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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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身為銀河帝國國務尚書的千金,而且本身也是大本營幕僚總監的希爾德,也就是希爾格爾.馮.瑪林道夫,於九月七,重新回到大本營擔任勤務。

“由於個人的緣故,給皇帝陛下帶來許多困擾,今後將極盡所能不使此類似的事情再度發生,懇請陛下恕罪。”希爾德對她的上司致意。其實她的上司,在這整個宇宙中,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銀河帝國的皇帝。萊因哈特有些生硬地點點頭,接受了伯爵千金的致歉,他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有些什麼話想説似地,不過,他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説,就讓希爾德退下了。

萊因哈特私人方面不夠成的包容力,在這個時候又暴出來了,不過對希爾德來説,這樣子反而讓她覺得鬆了一口氣。

因為萊因哈特如果真的把他心中的話説出來,那麼應該要怎麼回答才好呢?希爾德本身也覺得十分困惑,如果萊因哈特向自己表示歉意的話,自己應該要如何應對呢?

“那是一場夢,陛下,請您忘了它吧!我自己也不會在意的。”或者應該要這麼回答才好:“我是陛下的臣民,自當遵從陛下的命令。”不管怎麼説,這兩種説法對希爾德來説,都不是最適當的回答。因為這本就不是對方是不是應該要向自己謝罪的問題。

一旦回到自己崗位上,那麼就不能放任公務不管,所以希爾德無法對皇帝的求婚有個明確的回答。

或許自己應該要辭去幕僚總監這個職務吧?不過,在自己缺勤這麼多天之後,才剛出勤就馬上提出辭呈的話,恐怕只會招致人們的各種臆測。其實如果仔細想想,年輕單身的皇帝,和一位同樣年輕單身的女幕僚共處在一起這麼久,竟然還沒有任何謠傳,這才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吧?或許是因為萊因哈特總是給人與愛無緣的印象,而希爾德也始終保持着公務對公務的關係,表現出一副不仗着權力者的寵愛而驕的作風。不過,如今事實已經發生了,今後會變成怎樣,應該要如何應對,這個問題讓希爾德這麼聰明的女子足足想了一個禮拜,仍然沒有得出答案。

另一方面,這位年輕俊美的皇帝,同樣也處在束手無策的情緒上,這種心境不要説在公務方面從來沒有體驗過,就連在他私人方面的記憶裏面,也是絕無僅有的。

自己向瑪林道夫伯爵的千金求婚了。如果能夠立刻得到回答的話,那麼就算是被拒絕了,自己也可以把心情好好地作一番整理,然而因為並沒有獲得回答,所以萊因哈特本身的意識,此時像是漂浮在心海的水面上。不過萊因哈特自己也知道,這不是一個能夠期望對方立刻回答的問題。

儘管有些人可能會嘲笑萊因哈特在處理私人生活時的不成,不過作為一個政府公務人員的他,卻從不曾怠忽過身為皇帝的義務與責任,而且一直能夠在政務方面,展現出正確的判斷與裁量,這是嘲笑他的人絕不能否認的。當然有些心存諷刺的人,可能會認為萊因哈特如此專注於政務,是為了要逃避他私人生活中的苦惱,這種諷刺的觀察當然可以成立,不過萊因哈特並沒有將他個人的苦惱,反映在政務的處理上。萊因哈特的這一生中,到此時為止,只有一次曾經將他身為公務人員的責任義務拋棄不顧,那就是剛剛失去齊格飛.吉爾菲艾斯的那個時候。

不過龐大的政務,也有處理完畢的時候。往往這個時候,年輕的皇帝就變得不曉得應該做什麼才好,有時恍惚發呆似地啜飲着咖啡,有時翻翻厚重的書本,但卻不見得有把他的興趣放在書裏,不然就是找貼身侍者艾密爾或者次席副官肯一起下下三次元西洋棋,再不然就是找他們一起到馬場去騎騎馬。從各種方面看來,他過去的人生一直是和風韻事無關的,所以如果戰爭和政務這些每天的例行公事結束之後,他真不曉昨應該要如何打發時間。當然也從不曾忙於男女之間的體關係。

