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屬於何人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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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年輕的費沙獨立商人波利斯·哥尼夫滿臉不悦,他不但要冒着通過宇宙戰場的危險載運地球教徒的朝拜團去地球,而且利潤微乎其微,在還清債務,支付船員薪水,再把“貝斯卡”號送進船塢修理之後,所剩無幾的生活費連買十平方公分的字宙船外殼也不夠了。

“你好像不大高興喔!"桌子對面的人氣地問道。哥尼夫連忙解釋道:“沒有啊!我的臉一直都是這樣子的,不是在閣下面前才這樣的!"後面這句話顯然畫蛇添足,説話的人後悔不已,但這句話似乎沒有影響到自治領主魯賓斯基的心情。

“是你負責運送地球教的信徒到聖地的吧?"“是的。"“你覺得他們怎麼樣?"“我不太清楚,不過就宗教而言,我認為窮人較相信神的公正,非常矛盾呢!不正是因為神不公正,所以才有窮人的嗎?"“言之有理!你不信神嗎?"“本不相信!"“喔。"“想要昇天為神的人,都是歷史上的大騙子,他值得讓人欽佩的地方唯有其構想力和商業才幹。從古代到近代,不論是哪一個國家,有錢人不都是貴族,地主和寺院的僧侶嗎?"自治領主魯賓斯基興致地望着年輕的獨立商人,哥尼夫有種不舒服的覺。自治領主看起來是一悍的男子,才四十歲出頭,但頭上一頭髮也沒有。當然被這種長相怪異的男人盯着,和被美女盯着的覺大不相同。

“這個見地相當有趣!是你自己的想法嗎?"“不是…”哥尼夫應道,心中甚是遺憾。

“是我自己的想法就好了!其實大部份是現學現賣得來的,大概是在孩提時代吧!那是十六、七年前的事了。"魯賓斯基沒作聲,示意他繼續説下去。

“成長的過程中,我隨着父親從這個星球旅行到那個星球,有一次,碰到一個境遇和我相像的小孩,那時他才二歲左右,但我們卻成了好朋友。和他往了兩三個月,我發現他領悟力強,心思縝密。剛才那些話便是他説的!"“那小孩叫什麼名字?"“楊威利!"哥尼夫現在的表情十足像個成功地表演出新戲法的魔術師。

“現在,這傢伙是自由行星同盟大名鼎鼎的軍人,想必子不會太好過,身為自由人的我,不替他到同情啊!"年輕的船長有點失望,因為身為觀眾的自治領主好像並不欣賞他表演的魔術,臉上一點吃驚的表情都沒有。沉默良久後,魯賓斯基語氣嚴肅地説道:“波利斯·哥尼夫船長,自治領政府有一項重大任務要委託你!"“啊。"哥尼夫一時反應不過來,但不是因為驚訝而是用心聆聽所致。帝國和同盟一致稱之為“費沙的黑狐”的自治領主,在他那寬而厚實的壯碩身軀中,填滿了像千層派一樣的一層又一層的企圖和策略-人人都這麼説。哥尼夫本身完全沒有否定這項傳説的本錢,他也不明白身為一個普通商人的自己為何會被自治領主請來。既然不是為了要聽他回憶過往,那麼究竟是要派給他什麼任務呢?

不久,走出官廳大樓後,哥尼夫使勁的揮舞兩臂,彷彿要掙無形的枷鎖似的。

剛好一位老婦人帶着的小狗向他吠了起來,哥尼夫對着小狗揮拳作勢,彷彿那小狗就是自治領主魯賓斯基本人,捱了老婦人一頓責罵後,他才負氣似的跨步離去。

回到船上,事務長馬利涅斯克那上了年紀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因為能源公營機構給他們發出一份通知-往後不必再擔心“貝斯卡”號的一切燃料問題了!

“到底是施了什麼魔法?對我們這種小得像個房子的商船,政府如此特別照顧,簡直是個奇蹟嘛!"“我賣身給政府了。"“什麼?"“畜牲!那隻黑狐!"事務長慌慌張張地環顧一下四周,説話的人則毫不避諱地高聲咀咒。

“一定是在打什麼壞主意了!竟把我這個善良的市民也拖下水!"“到底怎麼了?賣身給政府,那就是説,我們成了公務員了?"“公務員?"聽了行事獨特的事務長的話,哥尼夫就像鬥敗了的公雞,怒氣頓消。

“也算是公務員的一種吧!我們將成為情報人員被派到自由行星同盟去,任務是接近楊威利,留意他的一舉一動!"“嗬!"“我們哥尼夫家…”年輕船長大聲抗議道:“在二千年間,最自傲的就是家族中沒出現一個罪犯或公僕,是真正自由的人民啊!自由的人!什麼東西嘛!竟然要我去當見不得光的間諜!一下子兩種人都染上了!"“不是間諜,是情報工作人員啊,即情報員。”

