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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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寶玉目光閃亮如燈,一如中秋滿月的臉盤兒上,現出痴痴之,思忖道,“辭爵而不受,不做那國蠹祿賊,這位珩大爺竟有如此心志,我先前竟是看錯了他!”黛玉玉容微頓,扭頭瞥了一眼發着臆症的寶玉,籠濛濛煙雨的罥煙眉微微蹙着,一剪秋水明眸也是泛起失神漣漪。

英秀、明媚的眉眼中,同樣有着不解之

爵位,竟真的不要?

那位珩大爺究竟是怎麼想的?

賈母愣怔原地半晌,嘴翕動了下,猛然看向賈政。

一旁的大丫鬟鴛鴦,這時正拿着手絹,擦着賈母袖口上濺起的湯汁。

賈政面羞慚,嘆道:“母親,我們都看錯了珩哥兒,他是要真辭爵的,爵位原本是聖上的恩典,現在已經被收走,蓉哥兒、薔哥兒他們……不能承爵。”賈母:“……”所以,最終爵位……還是沒了?

她百年之後,至九泉之下,如何見老寧國公?

“政兒,那賈珩究竟上了什麼表文,竟讓聖上都為之將聖旨收回?”賈母猛然想起什麼,急聲問道。

此言一出,寶玉、黛玉、探、惜,無不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賈政。

就連鳳姐面上雖是漫不經心,但也豎起耳朵偷聽。

賈政嘆了一口氣,説道:“這是《辭爵表,兒子在工科給事中哪裏謄抄而來的。”説着,從袖籠中取出一個兩張摺好的黃表紙。

這邊廂,鴛鴦伸手接過,正要遞給賈母,卻聽一旁的鳳姐,輕聲説道:“鴛鴦你念吧,省得一會兒還要給老祖宗找老花鏡。”鴛鴦愣了下,見賈母衝自己點了點頭,遂拿起信封唸了起來。

隨着珠圓玉潤、字正腔圓的清脆之音,在榮慶堂中響起,賈母臉變了幾變,目光怔怔,久久無語。

寶玉面同樣呆滯,只覺字字如仙音乍起,迴盪在心頭,直到“不恩祖蔭,功名自取”時,方迴轉過神。

黛玉眸中已然泛起霧氣,她卻不想那位珩大爺身世……竟是這般悽苦?

還有東府裏的珍大哥,怎麼能那樣……欺負人呢?

“不恩祖蔭,功名自取。”探翕動着,喃喃説着。

俊眼修眉之間,現出一抹似痴似嗔的茫之,清澈、晶瑩的眸子,依稀倒映出那青衫直裰,按劍四顧的少年的頎長身影,不知為何,忽覺心漏了半拍,猛然醒覺,雪膩臉頰兩側,竟是現出一抹胭脂玫紅。

皺了皺瓊鼻,薄微微抿起,心底也是生出莫名之意。

看着榮慶堂中面各異的幾人,賈政長吁短嘆,他從宮中回來,捏着這兩張紙已不知翻來覆去看了有幾遍。

只覺字字如山嶽,力若千鈞,壓在他心頭,幾讓他不過氣來。

李紈微微垂下螓首,秀美、柔婉的臉蛋兒,就有些發燙,她方才還以為那位珩大爺……不意竟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只有鳳姐柳梢眉挑起,一股嫵媚、輕的花信少婦風韻,在眉梢眼角間無聲溢而出,稍稍中和着凌厲意韻。

“不是,這表文又有什麼新鮮的嗎?不就是辭爵嗎?”鳳姐皺眉説道。

她方才聽着一通之乎者也,只覺一頭霧水,怎麼在場中人都是……

賈母面帶愁悶,心緒複雜莫名,嘆道:“唉……鳳丫頭,這表一上,縱然再是鐵石心腸,也會生出不忍之念。”賈政道:“母親,此表一上,滿朝文武口稱讚,對子鈺此舉佩莫名,天子已嘉允子鈺之志,並將奏表隨聖旨明發中外,邸傳各省,而後天子仍不忍寧國香火斷絕,情理兩難,兒子就提議由賈珩繼嗣香火。”

“二老爺,他辭了爵,還承嗣香火,這是有什麼説法?”鳳姐柳葉眉挑了挑,輕聲説道。

卻是猛然想起先前她和賈珩打的賭,若是賈珩辭爵事成,她要請東道兒,賠罪告惱來着。

鳳姐只覺一口氣悶在心裏,多少有些不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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