“皇帝不知如何消磨他空閒時間這件事姑且不論,倒是皇帝經常會發燒,這該不會是什麼大病的前兆吧 ̄ ̄”重臣們不要覺得不安。

發燒雖然算不上是什麼重病或者疑難雜症,但是卻像是小小的雲塊,遮掩了太陽的光芒。而萊因哈特到此刻為止,生命力的光輝是不容許被任何雲層給遮掩住的,不過那雲層是多麼地小。太陽是宇宙間獨一無二的存在,所以臣下當然很難不心生疑慮。

“威斯塔朗特那件事,對皇帝的御體,恐怕有着很大的衝擊吧 ̄ ̄”這個謠傳傳到親衞隊長奇斯里耳中的時候,他臉上毫無表情地聽過就算了。國務尚書瑪林道夫伯爵的千金,在皇帝私人的房間度過了一個晚上,還有皇帝捧着花束,一早就前往瑪林道夫伯爵的宅邸拜訪的這兩件事情,奇斯里都知道,不過他卻從來沒有透過半句話。雖然説他並不像“沉默提督亞倫斯特.馮.艾傑納一級上將,不過口風緊密也同樣是奇斯里的一個優點。

就算萊因哈特每個晚上都和不同的女子一起度過,奇斯里同樣會三緘其口,絕對不會讓他人知道吧。就這一點而言,奇斯里口風緊密的這個優點,過去一直像是從不曾發揮功能的瑰寶,如今終於發揮了它真正的價值。依奇斯里本身的看法,身為皇帝的人,就算有幾個愛妾或者情人也都是好的。

萊因哈特的確也是有其不知變通、笨拙的一面,而且還接近冥頑不靈。不管會被答應也好,或者會被拒絕也好,他向瑪林道夫伯爵千金提出求婚是一個千真萬確的事實,所以在等待她回答的這段期間,如果和其他女際的話,等於是一種不誠實的行為,這是萊因哈特深蒂固的想法。不過人們或許可以這樣説,他其實一直覺得男女之間的往是極度麻煩的事情,所以如今等於是得到了一個理由,可以把他這種想法正當化。

“ ̄ ̄有些人不容反駁地斷定皇帝極為俊美,所以一定是非常多情,或者説他應該是多情的人。不過真不曉得這些人要如何解釋,為何會有好的醜男存在?”耶爾涅斯特.梅克林格有些諷刺地批評道。不過如果光從表面上來看的容貌與權勢,然後要想像他個人生活的貧瘠,大概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吧。

不管怎麼説,萊因哈特一點都沒有想要採摘其他花朵的念頭。

由於瑪林道夫伯爵忍不住發出那摻雜着同情的苦笑,所以萊因哈特不久之後,便經常在政務結束之後外出。前往鑑賞那他從不曾表現出任何關心、興趣的戲劇、音樂、電影等等。因為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獨處的話,情緒就會變得非常沉重。

不過真正對皇帝這些舉止到退縮的,恐怕是那些被吩咐一起前往觀賞的高官或者皇帝身邊侍者。萊因哈特就曾經有一次,要求弗利茲.由謝夫.畢典菲爾特一級上將,伴隨前往觀賞古典芭蕾,這個選擇真是錯得最離譜的一個例子了。不過一直把這個例子當作是笑話的克涅利斯.魯茲一級上將,卻也接到皇帝的命令,要求一起出席詩歌朗誦會,讓他頭痛不已。奧古斯特.沙姆艾爾.瓦列一級上將,在還沒有輪到自己“值班”的時候,甚至還認真地考慮着,是不是能夠和駐守在本土的“藝術家提督”耶爾涅斯特.梅克林格一級上將換一下工作。

