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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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來了,便把裏面的事,詳細説我聽聽。來追殺的兩人是什麼情況,得知道是否還有後續。”李青君知道這個要緊,便收拾心思,把血幽之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説了。
居雲岫安靜地聽着,故事長,她始終沒有
嘴打斷。
直到全部聽完,她才出一抹冷笑:“古心。明明人心不古,偏偏卻叫古心。”李青君道:“小人之心也就是如此了。那個暉陽巫師,思來想去只有可能是為了那個血凜幽髓,此物與他們巫神宗相關吧。”
“必是為了這東西。”居雲岫沉片刻:“説不定他們有特殊的
知此物的方式,我們沒有
覺,卻可能引來其他狂蜂
蝶,必須設法遮掩一二。”説着輕車
路地從秦弈戒指裏摸啊摸,摸出了一塊血玉:“是這個嗎?”李青君擦汗:“是。”居雲岫將血玉藏在畫中:“這便可以了。”兩人安靜了一下,想來想去好像沒有必須要做的事情了,謀算宗巫神宗什麼的事務繁雜,一時三刻也是説不明白。李青君此時疲憊,可以明
再談,或等秦弈醒來再議。
李青君便起身告辭:“那我先去休息,明再向師姐請益。”
“這個給你。”居雲岫忽然遞過一份玉簡。
李青君愕然:“這是?”
“去年遊歷之時殺了個魔道散修取得的戰利品,是一種很兇戾的槍法……槍法無善惡,看人怎麼用,給你正好。”居雲岫淡淡道:“蓬萊劍閣終究是以劍為主,並非什麼都適合改為槍術,你也需要自己的機緣。”李青君也沒去客氣,道謝接過。
心中忽然想,居雲岫會留這種槍法,莫不是因為知道她李青君學槍,就是為了留着給她用的?這麼看來,這位師姐內心細膩且豁達,並不是面上看着這麼針鋒相對的小家子氣。
怪不得他喜歡。
他的運氣真好,周圍都是這樣的女子。
就聽居雲岫道:“我並不是適合闖蕩天下的人,遊啊遊的就忍不住停在這裏偷懶不動了……那隻乘黃身份所限,比我更不適合。秦弈若在山中隱居還好,一旦外出行走,最合適伴在他身邊的,似乎是你。”李青君抬頭看她,居雲岫眼裏有些複雜,繼續道:“秦弈曾是我所覽的書中人,你也是。雖然書裏含糊其辭,我能看出來……曾經在我眼中,你倆是一對眷侶,還曾品評臧否你們的情。只是沒有想過,我自己會成為此書中的戲,更待後人評。”這話一時有些雋永,李青君怔怔出神,沒有回答,也沒法回答。
居雲岫坐回牀沿,不再看她:“去休息吧。”李青君起身一禮:“師姐也早點歇着。”清茶兩眼都是圈圈,剛才烏雲密佈的兩人,怎麼就忽然變得你好我好了?
大人們的世界好複雜……
第四百三十七章雲岫論妖大人的世界是真的很複雜。因為清茶一覺醒來,就聽見那兩個看似已經你好我好的女人,一大早就又開始吵架了。
“你就是這樣照顧他的?”
“有什麼不對嗎……”
“親一親就算了你整個人抱着他睡覺是幾個意思?”清茶嘆了口氣。果然一蘿蔔兩個人分是不可能和和美美的,任何情況都可能導致吵架的……
居雲岫懶洋洋道:“反正他不能動,抱着睡覺有什麼不對的嗎?”
“你!”李青君跳腳:“這種照顧方式我也可以,為什麼要你?”清茶心道:因為你傻乎乎的。
居雲岫道:“嗯……因為你不懂療傷,我比你懂,可以隨時照應變化,這個答案滿意嗎?”李青君氣得快吐血:“現在天亮了你可以從他被窩裏起來了嗎?”居雲岫懶洋洋地起身順着秀髮,悠悠道:“不就一豬蹄子,你愛抱就抱啊,又沒人阻止你,來來,抱一下給我瞧瞧。”李青君呆立牀頭,憋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這怎麼抱得下去?
“看,你自己皮薄,好意思怪我。”居雲岫終於整好了衣裳,盈盈起身,又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優雅閨秀:“請坐。清茶,焚香,我和你青君姐姐談談詩文。”李青君無力吐槽。
談你妹的詩文!
清茶覺得所有人對師父的認知都有很大的偏差,只有聰明的清茶知道,師父從來都很惡劣,從第一次把她茶壺裏就知道了……
不過師父對外倒是很少這麼表現出來,是這個青君姐姐板着臉的樣子讓人特別想欺負一下嗎?還是師父妒忌這姐姐和師叔有人間名分?
