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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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三人高的城門樓上的鄭成親王冷笑一聲,蒼聲道:“你是什麼東西?讓賈珩過來和本王敍話。”劉積賢抬眸看向城門樓上的兩位藩王,而是拿出簿冊,冷聲道:“據洛陽千户所千户魯慶山代,鄭成親王與衞康親王逾制僭越,收買錦衣探事,蓄養死士,私藏甲兵……圖謀不軌,意圖謀逆,此事需要鄭成親王與我家大人説道清楚,不然我家大人奏稟聖上,嚴查兩藩!”事實上,也只有像造反這樣的罪名,才誆騙住兩位藩王前去闔賈珩爭辯,因為崇平帝的幾位兄弟趙王、廢太子、周王都是這般牽涉到造反,然後族滅家亡。
什麼魚鄉里,橫行不法,人家理都不理你。
鄭成親王聽到“謀逆”二字,只覺心頭一跳,面蒼白。
衞康親王也好不到哪裏去,他收買魯慶山,只是不想讓其向朝廷的奏報中記載他家違法之事,怎麼成了圖謀不軌,意圖謀逆?
還有什麼私藏甲兵,畜養死士,收養僮僕充作家丁護院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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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九章賈珩:這覆舟水是蒼生淚,不到橫君不知府衙,後堂已是晌午時分,賈珩起得身來,喚着外間的親兵,打了一盆涼水,洗了把臉,拿過
巾擦着就向外間而去。
這時候,夏侯瑩進入廂房廳中,拱手道:“賈大人,剛才緹騎來報,派往千户鄭親王府的錦衣護送着鄭衞兩藩向府衙而來,就在路上,蔡遊擊已經與孟大人前往鄭衞藩邸。”在劉積賢以“意圖謀逆”為名,將又驚又懼,又怒又急的鄭衞兩藩誆騙出來後,蔡權就召集了京營鐵騎圍攏了鄭王藩邸。
賈珩點了點頭,將巾遞給一旁的親兵,好奇問道:“咸寧殿下這會兒醒了吧。”説話間,來到廊檐下。
這時正是晌午時分,光明媚,陽光普照大地,剛剛補了覺的賈珩,頓覺頭腦清明,
神一振。
這時,從西跨院的廂房中,咸寧公主也起得牀來,少女換了一身嶄新的飛魚服,因沐浴過後,臉蛋較之先前的蒼白、憔悴,無疑氣紅潤、白膩如雪,彎彎柳葉細眉下,明眸熠熠閃爍,清笑喚道:“先生,你也醒了。”賈珩也輕笑了下,打量着眉眼英麗的少女,問道:“殿下餓了吧?兩位藩王來此,我讓後廚準備了一些酒菜,正好一同用些。”咸寧公主螓首點了點,輕聲道:“我也想見見這兩位堂叔。”賈珩道:“等會兒穩住這兩位,先將欠繳的税糧收回,再論其他。”
“嗯。”咸寧公主輕聲應着。
此刻,鄭成親王、衞康親王在僮僕、長史的扈從下,乘着馬車來到河南府衙。
這座府衙,雖不是第一次來,但兩位藩王這次卻心情沉重。
鄭成親王深深了一口氣,強打
神,心頭冷嗤:“
加之罪,何患無辭。”他為天子堂兄,在河南府從來就沒有想過謀逆,縱有一些違制僭越事蹟,可歸
到底沒有反跡,這賈珩小兒再是羅織罪名,百般構陷,也註定無人相信!
“王爺,下官怎麼覺得這有些不尋常。”這時,王府長史官孫循眉頭緊皺,目光閃過一絲疑惑,他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收買洛陽千户所的魯慶山不假,可那是為了遮掩不法之事,蓄養私兵,私藏甲兵,這又是從何談起?
此刻,衞康親王胖乎乎的圓臉上同樣見着倉惶之,而王府長史官卓先安目中卻現在思索之芒。
就在這時,劉積賢面無表情,道:“兩位王爺,請。”衞鄭兩王也只得下了馬車,勉強保持着鎮定,隨着劉積賢進入了河南府衙。
然而一進去就覺得官衙氣氛不對,無他,到處都是錦衣衞士和京營兵卒進進出出,反而不見河南府的官吏身影。
鄭成親王臉陰了陰,只當是將河南府衙改成了帥帳,故而裏外以軍卒守衞,故不疑有他。
衞康親王的長史,卓先安眉頭緊皺,不知為何,愈發覺得裏面蒙上一層霧。
事實上,一般人誰也不會想到,把兩王誆騙出來,只是為了“抄檢府庫”,等兩藩回去,突然發現家被偷了,糧倉被人搬空。
鄭成親王與衞康親王驚疑中,隨着錦衣緹騎進入衙堂,忽而就是一愣,只見內裏已擺了幾桌酒菜。
而一個身穿蟒服,目藏鋭芒的少年,正自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身旁簇擁着幾個佩繡刀、穿飛魚服的錦衣衞。
鄭成親王心頭沒來由生出一股懼意,只得暗罵了一句天子鷹犬,他老陳家的狗,才恢復過來。
鄭成親王領着王府長史官孫循,喝問道:“賈大人,不知喚本王來此何事?”衞康親王面不虞,不耐煩道:“這位賈大人,我等為國家宗藩,按制應待在王城看守宗廟社稷,你喚我們來此何意?”衞王長史官卓先安皺了皺眉,“待在王城”四個字在心頭一閃而過,心頭一緊,細思卻不得要領。
“兩位王爺稍安毋躁,坐。”賈珩目光掠過鄭王、衞王兩人,鄭王歲數要大一些,身形高大,眉骨聳立,顴骨凸出,目光鋭利,衞王身形相對矮胖,胖乎乎的圓臉,此刻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鄭成親王冷哼一聲,也不多言,當先落座下來,身旁的王府長史官孫循站在身後,看向賈珩的目光見着思索。
衞康親王也落在鄭成親王小几對側的椅子上,胖乎乎的臉上全無笑紋,神不善地看着少年。
賈珩手中拿着一摞簿冊,笑了笑道:“我錦衣府駐洛陽千户所千户魯慶山,原是奉命保護兩位王爺,不想兩位王爺竟勾結其人,讓他向朝廷遮掩兩位王爺在府中的謀逆之事。”
“賈珩,我等何曾有着謀逆之事?你這是羅織罪名,栽贓陷害!”衞康親王當先忍不住,臉上的肥跳了跳,怒斥道。
鄭成親王雖然沒有憤然而斥,但用一雙擇人而噬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蟒服薩少年。
他來的路上也想明白了,如果這位天子爪牙想要陷害他,他縱是拼着命不要,也要給他一個好看!