“皇帝本身其實就是卓越的藝術品,所以本不需要刻意對藝術抱持着興趣。統治者對於藝術只要撥出金錢資助就可以了,不需要出眼睛,也不需要出嘴巴,否則只怕會產生出一些故作權威的冒牌藝術家。”這是渥佛.米達麥亞元帥所作的評語,不過這也是因為他本身由於宇宙艦隊軍事的理由,可以謝絕皇帝的招待,所以才能作這種第三者的評論也説不定。

“如果元帥您有如此的見識,那麼就請您代替我們與皇帝同行吧。今天晚上的節目是那種我聽了也不可能會懂的前衞音樂,可是卻得要在皇帝面前洗耳恭聽。”奈特哈特.繆拉一級上將嘆息地説道。

“這還不如有場戰爭或者內亂來得有意思。”這當然不是什麼明確的預言,不過後卻讓繆拉對於他此時所説的話,到無限地悵然。ii正當萊因哈特一面忙於政務,一面為私人生活的航路圖不齊備,無法將自己導向正確方向而擔憂,而他的幕僚人員為“藝術之秋”到困擾之際,在惡的土壤深處,陰謀的地下莖正開始萌芽。

陰謀地下莖的一端,縱橫過整個宇宙,此時已經伸展到費沙行星的地下了,當然並不是一直線地伸展過來,而且這個地下莖的並不只有一個,它們為了爭取單一的太陽,於是互相糾纏在一起生長着,而且,這個奇怪的植物正近乎貪婪地取着養分。

銀河帝國內務省次長兼國內安全保障局長海德里希.朗古,還有費沙的前任自治領主安德魯安.魯賓斯基,這兩個只要一見奧斯卡.馮.羅嚴塔爾就會產生一股慾望,想要當場就將其殺的人,正在進行着某種會談,當然是非公開的。會談的場所是在魯賓斯基所擁有的幾個密室當中的一個,而這也是過去曾經決定過幾個人死亡的場所。光線透過水晶玻璃映照過來,使得以綠為主要調的室內,散發出像是某個森林角落的氣氛。兩名潛伏在這個人工森林裏面的陰謀家,面貌和年齡都迥然不同,不過卻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他們互相輕蔑與自己共謀的對方,而魯賓斯基對於這一點的認識,比朗古更深刻。

朗古正用手帕擦拭着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在對方的視線之中,把自己真實的表情隱藏起來,這是他一貫的作法,而魯賓斯基也把心中的冷笑隱藏在皮膚之下,繼續説明着陰謀的進行方式。

“如果無法讓皇帝親臨新領土的話,那麼要讓羅嚴塔爾元帥造反,就變成相當困難了,關於這一點,次長閣下您應該也是很明白的。我們必須要給他一個巨大的餌,大得足以掩蓋他的理智,也就是説我們必須要替他製造一個好機會。”

“或許是這樣吧,不過為羅嚴塔爾製造如此有利條件,這種作法本身行得通嗎?萬一,如果説萬一那傢伙弒殺皇帝成功的話,這可怎麼辦才好?”以朗古本身的立場,他不要如此擔心。因為他這個不吉利的空想,在未來是絕對不得實現的,一旦羅嚴塔爾弒殺萊因哈特成功,整個宇宙的大權都在他掌握之下的話,那麼朗古一定會比誰都早成為被肅清的對象。雖然朗古經常是一個看不清自我的人,不過這種事情他還能夠了解,這可説是一種既悲慘又滑稽的事情啊。

“這點您不用擔心,羅嚴塔爾弒殺皇帝的意圖,到頭只不過是一齣戲,或者是表面上的行為。我們會讓他一開始就失敗,並且使皇帝在千鈞一髮之際被搶救回來,然後決定討伐羅嚴塔爾,這一切都在我們密的計算之下。”

“真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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