真是複雜誒……
學不會。
清茶燃起了檀香。
矮几上輕煙嫋嫋,耳畔海聲聲,還真的是個談詩論文的好環境。李青君哭笑不得。
居雲岫相對而坐,素手給她倒了杯新茶,口中道:“青君人間公主,必有錦繡,可知人間詩文,如何談妖?”李青君怔了怔,大概居雲岫談詩文是假,論妖是真。
為什麼論,也很明顯,居雲岫昨天聽了自己的講述,可能察覺秦弈與妖的關係早晚會成為萬道仙宮的一個麻煩,她也是萬道仙宮高層,想的角度不一樣。
李青君沉片刻,便道:“修文招隱伏,尚武殄妖兇。連我南離國策都如此,人間詩文論妖,當然沒有好話。”居雲岫道:“那你個人對妖怎麼想?”李青君反問:“師姐怎麼想?”
“我其實無所謂,我沒有斬妖除魔的意願,也沒有行俠仗義的念頭。”居雲岫笑笑:“一本書,一幅畫,一張琴,一杯茶,於我足矣。真要説對妖怪有意見,還不如説那隻乘黃跟我搶男人帶來的意見大些……”居雲岫很無所謂地道:“或許有人説我目光短淺,只顧自己,秦弈説我這叫小什麼資來着?反正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如此而已。”言下之意,李青君倒是屬於行俠仗義斬妖除魔的那類人,以她為代表的這個人羣怎麼看才最重要。
李青君沉片刻,慢慢道:“從行俠仗義的角度去説,不為惡的妖是不該殺的。但是另一個角度不好説。”居雲岫問道:“族羣之仇?”
“嗯。”李青君道:“便如我南離與西荒,國仇百年,我南離人可不會覺得西荒民眾有什麼值得同情之處,要是見到西荒人在南離出沒,肯定當成探子砍了再説,此事不分善惡,必以一方滅亡為終點。從這個角度去説,太朴子他們是一點錯都沒有的。”居雲岫微微頷首:“果然人間事與仙家事,處處印證,並無離之處。”李青君道:“秦弈就從不覺得自己是什麼超凡仙家,他始終覺得自己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別,有很強的同理心。”居雲岫道:“你也是?”
“嗯,我也是。”李青君道:“所以這裏是兩種價值的衝突,我算是身兼兩種思維,此時攪在一起,心中也頗為紛亂。等秦弈醒了,我也想和他聊聊他怎麼想的。”居雲岫點點頭,若有所思。
李青君又道:“但是單論這件事,卻又不同。太朴子或許別無私念,而別人不是,包括我師兄在內,向秦弈發難的本質原因都是妒忌,這便有錯,非英雄也。這古心就更別提了,簡直小人。偏偏這些人都是正道,若正道都是這種心思,還真是讓青君失望。”居雲岫微微一笑:“青君坦蕩磊落,以己度人,難免苛求。這麼多人只有一個古心,算不錯了……若是魔道,人皆古心,那又如何?”李青君道:“我怕還有鄭雲逸,心思難測。”
“他啊……”居雲岫想了一陣,搖頭道:“謀算宗沒這麼無聊。時至今還盯着秦弈過不去,格局未免太小,至少天機子不會這麼做了。而鄭雲逸既有內部之爭,短期內是不會把心思用在秦弈身上的,何況秦弈得到血凜幽髓,説不定算是和他有共同對手了……”李青君怔了怔,想想果然如此,怪不得這次暉陽巫師追來,不見鄭雲逸,反倒是古心帶路。鄭雲逸
本不會來摻和此事,説不定還有意和秦弈再度合作才是真的。
她想了想,問道:“若是真有人以秦弈和妖怪相戀的藉口攻擊萬道仙宮,師姐當如何?”居雲岫笑笑:“青君可知,為什麼有些是仙家靈禽靈獸,有些是點化童子丫鬟,而有些是妖?”
“這個問題之前秦弈説,是編制問題?”
“更確切些説,是馴化問題。”居雲岫淡淡道:“宮主不會把他的坐騎白鶴當成妖,我也不會把我家清茶當成妖。”清茶舉手:“清茶不是妖!”
“嗯嗯,清茶當然不是妖。”居雲岫她的腦袋,又笑道:“傳聞天帝踏英招,英招便是神而不是妖。你家若有西荒奴僕,有人説你藏了敵國探子,你也會和那人打一架,我家的奴僕怎麼是敵國探子啦,別污衊我!”李青君愣了半天,撓了撓頭。
“所以問題其實很簡單的。”居雲岫道:“秦弈若能讓整個裂谷妖境聽他的,那一股腦兒全是他的童子坐騎,誰能説那是妖?歸結底,在秦弈自己的底氣,自己的實力,以及萬道仙宮的底氣如何。否則你説那是你養的,別人説那是妖,誰説了算?打一架,就這麼簡單。”説是説簡單,李青君知道這很難。至少秦弈目前的能力,還不夠別人認他説啥就是啥。
李青君忍不住道:“所以仙宮會和秦弈一條心嗎?”居雲岫很確定地道:“會。宮主能養大黃狗,秦弈為什麼不能養乘黃?誰能置喙。當然,首先要確認的是,是這大豬蹄子被狐狸得找不到北,還是他養了一隻狐狸
,這可是有本質區別的。”
“我養的,我養的!”牀上傳來秦弈的高呼:“當然是我養的!”居然醒了?
兩個女人同時起身,站在牀邊面無表情地低頭下望,異口同聲地冷冷道:“你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