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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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曠笑了笑,道:“郝賢弟説的是,己身不正,何以正人?永寧伯想要抓我等,首先就是打自己的臉,再説縱是抓我等,不知我等觸犯了國法那一條哪一款?”潘向東笑了笑,説道:“就是這個理兒,我們規規矩矩做着生意,他還能隨便抓人。”他就不信,他們這些從金陵來的人,那位永寧伯敢都抓了,那時江南之地勢必沸反盈天!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穿着短打衣衫的僕人神匆匆過來,聲音驚惶説道:“公子,不好了,錦衣衞,外面來了大批錦衣衞。”錦衣府在揚州布控已久對這幾位南京官宦子弟的公子哥的行蹤早有掌握。
賈珩那邊兒讓劉積賢前來揚州,親自抓捕,原本監控的錦衣衞探事就連同大批錦衣緹騎,直奔畫舫,開始捉拿潘向東等人。
“錦衣府的人?他們要做什麼。”潘向東沉喝一聲,重重放下酒盅,從兩個青樓女子中起得身來,面陰沉不定。
説話的工夫,伴隨着外間嘩啦啦的划水聲響,繼而是急促的腳步聲,畫舫已經登上大批錦衣府衞,手中打着松油火把,而劉積賢領着一眾錦衣府衞,進得船艙中,目光逡巡過眾人。
劉積賢冷聲問道:“哪個是潘向東,紀有松?”潘向東面怡然不懼,喝問道:“你是什麼人,找本公子有事兒?”劉積賢冷聲説道:“拿下!”隨着一聲令下,身後幾個着飛魚服的錦衣衞如虎狼一般,向着潘向東衝去,按住潘向東的胳膊。
潘向東身後的小廝,見此,都是心神震撼,不敢上前。
潘向東心頭湧起一股懼意,面上卻憤然不已,説道:“你們錦衣都督賈珩的族人都在囤貨居奇,哄抬糧價,他還有臉派人來抓本公子?”方曠冷聲道:“賈家自己的人就哄抬糧價,你們怎麼不抓?難道怪我們搶了他們賈家的生意?”
“金陵賈家的人囤貨居奇,哄抬糧價,永寧伯已經有所處置,倒是你,你倒賣户部官糧的案子發了,觸犯國法!”劉積賢目光不善地盯着潘向東,冷聲説着,忽而瞥見一旁紀有松的兒子紀磊,見其似有倉皇逃走之意,冷喝道:“抓住他!”兩個錦衣府衞連忙上前將紀磊一下子按住。劉積賢喝問道:“紀家的人?”方才攏共就喊着兩個人,一個是潘向東,那另外一個就是紀有鬆了,只是年紀略有些對不上,可能是紀家的年輕一輩。
紀磊面現懼,不敢應話。
揚州府錦衣百户説道:“大人,這人是紀有松的兒子,紀有松昨天才回了金陵,好像是運糧去了。”劉積賢沉喝道:“先將他抓起來而後去金陵拿人。”然後,看向一眾臉蒼白的方曠等人,冷聲道:“這兩人倒賣官糧,罪證確鑿,現為錦衣府拿捕、訊問,爾等好自為之。”隨着劉積賢領着錦衣府衞將潘向東以及紀磊等人抓住,恍若一場颶風在揚州颳起,旋即穿過秦淮河,刮向金陵的官場,引起了軒然大波。
但因為潘向東等人竟然為了牟取私利,倒賣官糧,並被錦衣府的人抓住了把柄,這還有別於囤貨居奇、哄抬糧價,前者無法無天,已經觸犯了國法。
但當着一眾金陵公子哥的面抓走了户部尚書潘汝錫的孫子,還是頗具有震懾力,一時都不敢在揚州久待,匆匆返回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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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賈珩:分身乏術,不過如此(元加料)金陵,甄家這是一座軒峻壯麗,豪奢廣闊不輸神京榮寧二府的宅邸,內裏飛檐斗拱,雕樑畫棟,亭台樓閣錯落有致。
後院,軒堂之中,甄家太夫人坐在羅漢牀上,不遠處的繡墩上,還列坐着幾個年輕姑娘,是甄蘭、甄溪等人。
此外還有甄應嘉的兒子甄寶玉,頭戴束髮紫金冠,一身大紅箭袖,面似銀盆,鼻若懸膽,尤為讓人驚奇的是,甄寶玉與賈寶玉的容貌頗有幾分相似,此刻正在捧着茶盅,小口抿着茶水。
甄家太夫人滿頭銀髮,老態龍鍾,開時候病過一場,這會兒
神頭倒還好,只是時不時發出一聲輕咳。
而繡墩上列坐的兩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年長一些的是一身火紅衣裙,眉眼柔婉的豆蔻少女,其名甄蘭,青裙的則是甄溪,秀眉之下,眸光晶瑩,都是好奇地聽着甄璘與其與甄老太君敍話。
甄璘年歲二十四五,面容俊朗,身形頎長,其人是甄應嘉二弟的兒子,如今官居南京守備,這是六品的武官職位。
甄璘問候道:“老祖宗的身子骨兒可好了一些沒有?”甄家太夫人臉上掛着慈祥的笑意,説道:“入了夏,天氣暖和許多,倒是不怎麼咳嗽了。”甄璘之楊氏笑道:“老太太,先前我就説,老太太是有福氣的,好好調養一陣,身子骨就能好起來了。”甄家太夫人嘆道:“年齡大了,有了
秋,我這身子,是過一年少一年了。”甄璘之
楊氏説道:“老祖宗説的是哪裏話?將來還要等着老祖宗辦百歲壽宴呢。”甄應嘉之
也微笑説道:“是啊,這太醫不是説了,只要好生調養,再過三二年,老太太長命百歲呢。”
“我自己的身子骨,我自己還是清楚的。”甄家太夫人説着,笑問道:“好了,不説這些了,晴丫頭和雪丫頭,她們在京城,什麼時候帶着孩子空回來一趟,我也有些想她們了。”
“我在京裏和她們提了,她們説等路上順遂一些,就領着孩子過來省次親。”甘氏輕聲説道:“這不是黃河與淮河發了大水,如是坐馬車又太顛簸了一些,孩子太小,也受不住。”甄家太夫人點了點頭,説道:“千里迢迢的,是不容易。”説着,看向耐心傾聽的甄璘,笑了笑道:“你大伯這幾天去了杭州,家裏一下子倒是空蕩蕩的,你能過來看看,有心了。”甄璘笑道:“老祖宗,大伯領着宮裏的差事,原就公務繁忙,我前幾天也忙着軍務,今天才得了暇,老祖宗放心,如是不忙時候,一定過來陪老祖宗坐坐。”就在這時,後院一個管事嬤嬤進入花廳,先朝着甄太夫人行了一禮,轉而對着甄璘説道:“門外從府上來了一個管事説,有緊急事要和四爺回稟呢。”甄璘排行族中排行第四,嬤嬤故有此稱。
甄璘皺了皺眉,故作不悦説道:“什麼事兒不能等回府再説,沒瞧見我在這兒和老祖宗説話嗎?”
