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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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仁瞻道:“只要有城,咱們可以在那裏完善工事。遼軍要是真敢攻五萬鋭防守的城池,那咱們也不必刻意迴避這種大戰了。”他想了想又勸道:“我們在遼州保持威脅,遼軍既然來了,會在北漢停留觀望。他們的消耗難道從幾千裏之外的遼國運送?還是得消耗北漢國力。這樣一來,咱們的做法,與陛下的意圖並無衝突。”符昭序聽到最後一句,是符合皇帝旨意的闡述,當下便道:“便以劉公之策!”第一卷第五百四十二章如同晨曦的
光耶律休哥率軍到達晉陽,聞知周軍已經退師遼州。北漢國不準遼軍入駐晉陽城,調給糧草物資時又發生了混亂,致使遼軍一些人馬缺糧少草,於是在晉陽平原上縱兵劫掠,北漢人怨聲載道。
晉陽朝廷派官員到遼軍大營涉,要求遼軍停止劫掠地方,並驅遼州進退駐紮在那裏的周朝軍隊。
不料耶律休哥大怒,當眾説道:“大遼勇士,弓馬嫺、勇敢善戰,就好像一把利刃,你見過拿鋒利的刀去砍磚頭的嗎?”遂拒絕了北漢國要求攻打遼州的要求,並提議以北漢軍為主力進攻遼州,大遼軍只在一旁防備周軍出城反攻。但北漢國要是有實力攻打重兵守備的城池,之前何不與周軍野戰?
…
…東京大內。郭紹正説道:“漢家先祖,尚武、而有秩序,只要我族勵圖治,必能恢復漢唐之風,又何懼遼國?”符金盞正坐在郭紹的對面,她舒緩地説道:“陛下看得長遠,必能完成心願。”她説這些鼓勵的話時,面目温柔而親切,這種氣質十分微妙、叫人如沐
風,就好像是一個充滿愛憐的女子,在寄予期望、在替親近的人高興。郭紹既
到鬥志昂揚,又毫無壓迫
,十分舒坦温暖。
但是符金盞説完之後,在不經意間地依舊從眉宇間除了些許消沉的神情,那種神情好像在逃避、在疏遠,帶着一點無奈。
郭紹的心在隨着她的情緒動盪,終於把忍了一個多月的話問了出來:“魏王進宮時,是否對金盞説了什麼?”金盞的神立刻有點慌亂,接着便正
道:“家父能在我面前説甚?”
“可是……”郭紹總覺得不對勁。男子的心思也不是特別心,只要對一個人額外專注,也會有各種各樣的直覺。
金盞的目光在郭紹臉上淌,如同是晨曦的光輝照
在他的臉上,又如同是波長很短的光,能透過他的表面,倒看得郭紹有些緊張起來。符金盞低聲道:“就算沒説什麼,可不用別人説,我們心裏是清楚的。”郭紹張了張嘴,愣是説不出一句話來。他覺得沒必要去糾結倆人之間的私情,不過是相互之間的情意到了一定程度水到渠成罷了,難道有什麼錯?可是拿現在的道理説,就是説不通。
符金盞又幽幽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也怪不得你,本來就是你情我願。只不過在這光明正大的地方,在父兄面前,我們能怎麼辯解?以後我們還是多注意分寸,千萬不能坐實了……不然真的沒法解釋。”在郭紹眼裏,符金盞無論智慧還是手段,都比她的哥哥符昭序、甚至魏王還強,可是她仍舊是個婦人,在家庭中有其位置,要受限制和掣肘,難以凌駕在父兄之上。
郭紹認真地沉思良久,然後才開口道:“我從來沒覺得我們做錯了什麼,不過金盞所言,也沒有錯。”
“哦?”符金盞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她是會被各種情緒影響的一個女人,但又不是那種鑽牛角完全無法排解的人。
郭紹沉道:“你説得很對……我也有仔細想過這樣的情意,初時可能還
覺很好,新鮮、刺
、誘人,充滿熱情。可是時間一長,它只能躲在角落裏,見不得光。我可能還不會太受影響,因為我還有別的
妾,但是對於女子,就是深淵,沒有陽光和前途的陰暗衚衕,充滿各種危險和擔憂……”
“唉!”符金盞搖頭道,“沒什麼的,反正我本來就沒前程了,紹哥兒無需愧疚。”郭紹瞪圓了眼睛,認真地説道:“咱們一起設法從角落裏、走到光明正大的地方如何?”符金盞愣了愣,端詳着他的臉:“我知道你的意思,知道你想到的是什麼法子……如果這樣,能讓你更加有志向,要不試試罷。”
“金盞不想?”郭紹問道。
符金盞不動聲道:“我現在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宮廷裏那麼多美
的。”郭紹道:“金盞對於我是否重要,難道經過了那麼多事,你還不信?”符金盞光潔的臉頰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紅暈,比此時天邊的晚霞還美。
郭紹又耐心地勸解道:“最近我看道家的書,太上忘情,道法自然。咱們不必太過執着世俗的對錯,得原諒自己,豁達懷。”
“嗯……”符金盞若有所思。
郭紹聲音逐漸低沉,或許是忙了一整天到了傍晚也有點累了,彷彿喃喃地説道:“在最西邊,比波斯還西的地方,那邊的人有一種説法,卻非人之初本善,而是世人本惡、都有罪,不過因為天神仁慈,替世人揹負了罪孽,寬恕了人們的罪……照這種説法的話,連上蒼都沒寬恕凡人的罪,咱們為何反倒不能原諒自己?”符金盞聽罷
出了一絲微笑:“我覺得你真是……大概在我面前説話管用的,這世上也只有紹哥兒了。”郭紹也陪笑道:“你心情好些了?”
