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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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珩只得任由元舒緩着情緒,輕輕拍打着後背,當成小孩兒哄,道:“好了,別哭了,我剛剛從長公主府上拿了賬簿,還要大姐姐給我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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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元:珩哥哥……

書房之中賈珩寬着元受着少女顫抖嬌軀之下的心情平復,尤其兩輪豐盈抵近心口,盡顯青爛漫的氣息,絲絲縷縷温香在鼻翼間纏繞。

這會兒也恢復過來情緒,心頭大羞,輕輕鬆開賈珩,抬眸看向少年,顫聲問道:“珩弟,你……你不怪我了。”

“大姐姐,我就沒怪過你。”賈珩輕聲説着,見熱氣撲打下,彎彎睫顫抖不停的元,也順勢鬆開柔軟雪肩,壓了壓目光。

這會兒收拾了情緒,只是還在賈珩跟前兒,彼時,四目相對,如花秋月的臉蛋兒,緋紅如霞,紅潤滴,偏轉過螓首,拿着手帕擦着臉上的淚痕,竟不再言語了。

賈珩拍了拍肩頭的淚痕,試圖緩解着一些奇怪氛圍,輕笑道:“你看看,衣裳都被你哭濕了。”元聞言,美眸不住抬起,覷見肩頭洇出的一團淚痕,梨蕊臉蛋兒早已滾燙如火,腦子一時間有些短路,急聲道:“珩弟,要不……你下,我給你洗洗罷。”賈珩:“……”元説完,也驚覺失言,就連耳垂也染得嬌滴,忙道:“珩弟,我不是……”賈珩道:“嗯,我知道,大姐姐。”此刻呼相聞,賈珩也覺得有着幾分不自在,轉眸看向一旁的小几,低聲道:“大姐姐,咱們那邊兒坐下來説。”

“嗯。”元連忙應了一聲,隨着賈珩在梨花木椅上落座下來。

賈珩面平靜如常,自顧自提起小几上茶壺,“嘩啦啦”,慢條斯理地斟了兩杯茶,推一杯過去,温聲説道:“大姐姐,過了明天,就隨我去長公主府上,家裏的事兒,不管是寶玉還是太太的事兒,你都別管了。”許是賈珩這種氣定神閒的神態染了元

“嗯”了一聲,心緒平靜下來,柳葉細眉下的熠熠美眸閃了閃,柔美玉容上隱隱有着一絲乖巧和順從,道:“珩弟,家裏的事兒,你來做主就是了,我在一旁,也是給你添亂。”她再也不好管家裏的事兒了,如此這樣下去,她多少不想體會方才那種……天都要塌下來的覺。

賈珩倒有些滿意元的態度轉變,默然片刻,笑了笑道:“大姐姐信我就行。”端起小几上茶盅,低頭抿了一口。

因為元離宮以後,其實也沒和他經過太多事兒,人的信任關係,並非一蹴而就。

真正論起親疏遠近,其實……能有先前表現,已可見元温婉可人的情,如今經過此事,想來以後,應不會在一些重大問題上不與他保持一致了。

卻被那温煦的笑容晃了下,定定看着那舉重若輕,低頭品茗的少年,一顆心不爭氣地砰砰跳個不停,也不知為何,恍惚有種錯覺,她不是大姐姐,對面的少年才是大哥哥……

嗯?

大哥哥,珩哥哥?

那天晉陽殿下撅着,似乎口中也在喊着……珩哥哥?

呀,她究竟在想什麼?

這時,賈珩忽而開口道:“大姐姐。”

“珩哥哥。”因為心神不寧,一直盤旋着珩哥哥三個字,故而幾是口而出,元下意識説完,周身顫慄,臉蛋兒已是臊得通紅,裙下雙腿併攏,藏在兩個繡花鞋中的足趾,併攏抓地。

她覺得今天丟的臉,比過去二十年都要多!

賈珩放下茶盅的手顫了下,劍眉之下,凝眸看向那芳華之齡,綺霞蛾月的元,此刻他隔着一張小几都能知到元的羞恥度爆表。

而“珩哥哥”三個字,也好似有種魔力,如同天女呢喃,在腦海中久久盤旋,心馳神搖,連忙皺了皺眉,揮去了一些異樣。

“大姐姐,明天是上元佳節,大姐姐到府上看花燈罷。”賈珩隨口問道。

“嗯。”賈珩又問道:“大姐姐,一會兒是在這用飯,還是?”

“嗯,在這兒。”元語氣飄忽不定,這時已經躺平,唯唯諾諾。

賈珩想了想,只得道:“大姐姐如無他事……”

“珩弟,如無他事,我……我先走了。”不等賈珩説完,元低低説了一聲,然後迅速起得身來,幾是逃也似得走了,只留下一道倉惶的倩影,消失在的漫天晚霞中。

賈珩頓了下,端起茶盅,放到嘴邊,抿着香茗,赫然發現不知何時,茶水已空,低頭看了看杯子,默然了一會兒,自失一笑。

“元格,也可的。”許是他先前先入為主,將元定位成年歲三十、優雅知的大姐姐,但實際元在後世也就大三學姐的年齡。

賈珩放下茶盅,起身,抬眸看了一眼天,思忖着:“寶釵許是不來了罷。”卻説元離了書房,沿着迴廊,幾乎小碎步一般,行至拐角的月亮門,“哎呦”一聲,與一個少女撞了個滿懷。

