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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撮了撮牙花子,瞥了一眼此刻正在武官陣列的蟒服少年,心頭嘆了一口氣,聖上先前有所代,他也不好再幫着隱瞞這個可添上幾分“吉利”的捷報了。

“咱家給陛下送去。”説着,就轉身向着崇平帝而去。………………

錦衣府錦衣千户劉積賢此刻坐在庭院前的衙堂中,吃着茶,作為賈珩掌權錦衣府後,提拔的錦衣千户,擔綱賈珩的白常扈從警衞,今倒並未隨賈珩一同前往大明宮,而是坐在密諜司等消息。

一旁的錦衣百户佟武,低聲道:“劉千户,曲鎮撫去河南多了,怎麼還未有消息傳來。”劉積賢放下茶盅,凝聲道:“以鎮撫的審慎子,不得仔細查察,也不好報過來。”

“咕咕。”就在這時,院中忽而傳來信鴿的聲音。

“大人,河南方面信鴿飛過來了。”這時,一個錦衣校尉抱着一隻信鴿,進入衙堂,説話間,將信鴿腿上的竹管取下,呈送過去。

這時,密諜司的令史先行接過,然後準備好紙筆開始譯寫暗文。這是為了防止信鴿被人截獲,從而漏軍機。

過了會兒,那令史面倏變,遞將抄過去的箋紙,道:“劉千户,河南汝寧府,出事了,民亂!”劉積賢伸手接過,閲覽之下,面大變,然後道:“出大事了,我需得稟告都督。”

“嗯,怎麼又來了一隻。”這時,只見天上飛來一隻鴿子,咕咕響着,那錦衣校尉詫異説道。

然後另外一個校尉抱着鴿子過來。

“咕咕。”

“這還有信鴿?”看着四五個錦衣校尉抱着信鴿進來,劉積賢臉漸漸凝重起來,如籠冰霜,心頭隱隱有所不妙。

其實曲朗到了河南後,就兵分兩路,一路前往開封,一路前往汝寧府。

“大人,開封府……”那譯寫的令史雙手顫抖,臉刷底蒼白,低聲道:“大人,開封府陷落,賊寇勢大,裹挾賊寇近十萬……”説到最後,幾乎聲音顫抖。

大漢內部一省府治為民變所破,開國以來,未為有也!

與其嚴重相比的,唯有數十年前的遼東失陷!

劉積賢從書吏手中接過,閲覽過箋紙,嘴角的肌都在搐,忍不住喃喃念道:“崇平十五年,二月二十八,辰時,開封府為賊寇所破,河南巡撫周德禎殉國、布政使孫隆生死不知,藩臬二司官吏,死於亂兵中不計其數……賊寇以輕騎猝然而襲,據聞汝寧府聚寇近十萬眾,聲勢浩大,號稱奉天倡義,反漢復明…”這分明是曲朗前往開封府的探查情報,幾乎用了所有信鴿,終於還原了河南事變的原貌。

“這……出大事了。”劉積賢面凝重,顧不得其他,沉聲道:“將這些都收集好,我要即刻進宮,求見都督,求見聖上!”這般大的事兒,如果錦衣不是第一個奏報,那麼都督必受斥責,而他們錦衣府也要吃掛落兒!

説着,領着一眾錦衣衞士風風火火地離了密諜司。

與此同時,在離神京城外五十里外的驛站中,來自河南南陽府的六百里急遞,在驛站上蕩起一路塵土,然後在驛站前停下,隨着“嗚嗚”,那匹棗紅駿馬,嘶鳴一聲,頓時口吐白沫,體力不支地倒在道旁。

一個揹着招文袋的黑衣騎士翻身下馬,上氣不接下氣,因為劇烈氣,導致頜下的絡腮鬍子都在微微顫抖,高聲道:“河南汝寧民變,席捲府縣!快,換馬!換馬!”在這一刻,如邵英臣所料,臨近汝寧府的南陽府在三前,就首先發現不對勁,因為南陽衞府的輜重供應,並未如往常一般催繳南陽方面,經過兩天的猶豫後,南陽知府崔世達派官差往汝寧府查訪,一番香訪,頓時大驚失

南陽衞覆滅,汝寧府失陷也有幾天之久,而汝寧府的亂民的正在向開封府撲去。

從汝寧府府治汝陽以及周圍縣城“寧做安安餓砰,不做奮臂螳螂”,逃出來的難民口中得知,汝寧府已完全落入賊寇之手,為首自稱奉天倡義大元帥。

哪怕南陽知府再是反應遲鈍,也知道天要塌了,遂以六百里加急,向神京報信。

事實上,與汝寧府相鄰不遠的穎川府,也在以急遞向着神京和開封府報信,只是報的還是,“汝寧民亂,已有賊寇蜂擁,難民四溢州縣之勢,望朝廷查訪。”的文字。

當然,今晨開封陷落後,離開封府相近的縣府也正以六百里急遞,向着神京報信。

不過報的不是開封府被圍,而是開封陷落!只是軍情急遞還在路上,並未到達神京。

這時候,那驛丞臉微變,聽出事情的嚴重,吩咐道:“來人,快換上一匹馬。”且不提,驛站報信,卻説神京安昌坊,一間客棧中,二樓,兵部報信的兩個高嶽所部的賊寇,此刻就在廂房,將頭上的范陽笠方在一旁的桌上,下了鞋,將一雙散發着臭氣的腳,入得木盆。