“既是有事,先過去看看吧,如是有着緊急軍務,再是耽擱了就不好了。”甄家太夫人笑呵呵説道。
甄璘笑着告了一聲惱,説道:“老祖宗,那我前去看看。”這般説着,就離了屋中,前往前廳聽那來人傳送消息,不多一會兒,折返而歸,臉凝結如冰。
甄家太夫人是人老成的人物,善於察顏觀
,瞥見甄璘神
不對,關切問道:“可是軍營中出了什麼事兒?如是有事兒,你還是去忙着自己的事兒為好,不用陪着我一個老婆子説話。”
“老祖宗,不是軍營的事兒。”甄璘也不隱瞞,説道:“是揚州那邊兒,潘家的人被錦衣府抓了。”甄家。
太夫人聞言,先是一怔,而後一臉詫異道:“潘家的人?錦衣府抓他們家的人做什麼?”
“説是倒賣户部官倉的官糧……這不還是因着這段時間淮安府糧價上漲的事兒,潘家運了十幾船糧食過去倒賣,想要賣個高價錢,不想被錦衣府的人盯着了,潘家公子在畫舫上就被錦衣府的人拿了。”甄璘凝聲説着,心頭一時間煩躁莫名。
或者説糾結,這般好的生意,機會千載難逢,如是這般放棄實在可惜了。
甄家太夫人面微變,連忙追問道:“璘兒,這樁事你沒摻和其中吧?”畢竟活的年紀大了,什麼事兒都見過,這等倒賣庫糧,以謀私利的事兒,上面不追究還好,一旦追究起來,説都説不過去。
甄璘苦笑道:“老祖宗,户部官倉的糧食,我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倒賣,再説户部也不賣孫子的面子,這不是前幾天,趁着淮安府和淮揚等地的糧價上漲,將府裏莊田的糧食運了一批往淮安府,原想趁着糧價上漲,多賣上一些銀子,可看淮安府那邊兒的架勢,這位永寧伯真不是個善茬,説將人抓了就抓了。”甄家太夫人叮囑道:“璘兒,你雖然沒有倒賣官糧,但趁着遭了大水,在受災地界哄抬糧價,這可是落人口實的事兒。”
“老祖宗,這幾年我那府裏開銷大,入不敷出,不想些法子,我那府上都有些撐不住。”甄璘叫苦道。
“那也不行,咱們家又不缺那幾個錢,你如是缺銀子,我這些年還存一些體己,和我説説,給你拿些使使。”甄家太夫人惱怒説道。
甄璘笑了笑,説道:“老祖宗這話説得,孫子就是再不成器,也不能用您的體己。”楊氏也在一旁笑着説道:“老祖宗這話説的,我們哪能打老祖宗的秋風?”
“老祖宗無憂,也不是咱們這一家,還有十來家都往那邊兒,就連他們賈家金陵十二房的族人,也往淮安府運了糧食,不過……”甄璘道。
“不過什麼?”甄家太夫人説道。
甄璘眉頭緊皺,嘆道:“我聽小廝説,這位永寧伯在揚州那邊兒將金陵十二房的賈瑜父子兩個,綁在樹上,讓錦衣府的人打了幾十鞭子,更讓賈家在售的米糧,以原先未漲價時的八折售出。”此言一出,廳堂中的甄家人都是心神微震。
甄家太夫人説道:“這是殺雞儆猴啊,璘兒,趁着人家還沒撕破臉,這個事兒趕緊打住吧。”甄璘面糾結,説道:“老太太,我又沒倒賣官糧,總不能漲價也不讓漲了吧。”一些糧食都是他從蘇松等道籌集的,這要再拉回來,不就砸手裏了?
“璘兒,人家肯定還有着後續手段,潘家的事兒只是警告。”甄家太夫人説道。
擔心甄璘不知利害,甄家太夫人看向一旁的甘氏,問道:“你去了神京,可知那永寧伯是什麼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