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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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一口涼氣,沒有回應。我特別輕柔地上下撫摸着媽媽的腳踝,心裏不停祈禱着只是崴了一下,不嚴重。可媽媽一動不動地原地歇了十五分鐘,受傷的腳踝仍然用不上一絲力氣。我看到媽媽臉上下意識地
出失落的神情。
但現在的我已然冷靜了下來,我深知現在不能再在媽媽面前表現出自責的一面了,那不是她想看到的我。既然腳踝的狀況沒有好轉,那意味着至少是骨折的程度,這麼拖下去並不是個辦法。於是我鎮定地對媽媽説道:「媽,看來還是有必要去醫院看看了。這樣子可不能一直拖下去。」
「不用,再休息一下肯定就好了。」媽媽仍舊倔強地説道,可明明話語眉目之間都能受到她自己其實已然也覺得狀況不太妙了。
「媽,我揹你。我們也不用瞎猜了,醫生那説的算。」我不打算和媽媽多做無謂的口舌之爭,默默地轉過身去蹲在地上弓着,雙手向後伸去,「上來吧。」媽媽沒有回應我的話,也沒有做出任何舉動。我側過頭用餘光瞟着,媽媽看着我的背,似乎在想着什麼。我保持這樣的姿勢靜靜地等着媽媽的決定,我明白對待媽媽一定需要有耐心。
約莫兩分鐘後,媽媽的雙手輕輕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慢慢地將上身貼靠在我的背上。這一刻,我覺得一股特別温馨的暖隨着我和媽媽軀體上的依偎而
入我的心扉和身體各處的血
之中,十分温暖。
「媽,勾住我的脖子吧。」我上半身再向前傾了些,以便媽媽的雙腿幾乎不需要用任何力氣就可以通過我把她的上半身撐起而將她背在身上。媽媽略作停頓,接着一寸一寸地將雙手從我的肩頭向脖子前方移動,同時來自媽媽脯柔軟而又富有彈
的擠壓
也越來越強烈。不過我現在沒有心思在意這些,只想好好地把媽媽背好。等到媽媽把我脖子勾住後,我雙手向後面托住她的大腿,緩緩站起身,説道:「媽,抓穩了,我也走慢點。要是哪裏疼,你立馬告訴我。」
「嗯,好。你走快一點沒事,我這樣腳踝不疼的。」媽媽柔聲回應道,「辛苦你了文豪。」
「呵呵,媽這是哪裏話。」我覺得甚是暖心的微笑着回應道,「都是我應該做的。」這裏離人民醫院約莫一公里遠,走路過去的話不到十五分鐘。不過是揹着媽媽的緣故,再加上現在這樣走着也不算快,十五分鐘過去了,只走了半程的路。
「我覺得我可以下來走了,要不你放我下來走吧。」媽媽在我背上,關心地説道,「這都走了一刻鐘了,你會很累。」
「沒,我一點不累。」我笑着回答道,不加快了一點點速度,「媽你看,我還是可以走得很快的。不過我想走慢一點,震動少一些,媽你
受上就能舒服一些。也不遠了,還五分鐘就能到醫院了。再加上這是秋天,又有風,真的一點不覺得累,只要媽你好好的就好。」媽媽聽我這麼説,也不再多説什麼,這是叮囑我説累了就休息會,不差這麼幾分鐘。我為了讓她安心,都點頭答應了下來。
再過了十分鐘後,我和媽媽到了人民醫院。我給媽媽掛了一個骨外科的號,結果好巧不巧地,正好這裏的主任醫師就是張靜。現在也管不得這些細節了。
媽媽的腳此時已然好了那麼一點了,稍微能夠着地了。我在和媽媽商量好了以後,決定攙扶着她去骨科科室。在外面等了前面三個人之後才輪到我們,一進門,媽媽和張靜目光一匯,雙方都
出了一絲訝異的表情,但彼此都沒有多説什麼。隨後張靜的目光投向我,閃過一絲疑惑。
「這次是怎麼了?」張靜讓我扶着媽媽坐下後先行詢問道。
「崴到腳了。」媽媽想了想後説道。
「不是,腳踝受傷了。」我看媽媽有所掩飾的回應,忍不住補充道,於是我便把媽媽腳踝的舊傷和中午溜冰場上發生的狀況告訴了張靜。見我一五一十地把狀況都代出來,媽媽給了我一個小小埋怨的眼神。
「是這樣啊,我看看。」張靜瞭解了以後在病歷本上寫着什麼,然後讓我把媽媽的腳緩緩抬起來,她觀察了一會,又用手摸了摸,表情略顯凝重地説道,「嗯……情況不太好,骨折了。我給你們開個單子,你先帶她去拍個片子。我看了片子詳細的狀況後再看怎麼處理吧。」隨後我和媽媽繳費後,去CT室拍了個CT。等候了約莫半個小時,我們才拿到了CT報告。回到診室拿給張靜一看,她眉頭緊鎖,連連搖頭。
「怎麼了醫生?」我見張靜遲遲沒有開口,着急地問道,「很嚴重嗎?」
「哎呀,你催醫生幹嘛。」媽媽坐着輕拍了了我一下大腿,小聲斥道,「別這麼沒禮貌。」
「沒關係。」診室裏面很安靜,哪怕媽媽説得再小聲也被張靜聽得一清二楚,她淡淡地説道,「你需要立刻住院,並且儘快做手術。」
「啊?這麼嚴重嗎?」我不十分擔憂地説道。
媽媽也是一臉意外的樣子,説道:「必須住院嗎?我還有很多工作……」
