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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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天,在上海第九號碼頭,一艘即將開往舊金山的郵輪“珍珠公主號。,正準備登船。

碼頭上,人山人海。

就在那一堆人羣中,龍少白依舊一身黑西裝打扮,頭戴一頂黑呢絨帽,提着皮箱,和穿着碎花紫旗袍的商婉柔,站在登船的船板前。

是的,自從商婉柔奇蹟似的恢復神志,並且在龍少白的細心呵護,真情陪伴之下,經過短短的四個月,她完全康復了,也變回過去那個温柔似水,飄飄若夢的美麗女子了。

正所謂歷盡滄桑一美人,雖然,一切風雨都已過去了,可是留在心裏的那道傷痕,卻是一時也無法抹去,而龍少白也有着相同的情境,那就是傷痛太深了。

因此,他決定帶着商婉柔離開上海,離開風鈴小築。

也因為這個決定,促成了這稍美國行。

只是,汽笛已經響了,他卻看不見説好要來送行的唐仲豪和董盈盈,就不停的向遠方四處張望。

“別等了!少白。”看着他失落的眼神裏,有着幾許愁緒,商婉柔的鼻子也酸澀了起來,就啞啞的説:“馬上要啓航了,我們還是先上船吧!”龍少白不語的點點頭,就帶着商婉柔走到登船入口處。

才踏上船板,背後驀然傳一陣呼喊聲:“龍哥!婉柔!等一等。”那叫喚,讓他們不由自主的回頭,就看見唐仲豪和董盈盈正一路飛奔而來。

“對不起!路上車,我們來遲了。”唐仲豪一面站定身子,一面氣吁吁的説:“幸好這艘珍珠公主號,還沒離開港口,要不然,我和盈盈就趕不上來替你們送行了。”龍少白笑着。

“好兄弟!”他説:“何必跟我和婉柔這麼客氣,這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只是徒增傷罷了。”

“要的,要的。”唐仲豪拉住他的手。

“只怕你們這一生千山萬水,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才會再回到上海來?”

“是呀!少白。”董盈盈有些離情依依的説:“你為什麼非要帶着婉柔離開上海,去到遙遠而陌生的舊金山奮鬥?”董盈盈這一問,讓龍少白的喉嚨滿了起來:“我又何嘗願意離開上海,離開你和仲豪,只是,這裏有太多的傷心回憶,是想抹也抹不去,想忘也忘不掉的,因為雲滔的死,還有嬸嬸和蘭紅的喪命,對我和婉柔來説,都是沉重的打擊,只有遠離,才能讓我們忘記悲痛。”

“是的,盈盈。”商婉柔也哀悽的説:“只要面對上海的星星點點,都會讓我跟少白掉進無底的深淵。”

“可是異國他鄉,多寂寥啊!”龍少白低低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説:“也只有闖蕩天涯,才能讓我重新面對一切,重新提起勇氣去打拼事業。”

“那麼南方怎麼辦?”董盈盈紅着眼眶問。

龍少白忽然笑了。

“你別擔心南方,”他説:“我早已經把它給仲豪了,我相信以他的聰明和才能,一定可以掌管得比我出。更何況,六爺對他也是賞識有加,倚重很深,所以…”他看着董盈盈。

“我也自作主張,二並把你給他了…”董盈盈睜大了眼珠,跺腳的叫:“你怎麼可以不問問我的意思,就把我的未來給了仲豪?”商婉柔微笑的握住她的手,柔情似水的説:“其實仲豪早就對你情有獨鍾了,只是他太老實,怕你拒絕,才一直不敢向你表達。”

“説起來,”龍少白附和的。

“仲豪也是一個優秀的好人才,長得又相貌堂堂,原本,我打算湊和他和蘭紅,做我們龍家的女婿,可惜蘭紅紅顏薄命,是沒有這個福份了,你還要猶豫嗎?”

“我…”董盈盈一時漲紅着臉,眼睛就不經意的望向唐仲豪,心跳的問:“你真的會要我嗎?”

“我要的!”唐仲豪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裏的柔波,肯定的説:“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要你,只是你的美麗高貴,讓我覺得自慚形穢,讓我覺得與你不配…”董盈盈猝然用手堵住他的嘴。

“我不許你那樣説,”她着急的。

“除非…你對我不是真心真意,否則,我永遠不許你説出不配的話來。”唐仲豪一聽,欣喜若狂了起來。

“這麼説,”他夢夢的問:“你是答應讓我要你了?”董盈盈的臉更紅了。

“什麼要不要?”她嘟噥着嘴巴説:“聽起來好像我是自動送上門?”頓時,唐仲豪把她摟進了臂彎裏。

“不管你是不是自動送上門,”他呢呢噥噥的説:“我心裏的那道門,只為你一個人而開,直到你肯住進來,我才會緊緊的開上,不許其他人再來叫門。”聽着聽着,董盈盈動容極了,眼淚就濮濮的掉下來。

“別哭!”唐仲豪更深更深的摟住她。

這樣温馨的畫面,看得龍少白心中一陣驚喜,就高興的説:“看來!人間有幸,又多了一對有情人,那麼我也可以走得毫無牽掛了,希望有一天,再回到上海來的時候,能喝上你們的喜酒。”

“你呢?!”唐仲豪笑着:“你和婉柔如果在美國結婚,也別忘了通知我們,我和盈盈會趕去舊金山,作你們兩個的伴郎和伴娘。”突然,汽笛再度響了起來。

“這是最後登船的響聲了,”龍少白馬上提起皮箱,挽着商婉柔,依依難捨的説:“我和婉柔也該上船了,仲豪,盈盈,我們就此再見了。”

“嗯,”董盈盈輕聲應着:“你們一路上要保重。”

“會的!”商婉柔看了看他們,鼻子酸酸的説:“我和少白會帶着你和仲豪的這份祝福,好好保重,盈盈,你們也一樣,要等着我們回來,再一起在風鈴小築裏,把酒高歌,共看明月。”然後,他們走進了船艙裏,站在高高的船桅邊,不停對着岸上的唐仲豪和董盈盈揮手,直到船起航,漸漸離開港口,龍少白才回過神,喃喃的念:“再見了!美麗的上海,總有一天,我將再度歸來,重新找回黑豹子的光芒,重新掀起上海灘的風雲…”船,繼續前進着。

滔滔,波光萬頃。

他不把商婉柔攬進懷裏,着陽光,讓海風層層的吹來,吹在他們身上,化成千絲萬縷,化作天長地久,也化作一首首動人心絃的上海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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