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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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寧公主也道:“我正説這一去有些孤零零的。”賈母怔了下,猶豫道:“珩哥兒,探丫頭她還小,是不是有些險了?”賈珩解釋道:“就是從神京到洛陽那邊兒,帶三妹妹長長見識,也不讓她去前線,洛陽方面要為大軍提供軍需輜重,那邊兒原有不少達官顯貴定居。”賈母嘆道:“珩哥兒,三丫頭她年歲小,終究還未出過遠門,路上也沒個人照顧,多有不便,還是等二年再説吧。”探連忙道:“老祖宗,我自己就能照顧好自己的,再説我就到洛陽,如果前面危險,就不往前面去。”賈珩道:“老太太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畢竟是小姑娘家家的。”賈母又嘆了一口氣,説道:“珩哥兒,老身知道你素來喜歡三丫頭的子,可她終究是女兒家,年歲又這般小,這般鞍馬勞頓,如是折騰壞了身子的。”這時候的小孩子夭折率原就很高,雖然探已經十多歲,但賈母仍有些不放心。

秦可卿聞言,也勸道:“夫君如是想帶上三妹妹,等再過二年,她大一些也不遲的。”賈珩想了想,看向從期冀目光轉而黯然的探,道:“那三妹妹,先這般罷。”這就是這個時代對女孩兒的束縛,侷限於後宅中,咸寧公主尚好,畢竟是天潢貴胄,從小就習練武藝,弓馬嫺,只要天子首肯,還能跟着,但探就不大容易,而且年齡的確有些小。

不過將話提前説好,以後再將探帶在身邊兒就容易一些。

就在這時候,外間又是進來一個嬤嬤,説道:“老太太,大爺,前廳一個喚着夏侯瑩的錦衣衞,説是奉了宮裏的命令,來尋着珩大爺。”賈珩聞言,面一頓,道:“夏侯瑩?”夏侯瑩是晉陽府上的典軍,統率公主府的衞隊,並被崇平帝授以錦衣指揮僉事銜,算是在錦衣府中的異類。

夏侯瑩武藝高強,心思縝密,以一介女身份在錦衣府中居於高位,不能以尋常女子而視,其實,也沒有人將其當做女人,常常被崇平帝指派以秘密任務。

心思電轉之間,就有些明瞭晉陽的主意,這是派着一位女護衞跟着咸寧公主,有着一位女姓護衞,的確要方便許多。

須臾,在一個嬤嬤引領下,一身飛魚服,懸配繡刀的夏侯瑩,神情清肅地進入榮慶堂。

這位錦衣指揮僉事,柳眉鳳眸,面如清霜,眉眼英氣人,因是常年在外,不施粉黛的面容肌膚略有幾分風霜後的糙,朝着賈珩以及咸寧公主拱手道:“卑職見過都督,晉陽殿下和皇后娘娘特意派卑職保護殿下前往河南。”説着,看向咸寧公主,鄭重道:“皇后娘娘説殿下頭一次出遠門,如果到了,時時向宮裏報平安,等尋到了宋國舅,帶回京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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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事不宜遲,就是現在!

待夏侯瑩過來後,賈珩與賈母在榮慶堂草草用罷午飯,還未與眾人再説着幾句話,忽地一個嬤嬤稟告,京營大軍已集結完畢,問着賈珩幾時啓程,遂不再耽擱,與咸寧公主在夏侯瑩以及錦衣府衞士的扈從下,離了榮國府。

眾目睽睽下,註定不能和元、寶釵、鴛鴦、晴雯、惜等人一一道別,最終與秦可卿也只是簡單説了幾句話,以作道別。

待賈珩風風火火地離去,先前氣氛喧鬧的榮慶堂,此刻就有許多低落。

湘雲目光出神,喃喃説道:“珩哥哥就這般走了?”

“軍情如火,河南那邊兒催的急,珩哥哥也不好耽擱。”探清聲説着,不由想起了咸寧公主以及那位夏侯瑩,再想起先前前往洛陽的提議,英麗的眉頭皺了皺,終究嘆了一口氣。

賈母寬説道:“可卿,你也不要過於擔心了,珩哥兒他哪次在外面不是打着勝仗?”秦可卿點了點頭,説道:“老太太,這些,我是知道的。只是她終究無法像那位咸寧公主一般,隨着夫君前往河南,而夫君這一去又不知多久,而且最終卻不及道別。”現在的夫君已不僅是她的夫君,還是整個賈家的依靠,再也回不到當初在柳條兒衚衕時了。

湘雲嘟着粉,不無遺憾説道:“三姐姐,我也想去河南,珩哥哥也不問問我,我不怕顛簸勞苦。”探:“???”

