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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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作為主審官,只要在最終奏事上有個輕重緩急,甚至為哪位犯官説上一句話,都可苟全一命。
相反,如果他要羅織牽連,工部和內務府相關吏員,有一個算一個,都要拿捕詔獄。
事實上,正如賈珩所料,在忠順王被廢為庶人的消息擴散至神京時,近晌午時候,寧國府、榮國府,一些誥命已上門拜訪,甚至南安太妃也求到了賈母這裏。
時隔多年後,賈母再次體會到什麼叫門庭若市,車馬絡繹。
甚至工部尚書趙翼的夫人,也經由賈家老親的北靜王妃甄氏,求到了賈母這邊兒。
無他,希望賈珩上疏為自家丈夫自辨,並沒有牽涉到皇陵案中,對潘盧二人之弊案一無所知。
如果賈珩這位天子重臣,哪怕説一句話,或許就事有轉機。
榮國府,榮慶堂賈母坐在羅漢牀上,身後鴛鴦、琥珀等人在後侍奉着,王夫人、薛姨媽、鳳紈、釵黛、、探
、湘雲也在下首坐着相陪。
不遠處,滿頭銀髮的南安太妃,所謂太妃,在陳漢意義上,並不是通常意義上的已故天子的遺妃,而是南安太妃的丈夫,老南安王的遺霜——王太妃。
南安太妃笑道:“老姐姐身子骨兒看着硬朗。”賈母看着氣紅潤如霞的南安太妃,笑道:“妹子才是越活越年輕了。”兩個老太太敍着往事,南安太妃笑了笑,道:“老姐姐是個有福氣的,現在族裏出了賈子鈺那等了不得的少年俊彥,頂門立户,大有乃祖寧國公之風。”這話自是提着賈珩,方便引起話頭。
其實,時至今,賈珩的權勢,才徹底鞏固下來。
賈珩在安順門前閲兵揚武之時,還僅僅是團營都督,待其接任檢校京營節度副使時,方現崛起之勢,可仍未見騰飛之相,直到又是任職錦衣都督,又是進入軍機處,與聞國政,才算徹底成為京中舉足輕重的一方政治勢力。
只是,此刻的賈珩哪怕權勢滔天,但給賈母等人的體會可能還不太深刻,直到現在,官員誥命從早上一撥兒來了一撥兒。
王夫人聽得面複雜,鳳姐更是容
微動,丹鳳眼閃爍着莫名之
,將目光落在坐在不遠處,正與元
敍話的北靜王妃甄雪。
分明是北靜水溶的王妃甄雪,與幾個嬤嬤,坐在一旁。
這位少婦着澹紅長裙,雲堆翠髻,明眸皓齒,
如丹霞,拉着元
的手,温婉笑道:“元
妹妹一別經年,倒是愈發風姿動人了。”這位甄家二小姐,不同於嫁給楚王的甄家大小姐甄晴,
格清冷,甚至有些苛刻。
甄雪花顏月貌,肌膚勝雪,情温寧柔婉,説話更是輕輕柔柔,如楊柳拂水,一笑起來,臉頰還有少女
十足的淺淺梨渦,只是眉梢眼角,縈着一股人
的輕
、嫵媚氣韻。
甚至,甄家家主甄應嘉都時常對着子開玩笑説,兩個女兒,如論
情,許是換名字,反而更為貼切一些。
“王妃是大忙人,我不好叨擾。”元豐潤玉容上,笑意盈盈,轉眸之間,看向一旁挽着嬤嬤手的小姑娘,小丫頭着粉紅
襖裙,扎着羊角辮子,粉凋玉琢,可愛爛漫,正好奇地張望着湘雲幾人。
湘雲還笑着朝着小丫頭做了個鬼臉,小姑娘想過去,但又有些怕生。
然後見着元看着自己,知是母親的好友,亮晶晶的眼眸,稚氣靈動,笑了笑,也現出如其母一般無二的淺淺梨渦。
正是甄雪與北靜王水溶的女兒——水歆。
元凝眸看向那少女,心頭難免有幾分悵然。
甄雪論年齡比她才大幾個月,但女兒都三四歲了。
甄雪下首,坐着一個四十出頭,着澹黃綢裙,頭戴碧玉髮簪的婦人,自是工部尚書趙翼夫人鄔氏。
鄔氏出身金陵名宦鄔家,與甄家也是累世之,這次託着甄雪是過來見賈珩一面。
當然,以儒學經師自居的趙翼,並不知道小自己十多歲的夫人,竟冒冒失失求到了武勳的賈家,如是知道,定是大發雷霆。
而在南安太妃下首,還坐着一位面悲慼的年輕婦人,是工部屯田清吏司員外郎餘從典的
子周氏,其有一妹嫁給南安郡王的二子嚴磐為側室。
換言之,涉於皇陵貪腐一案的餘從典,與南安郡王二子嚴磐,還算是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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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賈珩:我倒有個好主意榮國府,榮慶堂南安太妃與賈母回憶了下年輕時的往事,然後才進入正題,道:“現在京裏出了一樁大案子,好像是珩哥兒主審着,老姐姐知道不?”賈母接過鴛鴦遞來一茶盅,喝了一小口,潤了潤嗓子,笑了笑道:“他在外面忙碌的事兒,我也不大清楚。”心頭倒也猜出一些緣故。
畢竟前後來了幾波誥命夫人,有些是跟着一些武勳老親來的,有些則是自行遞上拜帖和賀禮,被引至府上。
不同人説着一樁事,哪怕原先真不知道,這會子也知道了原委。
這等通天大案,賈母可不敢胡亂應承。
南安太妃拉過一旁的周氏,嘆道:“還不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孫子,娶的二房,她有個姐,嫁了工部屯田清吏司的員外郎,牽涉到這樁案子裏,我問過了,也是他運氣不好,被工部兩位堂大官兒給拖下水了,當着老姐姐的面兒,咱也不説免罪,就想着看看能不能保一條命,判個
放?”其實,周氏並非是什麼太太,只是嚴磐的妾室,只不過為其育有一子一女,而生育的兒子又是嚴磐的唯一兒子,這就顯得彌足珍貴,非一般妾室可比。
這時,那周氏婦人聽着南安太妃敍紈,連忙起身,近前,跪將下來,哭道:“太夫人,我只有這一個妹妹,嫁了餘家,她也才二十出頭,年前才剛剛得了一個大胖小子,沒想到轉眼間,餘家就出了這檔事兒,還請老夫人仁心仁意,給他一條生路才是啊。”此言一出,榮慶堂中眾人面面相覷,心思各異。
探英媚眼眸中漸漸浮起霜
,心頭冷笑。
説是求着老太太給一條生路,不過時拐彎抹角地求着珩哥哥法外留情,説句不好聽話,就是讓珩哥哥徇私枉法,落在宮裏眼中,該怎麼看?
