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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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何嘗有着君父半分?

君父都被你氣吐血了,你知道嗎?

宋皇后聞言,玉容頓了頓,抿着粉,低聲道:“陛下所言甚是。”朝堂上的事兒,她也不好多勸,只是陛下已經好幾年沒有這般動怒了。

如何不怒?這是一個帝王在被愚、被欺騙後的出離憤怒。

愈是強主,愈是如此,漢武帝聽説李陵變節,直接殺全家。

如果只是變節,崇平帝可能還不會刑戮過甚,但先前還鬧出了烏龍,這兩天每到夜深人靜,只要一想起自己喜滋滋地拿着軍報給羣臣分享,不能想!

“速去!”戴權聲音也冷然幾分,説道:“奴婢遵旨。”分明也是恨極了鎮國公一家,此刻頭上的疤痕還在隱隱做痛。

見着崇平帝臉陰沉,宋皇后默然片刻,婉美玉容上見着關切,勸説道:“子鈺臨行之前,不是再三説過,陛下還是要以龍體為重,不要因這些事太過動怒。”此刻,只能以賈子鈺的話來勸着天子。

崇平帝擺了擺手,説道:“梓潼,朕心頭有數。”卻説鎮國公家,花廳之中牛繼宗之母許氏正坐在花廳中,周圍是牛繼宗的六房年輕姬妾珠翠環繞,還有牛繼宗的兒子牛存德以及媳婦兒楊氏相陪。

經過幾天的折騰,牛繼宗之母許氏,花白頭髮下那張蒼老面容上憂密佈,已不見與柳芳之母孫氏、南安太妃唱着雙簧、尖酸刻薄的風采,只是一味長吁短嘆。

楚氏勸了一句道:“老太太,天都擦黑了,該用着晚飯了。”牛繼宗兒子牛有德,年歲二十三四歲,身形魁梧,濃眉大眼,面龐微胖,略有幾分老成,道:“老太太身子骨兒要緊,還是吃一些吧。”

“唉,我怎麼吃得下,也不知繼宗他在河南怎麼樣了,這河南也沒個消息傳來,這錦衣府也不知是幹什麼吃的,如果早一些將敗報傳來,也不至於鬧的現在風風雨雨,宮裏太后也不見着咱們。”許氏嘆了一口氣,説着,心頭愈發憤恨。

楚氏皺眉説道:“老太太,那賈家那位不是去了河南?也不知能不能瞧見老爺,是不是明天去賈家問問?”

“別提那小子和賈家!一提就來氣!”許氏語氣怨恨道:“説來説去都怪賈家那小子!當初不是他奪了繼宗的果勇營,繼宗帶着果勇營去河南,也不會這般,要説他掌着錦衣府,如能早一些傳來敗報,也不會在魏王封妃大典上傳來造假的捷報,他這趟,我看多半要戰死在外面!然後賈家敗了,她媳婦兒還有那些賈家姑娘,都被髮落到教坊司,讓人糟蹋!”牛繼宗的六房姬妾,聽着許氏咒罵着,也附和説着。

此刻軒窗外吹來一股清風,燈火跳動,搖曳不定,落在衣裳豔麗,雲堆翠髻的眾姬妾臉上,因為憤恨、怨毒的表情,面容森然可怖。

許氏罵了幾句,看向楚氏,急忙問道:“理國公、繕國公、治國公幾家,還有太妃那邊兒怎麼説?”楚氏嘆了一口氣,道:“其他幾家都説沒有法子,倒是南安府上,太妃她説這兩天太后還有聖上都在氣頭上,等過幾天,風頭過了,再去給咱們家求情。”在這兩天時間裏,牛家幾乎成了勳貴羣體的臭狗屎,雖不説有意遠離,但對許氏、楚氏的來訪都搪、敷衍,勸説她們耐心等待着宮裏的處置。

“唉,我就怕宮裏遷怒到咱們頭上,總得想個法子才是。”許氏面帶發愁説着,忽而想起一事,問道:“北靜王妃呢?北靜王現在正得用,還有甄家也是國戚,如果能去宮裏説説請,咱們也能過了這一難。”南安、北靜可以説是四王八公的旗幟,南安太妃既已答應(敷衍),那麼北靜王妃甄雪自然落在許氏的目光中。

楚氏嘆道:“北靜王妃説身體不舒服,閉門謝客,我想着多半是不想見着,老太妃倒在後院庵堂理佛祈福,也不大理會府裏的事兒。”許氏:“……”臉又青又紅,咒罵道:“繼宗當年為着水溶襲爵入前軍都督府的事兒忙前忙後,現在她家倒是忘恩負義起來,還身子不舒服,閉門不見!怪不得過門幾年,肚子不爭氣,生不出一個帶把兒的,這都是報應!老太妃祈福能有什麼用,要我説就該攆了這佔着窩兒不下蛋的,非要等到絕户沒人來襲爵,那時候哭天抹淚都沒法子了。”對許氏的惡毒咒罵,楚氏此刻卻全無心情,嘆了一口氣,道:“老太太,現在説這些也沒什麼用,還是得想想法子。”許氏説着説着,也罵累了,嘆道:“德兒,你父親吃了敗仗,縱是凶多吉少,可這祖宗的爵位一定得保住啊。”牛有德聞言,面變了變,説道:“祖母放心,祖宗的爵位一定保得住!”就在這時,一個嬤嬤慌慌忙忙進入廳中,臉已是慌亂到極致。

