑臉,興匆匆地一手勾過他的肩頭,“來來來,隔壁家的王子,你説,這些年來你在暗地裏都做了些什麼壞事?”杜寬雅朝他挑了挑朗眉,“很多。”
“我可以偷偷在私底下參與你的秘密黑道事業嗎?”等不及要接受新行業的他,摩拳擦掌地問。
“不怕死嗎?”
“會怕就不會專程為我家那個愛哭的鄰居而來了。”富四海一把自口袋裏掏出伍嫣前天才寫好尚未寄出的信,一把用力地貼在他的膛上。
她哭了?杜寬雅錯愣地按着口的信件,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才會使得向來開朗樂觀的她掉下淚來。但,反覆在心頭思索了半晌後,他這才憶起,這世上能讓伍嫣掉淚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不想要她傷心,你最好是趕快錄取我。”富四海拽得二五八萬地抬高了下頷,擺明了就是打死不退非要入夥。
“你就洗好脖子等着開工吧。”剛剛升格為老闆的杜寬雅也沒跟他客氣,準備在替他收拾好行李後,就將他給踢進這間公寓裏的秘密賬房讓他忙到天昏地暗去。
“遵命。”當富四海拖着一大堆行李往客房的方向移動時,杜寬雅慢條斯理地拆開手中剛送達的信件,並在看完後,再一次地將它貼回他的坎上。
今天,有個人告訴我,情,是一座歲月用寂寞築成的監牢。對我來説,其實能不能時時刻刻陪伴在你身邊,並不重要。
我只想知道,我給你的愛,究竟夠不夠温暖你?能不能讓你獨自一人時,不淚的看着冬
的夜空?是否能讓你在想起我時,會愉快地憶起柱
的美好?也許我們目前所能夠擁有的,就只有過去,就只有回憶。
可是,那是很珍貴的吧?
當我們瑟縮的看着冬夜夜空時、當我們手牽手走過路旁的電線稈,回頭看着我們纏的影子時,或是在我們夜半過復獨自掩着臉痛哭時、在我們寂寞到不知該如何是好時…
那一段曾經共有的過去,也就更顯得珍貴,你説是不是?
高朋滿座的式家庭料理店裏,兩年前就成為正式二廚的伍嫣,在新一波用餐的人
湧進來時,手腳利落地處理好手裏的花壽司端上櫃台,再轉身將油鍋裏剛炸好的炸豬排給撈上來。
連連上了好幾道菜後,她一手接過新的點菜單,正想要照着上頭的點單準備材料時,突然間,店門遭人用力打開,接着便刮進了一陣旋風。不聲不響就跑去美國兩年的富四海,在她錯愕的目光下,三步作兩步地跑進店裏,邊往她所在的方向前進,邊對她大聲宣佈。
“從現在起你放假三天!”
“啊?”她一頭霧水地看他衝進櫃枱裏搶走她手中的菜刀。
“我已經跟伍爸説過我會代替你打工了。”他邊説邊擠走她所站的位子,伸出兩掌用力地將她往外推,“還有,你今年的生禮物我就放在閣樓裏,快點回家去領。”她眨了眨眼,當下隨即聽明他話中的禮物指的是誰,這讓難掩興奮之情的她急忙
下身上的圍裙,急急地往店門口跑去,但就在她繞過了一室的客人快抵達門口時,她忽地停下腳步,壞壞地看向難得讓杜寬雅放假的魔鬼經紀人。
“既然你都好人做到底了,那你有沒有在他的脖子上打個紅的蝴蝶結等我回去拆?”誰教他們兩個老是不回來?
“你少得寸進尺了!”富四海差點把手上洗碗專用的海綿朝她扔過去。
邊笑邊跑出店外的伍嫣,在跑回家的路上,沿途都沒有絲毫的休息,就像是怕會因此而費一分一秒般。當她回到已成了她家的杜宅大門口時,她抬首往上一望,果然看見了閣樓裏瑩瑩閃爍的燭光。刻意放輕了腳步聲一路爬上了閣樓後,她自沒關好的房門探首看向裏頭,只見房間四處擺滿了蠟燭,佈置得有如生
會場般,而杜寬雅,則正好把剛替她烤好的蛋糕給擺上小桌。
她將身子倚在房門口,對還在裏頭忙着的男人輕喚。
“嗨。”
“嗨。”杜寬雅回頭一見是她,隨即也學起她的姿勢,倚在牀邊以懶洋洋的語調對她打起招呼。
“黑幫也有放寒假嗎?”她嗅着空氣中甜甜的蛋糕香味,走至房裏的小桌旁,伸手偷挖了一口蛋糕試吃。
“偶爾還有暑假呢。”前提是那個對金錢有強烈執着的經紀人允許的話。
去了腳上的鞋後,她赤着腳踩上由他鋪在牀畔地板上的白
長
地毯,在與他面對面坐下時,注意到在牀腳旁還堆了一座禮物小山,依她想,這八成是那個花錢從來都不懂得節制的富四海所買來的。
“你和四海在進行什麼復仇大計嗎?”好歹她都裝聾作啞完全不過問兩年了,他們總可以透一點點他們現在在美國所做的事吧?
為她切來一塊蛋糕的杜寬雅,還是一貫地裝傻,“怎麼可能?”
“有什麼是我不可以知道的?”她飛快地吃完那碟蛋糕,再抱過那一大堆禮物,坐在地毯上一一將它們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