這樣大的案子,連一位親王都被廢為庶人,還敢動着歪主意?
坐在王夫人身側的薛姨媽,同樣皺了皺眉,眸光閃爍,隱隱覺得不妥,或者説這一幕,讓她想起自家兒子的事兒。
“當初珩哥兒應該是使力了,否則蟠兒只怕……但蟠兒也才落那般結果,你們非親非故的……”這都是人自然而然生出的一股比較。
在黛玉身旁坐着的寶釵,臉上同樣見着不虞之,秋水瑩潤點點的杏眸,瞥了一眼南安太妃,隱隱有些不喜這位老王妃。
轉眸看向賈母,靜待其應對。
説來,這也是大家族難免之事,姻親勢力盤錯節,不定誰的親戚就是誰的親家,好比後世服裝巨頭,褲子蹬着鞋子,上衣連着褲子。
賈母見此,連忙道:“快起來,怎麼好端端的就跪下來了,鴛鴦去攙扶攙扶。”不管如何,這跪着求人,眾目睽睽,被求的人也不會太舒服,尤其是賈母年紀大了,見不得這些。
鴛鴦連忙近前,輕輕拉着周氏的胳膊,鴨蛋臉兒上神澹澹,喚道:“這位太太,還請起來罷。”待周氏起身,
着南安太妃的目光,賈母嘆道:“這個外面的事兒,我這個耳聾眼花的,也不知細情,但想着吧,這般大的案子,朝廷是不是有着主張?再説這也不是珩哥兒一個人能夠做主的事,他也是幫着宮裏辦事,哪能一個人把家當了,説讓誰活,誰就活?”這會兒,徹底明白過來,這是讓她在珩哥兒跟前兒幫着説情。
方才,她還高興着,自從赦兒放後,府前冷冷清清,不想今
剛剛熱鬧一些,竟是為着這樣的事兒?
誰知道説的深了淺了,會不會給自家帶來麻煩?
鳳姐旁觀着這一幕,柳葉細眉下的美眸,閃過一絲玩味之。
這時候想着來求人了,年節也沒見着往東府怎麼走動,現在火燒眉了,才想着求龍王爺?
暗道,這些人,得虧是沒有求到東府那位誥命身上。
其實,不是沒有想過求着,只是被秦可卿拒見了。
就在今兒個一大早兒,秦可卿一聽府外有人來訪,就推託説自己不舒服,不便見客,然後,就沒有然後。
南安郡王的老太妃,以及北靜王妃,只得來到賈母跟前兒燒香拜佛,當然也是因為和榮國府更為悉。
見賈母如是説,南安太妃面有些不自然,説道:“老姐姐,你看能不能這樣?我想問問珩哥兒,這個事兒怎麼處置,他這會兒也該下衙了吧?”賈母看了一眼外間天
,道:“是呀,也該下衙了,快近晌兒了,可他這兩天,晌午也不見得回來。”甄妃梨渦淺笑,輕輕柔柔道:“老夫人,趙尚書家的夫人的,也想與子鈺商量商量。”賈母聞言,不由看向甄雪身旁的鄔氏,這是一個眉眼莊麗,上了年紀的婦人,一看就是南方人的面孔,眉澹如煙,瓊鼻
巧,櫻桃小口,只是四十左右,徐娘半老。
她剛剛就納悶兒,閣臣家的誥命夫人,怎麼登門拜訪於她?
自打小國公爺走後,這些文臣就不和她家怎麼來往了。
看來是有事相求。
趙翼夫人鄔氏,道:“榮國太夫人,我家老爺因皇陵坍塌,京中不少言官都在彈劾,但他為官向來兢兢業業,不貪不佔,哪曾想下面的兩個官兒串通一氣,作下這等禍事來,老爺現在被言官彈劾,聽説要罷官去位,貴府東邊兒的族長現在查着案子,看能不能給我家老爺説句公道話?”如果那位天子寵臣能夠在此案上説句公道話,那麼他家老爺或許不會因此事牽連,坐罪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