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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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光珠嘆了一口氣,對柳芳寬道:“柳世兄不必沮喪,督辦糧餉,保障大軍糧襪饋給無憂,將來敍功之,仍有封爵受賞之。”柳芳憤然道:“這般好的差事,怎麼不讓那小兒去做?”他方才是一點兒怨懟都不敢有,但心頭憋屈、窩火。

金孝昱冷聲道:“他是陛下的寵臣,説不得將來還有可能成為女婿,哪裏捨得做這些苦差事?”

“腎弟.慎言。”三等威遠將軍馬尚凝了凝眉,低聲説道:“這等天家之事,如何敢拿出來説嘴。”

“不是我説,宮裏宮外都有一些傳聞,咱就不説那位咸寧公主常常去軍機處看他了,就説現在更是不顧男女之別,一路跟到了洛陽,我倒是納悶兒,將來這姓賈的還能休了那工部侍郎秦業的女兒,再另娶公主,真到那時,攀龍附鳳,休另娶,就好看了。”金孝昱冷哼一聲,冷笑説道。

他父親是西寧郡王,世鎮西北,縱是被天子聽到一言半語,又能如何?

眾人都面面相覷。

穆勝搖了搖頭,對於幾人的紛紛議論。看向從硃紅宮門中緩緩行來的忠靖侯史鼎,喚道:“世伯。”史鼎笑了笑,道:“穆侄子,這都晌午了,一同去喝幾杯。”看了一眼幾人,客氣邀請道:“幾位,嘉和坊新開了一家酒樓,紅燒獅子頭燒的還不錯,不若去小酌幾杯?”侯孝康客氣道:“世伯,小侄還要回都督府理事,恕不能前往了。”

“那可真是不巧了。”史鼎抱憾説着,繼而衝幾人笑了笑,道:“那先行別過,等軍機處再見。”説着,從不遠處的僮僕中接過馬繮繩,然後轉眸看向東平郡王之子穆勝,問道:“穆賢侄,咱們走吧?”穆勝點了點頭,笑着答應下來。

二人説話間,柳芳等人分道揚鑣。

望着兩人離去背影,柳芳冷哼一聲,説道:“一丘之貉,蛇鼠一窩。”分明是恨屋及烏,連史家以及東平郡王之子穆勝也恨上了。

侯孝康輕蔑一笑,説道:“這賈珩原為庶出,如今以裙帶倖進,榮寧兩府現在幾乎是他一人説了算,史家也沒什麼辦法,也只能看他的臉,誰讓宮裏對他言聽計從,至於東平郡王,原就和賈家祖上相密切,這穆二郎只是嫡次子,還不是世子,如果想要建功立業,只怕還離不得那位領着京營大軍的賈子鈺。”三等威遠將軍馬尚搖了搖頭,説道:“侯兄所言甚是,自西府的赦世伯牽連到販私走私案,被削爵放,榮寧兩府完全唯賈子鈺馬首是瞻,況且前不久還幫着榮府的二老爺謀了四品官,榮寧兩府更為和睦,而賈史兩家終究是姻親,常言道,疏不間親。”侯孝康冷笑道:“如今賈珩勢大,就連史侯入軍機處也是他舉薦,自不與其中,倒也屬人之常情。”

“好了,不説這些了,咱們去吃酒,給柳兄送行。”一等鎮軍將軍石光珠朗聲説道。

眾人也不再提及方才之事,圍攏着柳芳,吃酒去了。…………

寧國府,天香樓自昨賜了絹後,榮寧兩府陷入一片喜氣洋洋之中,因為會芳園種植的各式花卉盛開,奼紫嫣紅,秦可卿想着邀請西府的賈母以及一眾姊妹過來作客賞花。

昨晚,在鳳姐提醒下,秦可卿聽説今天還是探的生兒,就讓平兒請了兩個説着大鼓、評書的婦人,給探辦一場慶生兒。

天香樓二樓,一扇扇雕花軒窗向外開着,光與花香隨着和煦風飄進廳堂,會芳園中,一座飛檐斗拱的八角涼亭,周圍是重巒疊嶂的假山,蜂橋乏卞沁芳溪潺潺動,紅花綠柳在溪旁青絲曼舞、花姿搖曳,宛如一幅和景明,萄藥鬱郁的圖畫。

一幅松鶴常的中堂畫下,賈母在鴛鴦、翡翠等丫鬟的侍奉下,坐在羅漢牀上,左手邊兒是秦可卿、尤二姐和尤三姐,元探惜幾個姊妹,右手邊兒則是王夫人、薛姨媽、邢夫人、鳳紈、湘雲、釵黛、邢岫煙幾個。

其他如晴雯、香菱以及幾個姑娘的丫鬟在屏風旁侍奉着。

賈母看向探,笑了笑道:“還是你哥哥和你嫂子疼你,這般忙,還不忘給給你過這個生兒。”探英麗面容見着羞喜,臉頰紅暈泛起,凝眸看向秦可卿,柔聲道:“還要多謝嫂子惦念着。”秦可卿笑道:“三妹妹過着生兒,家裏也熱鬧一些。”湘雲笑了笑道:“嫂子,覺自打過年兒後,天天都有生兒。”説着,伸出兩個胖乎乎的小手,掰着手指算道:“正月初一是大姐姐的生兒,過年原就熱熱鬧鬧的,又添了幾分熱鬧,過了花燈節是寶姐姐的生兒,二月十二是林姐姐,現在到了三月就是三姐姐的。”眾人看着湘雲憨態可掬的孩子氣模樣,都是心情悦然,輕輕笑了起來。

輕笑道:“前個兒還是太太的生兒,四月是寶哥哥,還有平姐姐的生兒。”鳳姐笑了笑,道:“難為三妹妹還記得我們家平兒的生兒,還有一個是四月的生兒,三妹妹可知道?”探詫異了下,面帶不解,鳳姐説着,看向一旁的邢岫煙,明亮、凌厲的丹鳳眼上洋溢着笑意,説道:“是岫煙表妹。”着眾人目光注視,邢岫煙芳心有些羞怯,臉頰酡紅,宛如出雲之岫的蛾眉彎彎而起,輕笑道:“嫂子是怎麼知道的?”