「必須。」張靜不等媽媽説完,立刻打斷她正道,「再拖下去你可能後半輩子都要一瘸一拐了。」張靜接着和我們仔細説明了媽媽腳踝的情況,大意是説這次摔跤之前腳踝的舊傷其實已經復發,並不適合做任何劇烈的運動。加上這次摔跤所撞擊的部位,讓腳踝雪上加霜,屬於新傷舊傷一起來。在我們詢問之下,張靜説這次住院和手術如果順利的話,一週不到就可以出院,前提是必須聽她的安排。
媽媽怎麼説都不太想住院的樣子,儘管她心裏十分清楚不住院的後果有多麼危險。於是我們在診室裏僵持不下,沒有達成一致意見。張靜最後跟我們説,今天在她下班前要給她一個答覆,等到明天醫院就沒有空餘的牀位了。
我先扶着媽媽在診室外的等候區坐下,心想無論如何都要説服媽媽住院才行。我試着好好地勸導她近半個小時,不過媽媽怎麼説都不肯答應。媽媽的格就是這樣的,要強又固執,她決定的事怎麼都不會改變。
「我們回家吧?」當我把想到的能勸的話都説盡了之後沉默了很久,媽媽這時柔聲説道,「時候不早了。」我很想斷然拒絕媽媽説「不回。」,但我知道現在不是我能耍脾氣的時候。我深一口氣,強忍着心中的不悦,沒有正面回應,而是換了個話題説道:「媽,你等我一下,口有點幹,我去買瓶水喝。」我用這個藉口暫時離開了媽媽身邊,來到醫院門外的小商店。主要是為了能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一些,同時想想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可以説服媽媽。在商店裏,我是買了兩瓶水。正當我想要離開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了店裏櫃枱上的公用電話。我靈機一動,有了一個比較冒險的主意。
由於以前媽媽上班的時候有時也比較晚回來,所以我其實知道她公司裏的電話。我打了個電話過去,然後説我是柳如雪的兒子,要找媽媽的領導有要緊事説。電話這才中轉到了媽媽的上級那裏。我向他説明了媽媽現在的情況,並向他申請了媽媽一整週的假期,他沒有為難我,快地同意了。
我回到醫院,給媽媽遞水過去。待媽媽喝了一口後,我抱着一定會捱罵的決心將我剛才打電話的事告訴了她。
「你……你説什麼?」媽媽有些難以置信地生氣地説道,「你居然不跟我商量就去打電話了?可真你有的啊周文豪。你快去給我把請教撤銷了,你不去我就自己去。」
「我不去,我不後悔。你想啊,就算是你去打電話了,我剛才都把情況説得這麼嚴重了,你領導還會同意你的銷假申請嗎?他再怎麼樣,這點人情還是懂的吧?總之我不會去的,我也不會要你去打這個電話的,媽你要打要罵我都認了。」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但還是迫於媽媽的威嚴,我低頭輕聲説道,「只要媽可以住院治療好腳傷,怎麼樣我都好。」
「哎!」媽媽閉上眼睛,深深地了口氣然後長嘆一聲,「長大了啊,懂得不經過我同意自己做決定了啊。算了,罷了。已經這樣了,等回家了再找你算賬。」儘管媽媽對我的態度很差,但我覺得我的目的達到了,這就是值得的。於是,我把住院的決定告知了張靜,她很快便幫我們安排了一個牀位,並讓她的副手帶我去辦理入院手續。
跟着張靜的副手辦理完住院手續後,媽媽被安排到了一個雙人病房,裏面住着一位大約四五十歲的中年女子,她正在睡覺。從她牀頭的信息牌來看,她的主治醫師也是張靜。我把媽媽扶上牀以後,那位副手便喊我過去簽入院相關的一些文件的字。
我跟着她出來把這些好之後,張靜這時正好也來了這裏。
「張醫生好。」護士站的幾位護士看到張靜以後,一齊禮貌地向她問好。這陣仗,搞得好像張靜是位大名醫似的。
「嗯。」張靜淡淡地回應了她們一聲,然後拿過我填的表看了看,隨後對我説道,「你來下我辦公室。」
「啊?哦。」搞不清楚狀況的我在短暫的意外後跟隨着她來到了辦公室,整個辦公室裏只有她和我兩個人在。不知為何,明明這辦公室裏沒有開空調,我卻覺得異常寒冷。
「你説好帶的東西呢?」張靜把我剛填好的資料輕扔在桌上,她坐在可旋轉的黑辦公椅上,轉向我,架起那雙被黑
緊身包
裙與黑絲包裹着的美腳,示意我在她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下,繼而冷冷地説道,「忘了吧?」
「呃,不算是忘了。我本來是想晚上帶給你的,沒想到遇到這事。」張靜現在的氣場讓我覺得有點發怵,忙回道,「我下次來醫院肯定帶給你,下次一定。」
「嗯,無所謂了,那東西我現在想了想,不重要了。」張靜拿筆的後端輕輕敲着桌上的一堆文件,表情輕鬆了一點,「畢竟你還碰到了這麼倒黴的事。」張靜現在和她在網上那種我想象的偏俏皮的覺以及上次在小區義診時候那種温柔的
覺完全不同,給我一種有些壓抑的清冷
。這種
覺和媽媽還有陸雨鈴的那種高冷
完全不一樣,它更像是看淡了一切那樣的孤冷
。不知道等我和她
悉了一些會不會有所改變。
「有個事想問你。」張靜拿起我剛填好的資料,看着它説道,「病人親屬這裏,為什麼只寫了你自己的名字?你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