嬤嬤顫聲説道:“老太太,不好了,宮裏來人,外面很多人,拿刀動槍的,將府裏圍了起來。”許氏以及楚氏面大變,正要詢問那嬤嬤。

忽地,只聽到從前院中傳來陣陣呼喝聲,繼而一個個打着火把的廠衞、番子,沿着兩側迴廊衝將進來。

“前廳後院都圍起來,不準放走一個!”尖鋭的聲音在低垂夜中響起,好似帶着烏鴉的喑啞和尖唳,分明是內緝事廠的領事太監。

説話間,只見大批黑紅緞面,手持佩刀的內衞,來到燈火明亮的廳堂。

許氏驚恐地看着黑壓壓的內衞、番子,道:“你們,你們要做什麼?”牛繼宗之子牛有德,也面駭懼地看向眾番子,心頭隱隱生出一股不妙之

其他姬妾、女眷大都向着屏風後躲着,花容失,何時見過這般陣仗?

為首內監高舉着聖旨面陰柔,展開聖旨,陰測測道:“……鎮國公之孫,一等伯牛繼宗為國家武勳,變節事賊,欺君罔上,聖諭鎮國公除爵,夷三族!”許氏聞言,只覺五雷轟頂,嘴角哆嗦着,當即雙腿一軟,癱在原地,面如死灰。

夷三族?

牛家完了!

“拿下,全部拿下!”瞥了眼已是哭天搶地的牛家眾人,內監收起聖旨,冷聲説道。

不多時,廠衞上前就將牛繼宗之子牛有德按翻在地,幾個姬妾也被內衞毫不留情地按住,姬妾所生子嗣也被按倒,之後大批廠衞開始在牛家莊園搜檢、抓捕,牛家一族男丁全部都被內衞帶走,裝入囚車,押赴內緝事廠的廠獄,等到事後甄別親緣關係,或死或,而女眷也體面全失,推搡着押進馬車,押赴女囚,事後則被髮賣教坊司,府庫財貨則被一體查封。

一時間,牛家亂成一團,哭聲驚天。

而鎮國公府中人,被內衞盡數抓捕的消息,如一股颶風在神京城中颳起,打破了神京城這兩因天子暈厥而詭異的平靜。

原本崇平帝暈倒後山雨來,雷霆不落,現在終於降下第一道雷霆,而神京城中勳貴則是噤若寒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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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崇平帝:子鈺未雨綢繆,有的放矢……

坤寧宮崇平帝在宋皇后的侍奉下用罷晚飯,接過茶盅漱了漱口,正要服用湯藥。

忽在這時,大明宮內相戴權神匆匆自殿外而來,喚道:“陛下。”

“事情可辦好了?”崇平帝急忙問道。

“已經着人前往鎮國公府宣讀旨意,拿捕相關人等。”戴權低聲説着,不等崇平帝再問,從袖籠中取出簿冊,躬身,雙手呈遞過頭頂,道:“陛下,奴婢去傳旨途中,碰到了錦衣府的千户,是賈子鈺的飛鴿傳書,剛剛編譯轉過來,還請陛下御覽。”他之所以沒有前往鎮國公府上親自宣旨,就是因為在路上碰到了錦衣府奏事千户。

本不用想,賈子鈺的飛鴿傳書,定是好消息!

戴權如是想道。

不過再是好消息,他也不敢先行拆看,如獻寶一樣奉上去了。

的教訓慘痛!

“快,快拿來給朕看看。”崇平帝聞聽此言,眉頭一挑,放下手中的湯藥,連忙喚道。

如戴權一般,哪怕是這位天子也有一種強烈的預,會是一個好消息,起碼不是壞消息。

見天子放下湯藥碗,宋皇后秀眉凝了凝,旋即舒展開來,如今前線戰事關乎大漢社稷安危,陛下也不可能不上心。

而賈子鈺的飛鴿傳書,多半是好消息。

想起賈子鈺,不由想起那天,天子暈倒時,他……

崇平帝拿過簿冊,在宋皇后纖纖素手接過女官宮燈,燭火照耀下,“刷刷”翻閲來看,原本冷硬麪容上的焦慮之漸漸散去。

“陛下,賈子鈺怎麼説?”宋皇后柳眉下的清亮鳳眸,滿是關切。

崇平帝長出了一口氣,面容都有幾分振奮之意,放下箋紙,説道:“子鈺已領兵抵進洛陽,洛陽城沒事兒了,此外,奏報上還説,衞鄭兩藩歷年欠繳河南府糧秣逾三百五十萬石,已被賈子鈺着錦衣緹騎和京營兵卒配合河南府尹孟錦文從衞鄭藩邸中追繳啓獲,詳細奏報,有軍報和奏疏以六百里急遞送到。”宋皇后聞言,心頭也暗鬆了一口氣,道:“洛陽無事,這就好。”如果洛陽失陷,大漢的天可真就要塌了,這幾天哪怕是太后不説,但依然能看出太后心情的焦慮。

唉,也不知四弟在開封府怎麼樣了。

送皇后心頭幽幽嘆了一口氣。

崇平帝望向殿外的深沉夜,説道:“如今朝廷大軍都在洛陽,洛陽已是安若磐石,不過糧秣一事,子鈺不説,朕還差點兒忘了,子鈺領大軍前往,糧秣輸送也是個問題,打仗打的就是錢糧,還有平亂之後的安撫,可都離不得錢糧,河南歷年受災,入不敷出,今以衞鄭兩藩欠繳税糧補虧府庫,鎮撫河南局勢,可以説也為朝廷解決了個大麻煩,朝廷不用再向河南千里轉運糧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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