“那天和太太提起過,説我們家岫煙年歲也不小了,也該找着婆家,不問問八字怎麼能行?”鳳姐故意笑着打趣道。

邢岫煙“騰“地一下,鬧了個大紅臉,臻首垂下,柔柔道:“嫂子……嫂子説笑了。”—眾年輕姑娘都是輕笑起來,讓邢岫煙鬧的愈發不好意思。賈母佯怒道:“你婆婆還在這兒呢,就敢逗人家小姑娘。”邢夫人那張白淨的麪皮上見着笑意,説道:“她們年輕丫頭説説笑笑,也親密一些。”自賈赦放後,這位大太太漸漸平復了心態,暫時也不敢作妖,否則無兒無女的邢夫人,在整個榮寧二府,幾無容身之地。

鳳姐笑了笑,又説道:“這五月嘛,就是姨媽和文龍表弟的生。”身為榮國府八面玲瓏、滴水不漏(存疑)的當家人,當然要對幾家親戚的生兒記得清清楚楚。

薛姨媽聞言,白淨豐潤的麪皮上笑意繁盛,説道:“鳳丫頭説的不錯,蟠兒的生兒是五月初三。”自家兒子的生兒被人記着,顯然讓薛姨媽頗為高興鳳姐説着,看了一眼湘雲,拉長了音道:“六月的生兒嘛,好像是沒了。”湘雲搬了妍粉嘟嘟的臉兒,道:“鳳嫂子怎麼忘了,六月是我的生兒。”

“呦,雲妹妹不説,我還真忘了。”鳳姐笑了笑説道。眾人見此,都是笑了起來。

待笑聲稍停一些,秦可卿眼波柔光盈盈,柔聲道:“英蓮妹妹的生兒也在六月,這是她娘説的,今個兒錦衣府將她娘送了來,問了下,説英蓮妹妹是六月的生八兒。”説來也巧,“莖荷花一葉香,生平遭際實堪傷“的香菱,與“襁褓父母違,湘江水逝楚雲飛“的湘雲,都是六月的生兒。”香菱那丫頭的母親找到了?”薛姨媽擰了擰眉,不由問道。

説着,抬眸看着秦可卿身後不遠處的香菱,在少女眉心那點紅痣上停留了下,看着嬌媚、柔怯的模樣,怔了下。

這丫頭到府上沒多久,出落的是愈發水靈了,當初蟠兒還為她打死了人,現在都在五城兵馬司的司獄所關押着。

香菱被薛姨媽打量着,就有些怕羞,不由垂下臻首來,攪動着手帕。

秦可卿嘆了口氣道:“找到了,就是今早兒錦衣府的人送來的,路上倒耽擱了不少工夫,來時候,母女哭的跟淚人似的,我原想着讓她們母女好好説説話,她娘非要説讓香菱過來。”説來,就在今天一大早,錦衣府的一位百户用着馬車,載着香菱之母送到寧國府,這是從湖廣之地的大如州千里迢迢尋訪而來。

封氏與香菱母女相見,抱頭痛哭,而後秦可卿安排着在寧國府暫時居住下來。

封氏吃了不少苦,原本將近四十的婦人,如五六十的老嫗一樣,頭髮灰白,眼睛昏花,秦可卿也沒讓幹着什麼重活,就在府中調養着。

賈母唏噓慨道:“骨團圓,重敍天倫,也是一樁功德了。”寶釵聞言,看向香菱,水潤杏眸柔和幾許。

説來,也正是因為香菱的事兒,珩大哥才和她結緣,她當初護着她,如今看來,何嘗不是善因善果?

眾人都是唏噓慨,附和説着。

賈母説着,轉而看向香菱,她在後宅聽説一些婆子説着,説喚香菱的小姑娘,長得像可卿,可這丫頭眉眼帶着苦相,哪裏有可卿的富貴、雍容面相?

鳳姐轉而又看向尤二姐,笑道:“七月是二姐兒的生兒,這生的好像七仙女一樣。”這時候大家有些傷,自要將這氣氛暖起來。

尤二姐桃腮生暈,柔柔怯怯説道:“嫂子好記,是七月的生兒。”然而,這在原著中是巧姐兒的生兒就在七月。

“八月是老太太的生兒,九月是我的生兒,還有三姐兒也在九月吧?”鳳姐笑了笑輕聲説道。

平兒低聲道:“,金釧的生兒不是也在九月的?”尤三姐笑了笑。

“那就三個了。”鳳姐笑了笑,繼續往下説道:“十月是舅老爺的生兒,十一月是珠大嫂的,十二月是二老爺。”賈母就在一旁笑道:“你管着家,倒是記得一個不落,我光是聽着,頭都大了。”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湘雲笑道:“嫂子,這麼一説,還真是月月都有人過生兒了,熱鬧不停着,怪不得鳳嫂子説要採買個戲班子呢,等園子一起,可不就天天唱着大戲?”黛玉星眸熠熠,輕笑道:“雲妹妹,你就知道玩兒。”提起大觀園,一眾金釵面上多見着期待。

榮寧兩府雖大,可也漸漸看膩了一些,外面又不能出去,如是園子一起,也能多上許多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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