“心情……”符金盞微笑道,“很有意思的一個詞,當然好些了。”
“釋懷就好,我從一開始出現在金盞的視線裏,初衷就不是為了給你帶來愁苦的。”郭紹道。
符金盞收起了平素的端莊大氣,卻是陪坐着低着頭,默默地相對。
郭紹這時又道:“我這皇帝也做了幾個月了,成天都在宮廷裏,看這形勢,該帶兵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了。我是武夫,老本行還是不能完全丟下。我有個打算……親征時,金盞移駕金祥殿,替我處理奏章和政務。”符金盞微微吃驚:“我這身份,明目張膽干涉朝政,是否妥當?”
“什麼身份?”郭紹道,“先帝皇后、本朝皇后的親姐姐,並有尊號。何況金盞本來就曾攝政,悉政務,資歷能夠服眾,在
軍的威信也很高。我覺得並無不妥。”符金盞認真地沉思。
郭紹又勸道:“這不是蓋彌彰,授權給端慈皇后處理國事,能證明的只是信任,而非寵愛。”他又加了一句:“我還要
身做很多事,需要金盞幫我。”第一卷第五百四十三章皇后相符金盞的朱
輕啓,看着郭紹的臉認真地説道:“我確實不願意干政。”金盞的眼神,全然不是因為客套推辭。她以在幾個大家族裏的成長見識、飽讀經史來領悟,覺得這世上真正厲害的婦人,只有兩種。一種是獨婦,就好比武則天女皇那樣的人,那是真正的女強人,本身的智謀手段都是上乘,手段甚至比大丈夫還強,最後把一切抓在手裏,擁有天下和很多;但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這等強人到最後,便是能者多勞,一切全靠自己,自然也會是孤家寡人,因為要得到那麼多、便必須太多爾虞我詐了。
另一種則叫旺夫婦。那等婦人不會心利益和權勢,但是很懂得怎麼讓自己的男人努力,她只在身後
持內部,然後分享果實。不僅懂得怎麼培養男人的野心,也懂得在他挫折時鼓勵,更知道如何以心換心、抓住男人的心。符金盞覺得大丈夫比婦人要明大義、恩怨,更靠得住,而且頭腦甚至比婦人簡單。如果一個婦人變得誰都不信,那也不能全怪世道,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世上之大丈夫大抵都喜歡第二種婦人,如東漢開國皇帝劉秀就放言,娶當娶陰麗華!陰麗華就是後者。不過符金盞和陰麗華不一樣,她有自己的
子和
受。
這時郭紹道:“金盞如今沒有什麼事做,閒着也是無趣,這也談不上干政,為何要拒絕?”符金盞如月的眼睛出微笑:“因為我嫌累。軍國之事,有多少鬚眉丈夫想染指,不是沒有人做,我何必多此一舉?”郭紹聽罷神情有點無奈:“連金盞也要我三顧茅廬才肯出山?”符金盞看了他一眼,低聲玩笑道:“我在河中府時,遇到過麻衣道人,他看我的面相説我是皇后命……可沒説我是女皇命。我既嫌掌權累,自然也不願
勞。”
…
…郭紹一時好奇,遂仔細打量符金盞的臉。
符金盞拿玉白的手指輕輕按在光潔的嘴上,紅着臉笑出聲來:“你還真看我的面相,你會看麼?那你看看是不是有皇后命?”郭紹搖搖頭:“不會看。但在我看來,有點正事做的女子,更能保持活力。咱們都想輕巧,可要是真無所事事了,
子也
無聊。金盞這不叫干政,就是幫着照看內政,我信得過你的人、也信得過你的智慧能力。”符金盞不再推辭,説道:“你準備好親征後,便要專心軍務。”郭紹道:“兵者國之大事,我當全力以赴。”符金盞沉
片刻,低頭道:“你不必牽掛東京,二妹等人那裏,我會幫你安撫。”她又含笑酸溜溜地説,“還有什麼娥皇啊、花蕊呢,我都會幫着照看,不然你怎麼放心得下?”郭紹聽罷有點尷尬,伸手摸着額頭,
吐吐道:“其實……我覺得
對不住你們,可是又不知道怎麼……”符金盞柔聲道:“你不必解釋了,我明白的。這天下的好女人,我見猶憐,陛下哪能忍心棄之不顧?”郭紹:“……”符金盞又道:“那我們就暫時不要再單獨相見了,這種關頭萬一出了紕漏,對民心士氣不利。”郭紹忍不住問道:“你不想見我?”符金盞微笑道:“我不想見你還能見誰?”她説罷有點慵懶地舒展上身,那圓潤的身子輪廓、婀娜的線條很容易地把薄薄的衣衫撐了起來。郭紹有點衝動,忍不住説道:“天下萬紫千紅,唯獨金盞最美……我這一世是命好,金盞這樣的人對我的恩情和好,真不知如何才能回報……可而今我什麼都有了,卻依舊讓你委屈,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