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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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平帝旋即,又沉道:“其他有功將校,也不能不賞,朕已行文兵部,升授瞿光為河南都指揮使,另晉其爵為二等將軍,此外,軍機處行文賈子鈺,着其上報有功將校名單,酌功績升賞官職、爵位。”下方眾臣都是拱手稱是。
就這般,賈珩的封號永寧伯就這般定了下來這時,楊國昌説道:“老臣還有一事啓奏聖上。”
“哦“崇平帝面微異,問道。
楊國昌蒼聲説道:“聖上,河南巡撫周德楨、布政使孫隆、參政劉安衢歿於王事,彼等慷慨就義,氣節常存,如今中原大定,是否為兩人追贈諡號,以彰朝廷矜恤憫憐義士,廣申宣教忠孝之意?”此言一出,在場諸位閣臣都是默然下來。
韓、趙兩人自然不好反對。
崇平帝面陰沉,冷聲道:“劉安衢不提,可予以追諡,單説周、孫兩人,據朕所知,兩人雖言殉國,但實際是被賊寇打破巡撫衙門時,亡命於
矢之中,而兩人更是牽涉到河道衙門貪腐案內,先前賈子鈺彈劾河道總督費思明,對二人也有彈劾,朕正要整飭河務,這兩個貪官污吏,如何堂而皇之得朝廷追諡?”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無不譁然。
竟有此事?
崇平帝對着一旁的戴權,説道∶“將賈子鈺所上的嚴參河道衙門的奏疏給幾位閣老看看。”戴權應命一聲,然後將所帶奏疏遞送過去,下方几位閣臣傳閲着,面漸漸凝重起來。
“河道衙門相關人等貪污修河工款,以致河堤經年失修,沿岸百姓處累卵之險,如非賈子鈺今巡查河堤,一旦黃河氾濫,如之奈何?”崇平帝面
冷厲,言及最後,沉喝道。
趙默原本面默然,聞聽此言,面
一肅,開口説道∶“聖上,臣以為如確有此事,誠不宜追諡,否則將來曝出彼等貪贓受賄之醜聞,
傳世間,朝廷顏面何存?”原本齊黨藉助為死人追諡一事,希圖為自家派系謀留河南一地的官員任免,而浙黨自然不會樂見於此。
韓癀也不好站着,將傳閲到手中的奏疏一闔,也整容斂,拱手鄭重説道:“聖上,微臣以為還需審慎查察,不得妄追諡號。”這樣就是不同意楊國昌所言。
崇平帝看了一眼臉晦暗不明的楊國昌,又道:“如今河南治河,查出河道衙門貪腐,清江浦的南河也應派能吏前往查察。”楊國昌蒼老面容凝滯了下,拱手説道∶“聖上,左副都御史彭曄已至南河巡河,想來不久應有消息傳來。”南河總督高斌,並非是齊黨中人,而與浙黨有着乾絲萬縷的關係,或者説與兩江總督沈邡關係密切。
不過,駐紮在開封的河台,卻是齊黨中人。
崇平帝看向楊國昌,心頭不無失望,他不信楊國昌沒有聽懂他的弦外之音,可仍是囿於結黨營私,裝聾作啞。
試問,河道衙門出了這般大的紕漏,如果子鈺不總督河南軍政,果真如子鈺所言,今年夏天一至,萬一雨水豐沛,以致黃河河水上漲,以大河南北兩岸河堤的破敗情況,如何能行?
身居高位,心頭卻全無社稷,德才堪居首輔之位哉?
念及此處,崇平帝心頭忽而生出一念,楊國昌在首輔位置上太久了,也該換人了。
楊國昌卻不知崇平帝已生出換相之意,或者縱然知道也無可奈何,因為經過先前種種之事,其相位原就風雨飄搖。
崇平帝沉片刻,瞥了一眼韓癀,道∶“內閣擬旨,着南下巡鹽的右僉都御史於德,不必回京覆命,即刻赴清江浦巡查南河河堤,其與左副都御史彭曄,兩路而報,不得延誤。”原本於德和當初的户部侍郎梁元一同赴揚州督辦林如海被謀殺一案,但後面只查到了鹽梟線索,揚州地面的官軍對鹽梟進行了清剿,而後,户部右侍郎梁元因為事涉忠順王府皇陵貪腐一案而被拿問,那麼就謀殺林如海的案子也就沒法查下去,順勢換以巡河差事。
至於派兩位都御史,而且是分屬齊浙兩黨,兩路巡河,自是以策萬全。
楊國昌與韓癀兩人應命稱是。
崇平帝沉片刻,冷聲問道:“梁元可到了京城?”這時,刑部尚書趙默,連忙回道∶“回稟聖上,昨
剛到神京,現在在天牢等候訊問。”崇平帝面
霜意浮起,目中寒冷閃爍,道∶“梁元,為恭陵貪腐一案的罪臣,與工部潘、盧二人同罪,待事定之後,斬立決,抄沒家財。”趙默面
一肅,拱手道:“微臣遵旨。”心頭冷哂,齊黨今又去一大將,真是大快人心!
