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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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晉陽公主的公主府，就離着皇城不遠，反而比勳貴的寧榮二公離皇城還要近一些。

從離政治和權力中心的遠近，其實也可窺見大漢勳貴階層的含趙量。

賈珩笑了笑，温聲道：“公主殿下，這個倒不必，我等到公主府前面，一個人走走就是。”先前和崇平帝一場面對，每一句話都要字斟句酌，心神耗費頗多，他也想整理一下思緒，思索崇平帝賜予絹的用意，為下一步做準備。

似看出了賈珩平靜面容下的凝重心思，晉陽長公主秀美黛眉下的美眸閃了閃，倒也不再堅持，輕笑道：“那也行，明天，我府上的夏侯瑩會登府拜訪，你需什麼圖文書籍、輿圖方誌，都可告訴她，讓她幫你至兵部道蒐集、調取。”賈珩拱手道：“多謝殿下。”晉陽公主笑了笑，也沒有説什麼。

這時，馬車外間的侍女憐雪，輕聲道：“公主，前面就到巷口府前了。”賈珩衝晉陽長公主拱了拱手，下了馬車，告辭離去。

至於崇平帝賞賜的絹，這個明才會着內監拉至宅院中。

長公主隔着竹簾，藉着彤彤燈火，目送着青衫少年離去，“孃親，這賈珩剛才眼睛不老實，偷看你……”李嬋月櫻翕動，終究沒忍住，覺得給自家孃親説説，有個防備也好。

晉陽長公主怔了一下，秀美黛眉下的芙蓉玉容上神幽幽，輕聲道：“為娘知道。”她自身的姿容，她如何不知，女子對男子的“欣賞”目光本就十分，甚至方才那少年的目光究竟盤桓在何處，她都有所應。

説來，她也頗有些苦惱，明明已經着布條纏了幾層。

李嬋月玉容怏怏，撅起豔豔紅，輕哼一聲，道：“這賈珩就不是好人，連孃親以前認識的那些名士都不如！”晉陽長公主了自家女兒的劉海兒，輕笑道：“少年慕艾，只要心術清正，別的倒也沒什麼。”她倒是沒有覺得自己被冒犯。

嬋月不知，縱然是那些名士，心中的想法該有多少齷蹉？

…

………

賈珩安步當車，沿着街道向府中而去，因為一路燈火輝煌，明暗錯，其實倒也不用提着手中制有晉陽公主字樣的燈籠。

只是，方才憐雪還是給了他一個，説是路上若是遇上五城兵馬司的人，看見手中燈籠，也能有個依仗。

果如其言，在皇城兒下，來回碰到了幾撥兒五城兵馬司巡夜之人，見到賈珩燈籠，並不盤問。

賈珩一路沿着街道而行，喧鬧噪雜，燈火輝煌，一直到萬籟俱寂，街道之上時而響起幾聲犬吠，進入寧榮街柳條巷口，步入家中，正要拾階而上，眸光微動，腦海中就有亮光閃爍。

經過一路思索，他已揣摩出天子之意了。

“賈府？寧國府……”賈珩面沉凝，心頭現出一抹無奈。

如果沒有猜錯，天子是不會看着他離賈族的。

這幾四王八公掀起的小範圍政爭，已經圖窮匕見，賈珍可以捨棄，但爵位不能丟，否則四王八公就會受到一股危機。

如果站在崇平帝的立場，讓他以寧國旁支的身份承爵位，從此不見容於賈族，以分賈府之勢，同時迅速就可用他。

“希望這只是我的猜測。”賈珩眸光幽沉。

從心底來説，他並不想再重新跳進賈府這個坑，承爵一事，有違他的心意。

但世事如棋局局新。

如果他的設想是假的也好，無非是一廂情願，也沒人好説的，但如果天子真有此意，他就要做好對抗榮國府的謀算。

這就是見天子的弊端，因為帝王往往會讓臣子做一些符合他利益，但可能不是太符合臣子心意的事情。

哪怕他欣賞這個臣子！

因為，在天下這盤棋局中，臣子就是棋子，據能力大小、作用不同，無非是車馬炮，士相卒的區別。

他在這盤棋局上，再怎麼折騰，最終也無非是從卒子到車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