身形魁梧,略有些馬臉的軍服大漢,舒服地泡了個熱水腳,笑道:“這神京城,不愧是關子腳下,真是富饒,街上的姑娘比河南那邁兒的還要白。”另外一個高個青年擔憂説道:“張大哥,我們在路上耽擱了一些時,別是耽擱了大哥的事兒。”

“也就耽擱兩,也不打緊,正好拖延的時間也久一些。”那為首的張姓漢子,不在意説着,又鄭重叮囑道:“在外面別説大當家,要喚將軍。”原來,二人得了高嶽命令,嫌六百里加急太累,不緊不慢地出了河南後,在張姓漢子的提議下,在商洛嫖宿了一,等到了神京城,反而沒有如邵英臣當初所想,先―步將軍報送來。

一定程度上倒是打亂了邵英臣的佈置,如果先將捷報送到,朝廷起碼要在這種興奮狀態中維持幾,再等其他渠道傳來敗報,廟堂袞袞諸公就會前後驚疑,再尋人查察,這樣一耽擱,就為佔據了並封府的叛軍,再稍微拖延幾

“剛才路上聽見,朝廷的魏王還在娶親,也不知那魏王妃長什麼模樣,如是這輩子能睡上那主妃,死了都值了。”那張姓天汶笑了笑道。

高個兒青年面帶憂道:“張大哥,我們還是趕緊回去罷,這邊兒都是朝廷的人。”

“這時候急着回去做什麼,在京城,正好看看朝廷的動向。”張姓大漢擺了擺手,嘿然一笑道:“再説,咱們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兵部還發了賞錢,不在這神京城中上幾天,見識下關中等地的小娘子,不是白來了一趟?”他帶來的這位兄弟,就是膽小,但在商洛那邊兒的青樓,比起他也沒少折騰。

那高個青年見此,也不好説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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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崇平帝:朕,朕悔不聽,悔不聽子鈺……

熙和宮崇平帝端坐在金鑾椅上,看向眼前的一對新人,此刻正是內閣閣臣以及六部官員開始敬獻賀表。

戴權躬身過去,遞送過去一份奏疏,喜道:“陛下,河南都司傳來捷報,大捷!”此言一出,整個大殿倏然一寂。

原本正要代表禮部上着賀表的禮部左侍郎姚輿,面怔了下,繼而臉上現出喜

原本觀禮的文武眾臣,心頭無不大喜過望,而在場的殿中眾臣,在安靜片刻,都是議論紛紛,興高采烈。

而在另外一邊兒的齊楚二王帶領的宗藩,同樣一片譁然,議論紛紛。這是,河南官軍的捷報!

禮部侍郎姚輿面帶喜,手持象牙玉易,拱手説道:“陛下,大典之上得捷音千里傳來,喜上加喜,這是大吉之兆!”隨着禮部侍郎姚輿的出言,整個殿中一時間附和聲四起,此起彼伏。這樣的戰報,説不上什麼輝煌大勝,但主要是好彩頭。

還有比正在國家大典,藩王成親之時更好的祝賀之禮嗎?

楊國昌蒼老面容上已是帶着淡淡笑意,作為內閣首輔,當先出班,手持易板,拱手道:“老臣為聖上賀,為魏主賀,為我大漢賀!值此捷音喜來,河南汝寧等地為之―靖,大漢河宴海清,九州昇平,此幸賴陛下威加海內,德沐四方所致。”因是婚禮大典,原就吉辭環繞耳畔,故而如此帶有幾分“歌功頌德”的言辭,從內閣首輔口中出來,倒少了許多諂媚之態。

楊國昌説着,不僅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右邊武勳之列,昂然而立的蟒服少年,心頭響起陣陣冷笑:“賈珩小几,事到臨頭,還有何話説?”隨着楊國昌開口,刑部侍郎岑維山、大理寺卿王恕、通政使程信也紛紛出班道喜,一時間整個大殿熱烈喧鬧,氣氛漸漸推至高

然後,卻還有一部分譏笑、玩味的目光,落在那昂然而立的少年身上,不僅僅是文臣武勳,還有宗藩如齊王、楚王等人。

此刻,不僅僅是楊國昌想起賈珩所料不中,殿中眾人同樣無不生出一股觀

賈子鈺大言恫嚇,才具不足,難堪軍機!

齊王輕笑一聲,戲謔道:“這下,有些人成為徹頭徹尾的笑柄咯。”此話聲音不低,自是為周圍的藩王所聽到,多是面古怪。

楚王面頓了頓,並未附和,不管如何,只是一次預判錯誤而已,賈子鈺仍掌京營,依然為父皇信任。

內閣閣臣之列,韓癀、趙默兩位閣臣飛快換一個眼,心頭皆是湧起—股複雜之

韓癀凝了凝眉,心頭暗暗嘆了一口氣,忽地閃過許多年前還是少年時候讀過的《孫子》。

兵者,國之大事,存亡之道,死生之地,不可不察也。賈子鈺,終究還是年輕啊!

不管河南有沒有兵亂,他提前預測,就是不智之舉,因為所謂的推演局勢━旦失誤,勢必受到滿朝文武的無情嘲笑。

至此,成為危言聳聽,志大才疏的笑柄。

只怕經此一事,天子對賈子鈺的信重將要衰退,而已在通政司堆積如山的奏疏,更要再添幾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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