“只是換個好聽的説法罷了!把癌症稱為冒的話,癌症就會變成冒了嗎?把獅子叫成老鼠的話,即使被咬了也就死不了嗎?"馬利涅斯克沒有回答,但心裏覺得他的比喻太極端了。

“那傢伙早把我在小時候和楊威利是好朋友之事調查得一清二楚,這可一點也不有趣!倒不如我把這一切都告訴楊好了!"“可是,不太妥當吧?"“為什麼?"“為什麼?你以為情報員是那麼好當的嗎?為確保你沒有做出一些損害國家利益的事,你的背後可能還有一雙監視的眼睛啊!正確的説,應是監視和制裁的眼晴!"“…“喂,把事情經過説清楚吧。"馬利涅斯克攪拌着咖啡,一股強烈的醃味撲鼻而來,不消問也知道一定是便宜貨。他花了兩倍於哥尼夫的時間,一面喝着咖啡,一面聆聽事情經過。

“的確!不過,請恕我直言,船長,你沒有必要在自治領主閣下的面前提起楊威利的名字啊,當然即使船長沒有這樣説,領主那邊也會提出此事的,但至少這樣的話就不會太被動了。"“我懂了!真是禍從口出啊!以後要謹言慎行一些才是!"哥尼夫心裏非常不是滋味地承認了自己的失敗。但儘管如此,他也無法把魯賓斯基的命令看成理所當然,進而無條件接受它。雖然眼晴看不見,但那無形枷鎖卻如影隨形,無時不在,在他的受中,那伴隨而來的不悦,比無錢可賺不知要痛苦多少倍!如果説像波利斯·哥尼夫這種人尚有幾分存在價值的話,那便是他那獨立不羈的自由身份。但費沙自治領主-魯賓斯基,卻將他那唯一值得自豪之處,輕輕地踩在腳底下,並且還將這種對當事人而言是一種侮辱的事視之為故施恩惠!擁有權力的人似乎很容易認定將市民置於其權力機構之一端是其一種特權。即使是魯賓斯基,也無法擺這種錯覺。

“那麼,你的意思是我們有時候應該隨遇而安,不妨把這種錯覺當成是真的嗎?”哥尼夫出苦澀的笑容。

馬利涅斯克若有所思似地看着年輕的船長,並提起平底壺。

“要不要再來一杯咖啡?"Ⅱ進入八月以後,楊威利到達巴拉特星域的外緣地帶,隨即展開艦隊佈置,伺機進攻海尼森。

這裏距離海尼森六光時,約六十五億公里,對於在星際之間航行的宇宙艦隊而言,只是咫尺之隔罷了。

楊進入這個區域,不但具有軍事上的意義,更包含了重大的政治意義。

佔領海尼森的救國軍事委員會,連在巴拉特星域也無法完全發揮其支配能力,其勢力範圍不過是侷限於海尼森一個行星的水平而已。第十一艦隊的戰敗,導致他們徹底喪失宇宙空間的作戰能力,由於這個緣故,救國軍事委員會的破產,政變的失敗,以及恢復同盟憲章和法律秩序都只是時間的問題-此次行動正是把以上的種種誇示在全體同盟軍民的面前。

效果驚人!當然,是由於楊的名聲-他本人所謂的虛名-使這效果大幅提升的,因此,本來還在評議會政府和政變派之間搖擺不定的人,都陸陸續續舉起鮮明的旗幟,投靠到楊這一邊。此外,從各個行星的警備隊,駐留地方的巡邏艦隊、退役的官兵,到有志參加義勇軍的人民,也都紛紛加入楊的行列。

剛從一開始,義勇軍的編組工作就進行得頗不順利。因為楊不願意把人民捲入戰火,而且老實説,他也很懷疑那些未經正規訓練,單純是為了滿腔愛國熱枕而想參加戰爭的老百姓的作戰能力,不過,無可否認的是,他們的參戰意願是出自於自發的。他們甚至搬出同盟憲章中的“抵抗權”-“人民對不正當的行為有抵抗的權利”來應付這位固執的青年司令官。

因此,楊在無可奈何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下令義勇軍的參加資格必須有年齡限制,凡未滿十八歲及超過五十六歲以上的人均不得參加,但是,許多怎麼看年紀都超過八十歲的老人,卻堅稱自己才五十五歲;另外,有一個十六歲的志願者看到了尤里安,以“怎麼看也不像比自己大”這樣的話來對負責辦理此事的軍官抗辨,辦事官只得説:“參軍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哦!"菲列特利加·格林希爾上尉聽在耳裏,為之苦笑不已。

唯一使楊到欣的是,引退還鄉的前統合作戰本部長西德尼·席特列元帥帶頭髮表聲明支持己方。楊在軍官學校就讀時,他是當時的校長,楊非常尊敬他,但同時也覺得他是個不好應付的人。有了他的公開表態支持,便不致於與他為敵,此誠可喜!其實,單是和格林希爾上將處於敵對的立場已讓他難受極了。

以前曾與救國軍事委員會互通聲氣的一些人當中,有許多也轉投入了楊的陣營。特別是“國家廣場大屠殺”事件傳開後,他們便開始大加撻伐政變派,抨擊的聲高過一

耿直不阿的姆萊參謀長等人,嚴厲地批評他們的見風使舵和牆頭草作風。

楊卻有另一番説法:“只要是人,誰都有謀求自身安全的權利。以我而言,如果責任可以更輕一點的話,我或許也會選擇有利的另一邊,更何況他人?"反觀歷史,動亂時代的人們無一不是如此。不這樣做的話,就無法繼續生存下去了。只要具有判斷狀況的能力和彈的表現,就不會遭致非難,對社會也不會造成什麼反作用。反倒是那些堅持己見,一意孤行的傢伙,往往容易對他人或社會造成莫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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