“雲妹妹,打仗不是鬧着玩的,珩大哥帶着你過去,還要分心照顧你。”黛玉看了一眼湘雲,説道。

“那三姐姐呢?”湘雲蘋果臉上有着一些不服氣。

“三妹妹跟去,還能幫着珩大哥。”黛玉輕聲説道。

聽着幾個小姑娘的歡聲笑語,賈母以及秦可卿心頭的擔憂也漸漸散了一些。

輕輕抿了一口香茶,眉眼間爬上一絲擔憂,心頭有些嘆息。

希望珩弟他一切平安,早凱旋。

寶釵臉上同樣蒙上一層憂

不提賈家眾人為賈珩出征一事提心吊膽,卻説賈珩與咸寧公主、夏侯瑩在錦衣府護衞下,騎快馬來到京營,此刻京營騎卒在城南整裝待發,旗幡獵獵作響,馬蹄聲在山麓間響起。

賈珩領着一行數十騎跟上前列,匯入中軍旗幟下。

“節帥。”這時,揚威營參將龐師立抱拳了上去,喚道。賈珩問道:“哨騎已派了出去。”大軍行近,前探後報,往往有大批斥侯先一步撒出去,隨時策應消息。

龐師立拱手道:“稟告節帥,謝將軍已領着五百騎,分批撒出去了。”

“那事不宜遲,大軍出發!”賈間的天子劍,隨着一聲令下,身後一望無際的騎兵,策馬揚鞭,浩浩蕩蕩向着洛陽方向開拔。

傍晚時分,坤寧宮,靜謐而柔和的金夕陽照進殿中,樑柱幃幔旁一隊隊宮女、內監垂手而立,大氣都不敢出。

自天子驚聞河南噩耗,吐血暈倒,整個坤寧宮內外籠罩在一層陰沉氣氛中,六宮都太監總管夏守忠,更是杖責了兩個手腳不利落的宮女,讓後宮的氛圍更是為肅殺所取代。

哪怕,午膳後,太上皇以及馮太后領着宮妃過來探望崇平帝,仍未減輕多少。

“陛下,湯藥煮好了。”戴權這時頭上纏着一層白布,仍可見血跡殷紅,手中端着一碗湯藥,近得前來,低聲説道。

這時候,宋皇后的首席女官接過藥碗,先嚐了一口,然後才遞給着宋皇后。

宋皇后一邊兒拿着湯匙攪動,一邊兒柔聲道:“太醫説這是補益血氣的藥,陛下用些吧。”説話間,舀了一勺湯藥,嘟起玫瑰花瓣的粉,吹了吹,遞將過去。

崇平帝卻並未這般接着,而是端過藥碗,拿起湯匙攪拌,問道:“容妃還在生朕的氣?”咸寧公主隨着賈珩前往河南,此舉自是遭到了咸寧母妃—一端容貴妃的強烈反對,在賈珩離開宮苑,前往京營調兵遣將時,仍在試圖勸説崇平帝收回成命。

宋皇后玉容微怔,幽幽嘆道:“陛下,晉陽已經去勸着她了,另外,還派了府裏的夏侯瑩護送芷兒,芷兒此行應是萬無一失的,妹妹她終究會想通的。”崇平帝手中的湯匙微微一頓,凝眸看向戴權,説道:“京營大軍出發了沒有?”

“方才錦衣府來報,京營騎卒先一步前往洛陽,這會兒賈子鈺也領兵出發了。”戴權連忙恭謹説道。

這位大明宮內相,自先前錯送捷報,導致天子吐血暈倒,此刻仍在一種心有餘悸的狀態中。

崇平帝點了點頭,喃喃嘆道:“兵貴神速,如是朝廷對捷報不加以甄別,再遷延上三五,只怕洛陽危矣,子鈺此去,起碼洛陽是保住了,至於開封那邊兒的民亂,還需一段時間。”戴權心頭一凜,不敢應着。

宋皇后轉頭看向愁眉不展的崇平帝,柔軟如水的聲音試圖撫平着天子心頭的焦躁,道:“既然賈子鈺已出兵河南,還望陛下放寬心才是,賈子鈺先前不是説了,陛下龍體才是緊要之事,旁的他都能從容平定。”

“梓潼,朕何嘗不知?只是難免不落定。”許是病痾纏身,這位素來心志堅毅的天子,也難得出一些真實想法。

“可陛下這般寢室難安,也於事無補,既然賈子鈺早早就對局勢有所推演,想來河南之亂也會很快被他平定。”宋皇后拉過崇平帝的手,又是寬説道。

崇平帝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戴權,道:“讓內監隨時盯着河南的動向,這一次不能再出了什麼差池。”戴權聞言,面頓了頓,拱手應着:“是,陛下。”

………河南,開封府這座在宋時的都城,曾經繁華喧鬧,人煙阜勝,不過才落在賊寇手中一天的光景,已為恐怖肅殺的氛圍籠罩。

街道上人煙稀少,道旁不時見着屍體和血跡還未收拾,除卻頭上抱着紅頭巾的高嶽部卒,本不見一個百姓往來,死一般的寂靜。

而不時從民居中傳來女子的尖叫和慘叫聲,偶爾打破寂靜。一些原本就是各縣囚牢中發出的江洋大盜和死囚,混入高嶽所部,自然沒有什麼軍紀可言,在開封城中女幹擄掠。

自封“奉天倡義大元帥”的高嶽,既然樹起“反漢復明”的反旗,自然瞭解前明太祖朱元璋曾以紅巾軍起事,故而着手下賊寇皆以紅巾包頭,正應前明之事。

前明享國一百多年,亡於嘉靖,民間和士林還是有一些遺老遺少懷念前朝。

此刻,暮四合,天際蒼茫,府衙前廊已先行掛起了燈籠,剛剛出爐的“大元帥”高嶽內罩山文甲,外披黑披風,在侍衞將軍馬亮等人的簇擁下,大步邁入官衙。

高嶽在中午在開封府衙前的聚義中,以河南巡撫周德禎的人頭祭旗,與義軍將領歃血為盟,自封大元帥,手下領着千二八百人的大頭目則被封為將軍,領着三五百人的小頭目,則封為校尉,此刻的高嶽所部更多是以鬆散聯盟的形式聚集,大約有着大大小小十三四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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