崇平帝沉聲道:“諸卿,古人言,久旱必雨,今大漢北方諸省積年成旱,已有四五年之久,今夏或有大雨傾盆,故,即刻以內閣和軍機處名義行文黃、淮兩河沿岸諸省,着沿案文武官員,派遣河工丁夫在河道清淤,開鑿引河與蓄水湖,謹防入夏以後,多雨成汛,釀成水災。”鑑於中原寇亂的慘痛教訓,崇平帝對賈珩的這次“推演“進行了高度重視,並採納了賈珩奏疏中“相關沿岸省份,量力而疏浚河道,開挖引河,修建蓄水湖和水壩,以備旱時所需“的建言。
當然,行文歸行文,公文到了地方,引起多少重視,也據地方官員的執行情況。
某種程度上可以緩解一下北方諸省的水患。
況且,黃河之害不在上游,而在中下游段,也就是河南、山東與淮揚之地。
“臣等謹遵聖命。”幾位閣臣連同軍機大臣施傑齊齊拱手説道。
韓癀與楊國昌雖然覺得崇平帝此策有些心血來。
但在場之人都是心思玲瓏之輩,結合着先前賈珩上疏嚴參河道總督費思明,建言對河道衙門進行整飭,也猜出是某在身在中原總督軍政的賈子鈺的策略。
趙默目光陰沉幾分,自從河南之亂後,那位賈子鈺對天子的影響是愈發強烈了,已達到了一疏而引起天子重視的程度。
韓癀面頓了頓,心頭嘆了一口氣。
天子如今對賈子鈺幾乎言聽計從,隻言片語都能讓天子為之慎重其事,於國家社稷,是禍非福。
之後,隨着眾臣離去擬旨的擬旨,書寫公文的書寫公文,內書房也重新安靜下來。
崇平帝佇立了一會兒,面幽幽,深
了一口氣,開始坐下來,處置積壓的奏疏。…………
巡撫衙門,廂房中咸寧公主坐在靠窗的位置,提筆書寫着誌,簿冊紙張上一行行娟秀的字跡現出。
少女一襲淡紅衣裙,青絲挽着一個飛仙髻,那張冰肌玉膚的瓜子臉,既如冰山雪蓮,又似冷月皎白,讓人見之難忘的是幽清眉眼眼角有着一顆淚痣,無損其峭麗風姿不説,反而多了幾分難言的氣韻。
因為神情專注地寫着誌記載,添了幾分婉靜、柔美。
這時,就聽到夏侯瑩對賈珩的見禮聲,咸寧公主連忙放下手中的筆,
了上來,飛泉
玉的聲音中欣喜
溢“先生,你回來了。”渾然不知已封了永寧伯的賈珩,舉步進入廂房,繞過一架屏風,進入裏廂,向咸寧公主點了點頭,輕笑道:“殿下,晌午了,該用午飯了。”説話間,來到咸寧公主近前,就捉住少女的纖纖柔荑。
咸寧公主也不讓開,四目相對,輕聲道:“這會兒不大餓。”
“可我有些餓了,還有些渴了。”賈珩扶住少女的削肩,目光落在那櫻上。
咸寧公主聞言,雪膚玉顏“騰“地豔若紅霞,不等暗影欺近,就已乖覺地闔上明眸,柳葉細眉下的彎彎睫顫抖不停,而眼角的淚痣,更因為綺霞雲散變得顫抖。
至於耳垂上的翡翠耳環,已隨之輕輕搖晃,炫出一圈圈絢麗的光芒。
過了會兒,賈珩輕輕摩挲着咸寧公主狹長鳳眸眼角之畔的淚痣,其實如針尖大小,淡可不察。
咸寧公主貝齒咬着櫻,晶瑩玉容上已然密佈擔憂之
,囁嚅道∶“先生,這淚痣……”這眼角的淚痣,雖微可不可察,但她每每對鏡自顧,都恍覺白璧微瑕,不是沒有想過以妝容遮掩。
“我就喜歡殿下眼角這顆淚痣,當初第一眼見到殿下,就喜歡這顆小淚痣。”賈珩説着,輕輕摩拳着,附耳低聲説道。
咸寧公主“………”默然片刻,芳心已是又驚又喜,一剪秋水盈盈而閃,對着少年的目光。
她明顯覺到,對面的情郎是真摯之言,而不是在哄着她。
賈珩輕輕颳了刮咸寧公主的瓊鼻,在少女眸光嬌嗔中,解釋道:“淚痣其實是上輩子兩個生死契闊的人,一人在另一人臉上落下的淚,為了來生,人海茫茫中,好再相遇,所以那天城郊見着殿下,一眼就認出來,至今記得那天殿下穿着領口繡有梅花的素箭袖武士勁裝,
間束着一條嵌有碧
斑斕明珠的錦帶,是罷?”
“先生,你……你還記得?”咸寧公主聞言,芳心一驚。
她也記得,她那天的確是這般穿着,先生果然不是騙她的。
其實,她仍記得那天傍晚,少年在郊外練着術,眉宇堅毅,尤其那雙清眸,神芒暗藏,讓人見之難忘。
念及此處,芳心再次湧起陣陣甜。
哪怕賈珩沒有如往那般七噙七
……然而,已然醉倒在甜言
語編織的幻夢中。
少女晶澈明眸恍惚了下,幽豔眉眼之間見着痴痴之,喃喃道∶“如按照先生這般一説,我和先生在上輩子就相識了。”那麼就不是她……搶的了,而是冥冥中自有緣法。
嬋月也好,還有某人也罷,那時都沒有見到先生,最開始是她先見的先生,她們其實……還都是後來的。
此念一起,好似空山花開,少女只覺天地廣闊,再無束縛。
賈珩再不説其他,也不知道自己無形中讓咸寧公主生出“我是第一個“的念頭,低下頭去,施展了七十二絕技之小噙拿。
過了會兒,拉着已是漸漸不能自持的咸寧公主,輕輕一帶,從身後將其擁入懷中,只覺温香暖玉在懷,如蘭如麝的馥郁香氣朝着鼻翼裏鑽,讓人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