賈珩道:“那衞王如何解釋,你為何收買洛陽錦衣千户所千户,又為何蓄養死士?又為何私藏甲兵,究竟意何為?”衞康親王憤然道:“本王都不知道你在説什麼,本王從來沒有蓄養死士,也沒有私藏甲兵!”賈珩給劉積賢使了個眼
,旋即,劉積賢拿出一份簿冊,展開而視,唸誦道:“崇平六年三月初五,魯千户在紅袖酒樓與衞王府長史官卓先安偶遇,兩人至包廂相談甚歡,封三千五百兩銀子給魯千户。”
“崇平六年五月五,魯千户前往衞王府做客,夜宿衞王府,席間飲酒歡暢,衞王贈兩名美姬給魯千户。”
“崇平八年正月初一,魯千户受邀到衞王府,得贈金五百兩,絹兩千匹。”
“……”一樁樁、一件件,落在鄭、王兩藩耳畔,讓兩王臉陰沉不定,身旁的長史也是面帶懼意。
賈珩端起茶盅,道:“兩位王爺,爾等如此費盡心機地拉攏魯千户,意何為?方便造反,不為朝廷所察?”衞康親王此刻已是面如死灰,無言以對。
鄭成親王臉同樣不好看,這雖然念着衞王府的,但誰知道有沒有他鄭王府的?
不,一定有。
賈珩看向二人,似笑非笑道:“河南受災已久,兩位王爺在地方府縣瘋狂購置糧田,將民招募為家丁、僮僕,為他們打造兵器、盔甲,現在應該有幾千人吧,不知兩位王爺準備何時起事?”
“你血口噴人!”鄭成親王心頭一寒,道:“我們一大把歲數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我們何曾有反心?賈子鈺,你不要欺人太甚?”賈珩道:“造反可不論歲數,漢太祖高帝劉邦五十多歲還能當皇帝,兩位王爺老驥伏櫪,也未可知。”鄭成親王、衞康親王:“……”咸寧公主此刻就在夏侯瑩旁邊站着,這位冷美人嘴角都不由噙起來一絲笑意。
她如何不知這是先生在嚇唬兩位堂叔。
賈珩道:“兩位王爺,這蓄養死士,私藏甲兵的罪名,在下可要向聖上奏報了。”這等事從來都是可大可小,這兩位蓄養死士,私藏甲兵的確是有的,但也可以將其界定在家丁、護院中。
衞康親王急聲道:“那不是死士,只是一些看家護衞,哪裏是什麼死士?”鄭成親王面變幻了下,心頭暗凜,此刻完全被這少年拿捏住了。
“是不是,本官已經奏報給聖上鈞裁,不過聖上因河南之事憂心上火,會不會因此龍顏大怒,嚴厲懲治,説實話本官也不知道。”賈珩説到此處,看向一旁的咸寧公主,道:“殿下。”此言一出,衞、陳兩王心頭一驚,都是齊刷刷看向那着飛魚服,容顏俊美的錦衣衞,方才倒是沒有留意。
這時,咸寧公主心領神會,看向兩位親王,道:“兩位王叔,父皇為河南之事憂慮萬分,聽到敗報,甚至吐血暈倒……”説到最後,聲音就有幾分低沉。
按説天子的龍體安恙屬於重大機密,但那一次吐血暈倒為朝野百官矚目,自然也沒有瞞的必要。
鄭成親王此刻眯了眯眼,後背生出一股刺骨寒意。
天子驚聞噩耗,龍體有恙,可以説正是對諸藩猜忌心重的時候,如果突然爆出他們蓄養死士,私藏甲兵,天子盛怒之下,後果不堪設想!
衞康親王面頓了頓,心頭也有幾分悚然。
給了兩位藩王時間消化信息,賈珩冷聲道:“還有一樁事,朝廷現在正在剿寇,但大軍至此,糧秣軍需饋給不足,據河南府尹説,鄭、衞兩藩,拖欠河南府府庫的税糧多達數百萬石,如今應該歸還了。”至此,鄭成親王聞言臉微變,心頭恍然大悟。
説來説去,還是因為米糧,所以謀逆是假,敲竹槓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