“表姐?”寶釵一身粉紅鑲邊牡丹刺繡領長襖,內着白領襖子,下穿米黃折枝花卉刺繡馬面裙,鬢髮間別着一髮簪,肌膚瑩潤,仙姿玉貌。

身後不遠處還跟着鶯兒。

寶釵面詫異,多少看着對面神略有幾分驚惶的少女,杏眸閃了閃,目光在其淚痕猶在的臉蛋兒上停留了下,心頭微動。

定了定心神,看向對面的少女,笑問道:“是薛妹妹,你怎麼過來了?”寶釵沒有刨問底去問元為何在此,而是敍道:“媽讓我去到珩大哥那邊兒問問兄長的事兒。”元這會兒,也定下心緒,顰了顰秀眉,豐潤臉蛋兒上有着幾分疑惑,道:“是文龍嗎?文龍怎麼了?”只是心頭莫名有些古怪,她來是問着寶玉的事,薛妹妹則是問着文龍的事兒。

兩個都捱了子,還都是給珩弟尋麻煩……

寶釵白璧無瑕的臉蛋上,浮起悵然之,幽幽嘆了一口氣道:“兄長他去了五城兵馬司,媽想讓我問問,看看兄長多久能回家探親一次。”説到最後,寶釵心頭也漸漸起了幾分羞惱,她現在算什麼,主動送上門?任那人輕薄?

聞言,倒也壓下心底方才一絲古怪,問道:“也是,文龍是過了上元佳節再走,還是?”

“兄長還沒好利索,只怕得正月了。”寶釵柔聲道。

説着,看向對面的元,問道:“大姐姐,寶兄弟還好吧?”這次輪到元嘆氣,道:“打的不輕,寶玉身子又弱,還需得休養不少子才能好。”寶釵點了點頭,道:“大姐姐也沒少費心。”兩姐妹説着話,元輕笑了下,説道:“你不是要去見珩弟嗎?快去罷,我也得回去了。”

“那大姐姐慢走。”寶釵微微頷首,目送着元離去。

兩姐妹道左相逢,敍不幾句話,各自分別。

鶯兒近前,低聲道:“姑娘,我瞧着大姑娘,臉上還有淚痕,好像是剛剛哭過?”寶釵遠山黛眉下的水杏明眸,泛起思索之,道:“許是因為寶兄弟的事兒罷。”那人有時候也鐵石心腸的,可偏偏多少也不知為何,倏爾指縫之間出的一絲温暖,卻又讓人寤寐思服,輾轉反側。

事實上,恰恰是如此,人對太過輕易得到的東西,總是不懂得珍惜。

西廂書房。

黃昏時分,晚霞漫天。

青衫少年坐在紅木條案後,金紅光芒透過軒窗照耀在身後紫檀木書架上,空氣中似揚起金紅塵埃顆粒,而夕陽落在半尺高的瓷瓶上,亮光陡增,投落在書案上的筆架、筆筒、硯台,反而各遮下一片兒暗影。

賈珩心神也安定下來,打算將三國第二部分的手尾寫完。

既然寶釵不來,索寫點東西。

當寶釵進得書房時,就見着那少年,正手提筆,聚會神,伏案書寫,仍未穿蟒服官袍,只是一身青衫錦袍,蕭疏軒舉,氣度沉凝。

賈珩心有所覺,輕輕抬起頭,凝眸看向寶釵,將手中筆放下,笑了笑道:“你來了。”寶釵近前,肌膚瑩潤的臉蛋兒上也有幾分恬然笑意,問道:“珩大哥,寫書稿呢?”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賈珩離了書案,説道:“還有二三回目,寫完之後,就緩一緩。”説着,自然而然地拉過寶釵的手,在其羞怯眉眼中,引至一張椅子上,輕聲道:“妹妹,過來坐着説會話兒。”寶釵順勢落座,似隨口説道:“我剛才瞧見大姐姐過來了。”賈珩面自然,嘆道:“為了寶玉的事兒,過來尋我,不知怎麼的,説了兩句,委屈的哭了。”既然寶釵遇到元,以其心智,還有鋭的觀察力,勢必見到元臉上的淚痕或者紅眼圈,他自己主動提出來還要好一些。

寶釵眸光閃了閃,心頭疑惑稍去,道:“聽説,大姐姐當年將寶兄弟一手養大,教着識字,幾是情同母子,前天寶兄弟捱打,想來大姐姐也是痛徹心扉的。”這是委婉勸解。

賈珩點頭道:“是啊。”説着,轉眸看向白膩的臉蛋兒,問道:“妹妹,是不是覺得我有些鐵石心腸,不近人情?”寶釵聞言,心頭一顫,玉容微頓,輕聲道:“珩大哥為何這麼説?那天我也見到了,珩大哥雖明面上責備,實際對寶兄弟網開一面,最後忠順王府來人,還是維護着寶兄弟的,還有哥哥的事兒,珩大哥的良苦用心,我都知道的。”説着,水潤盈盈的杏眸,靜靜看向着那少年。

賈珩定定看着容儀綺麗的少女,默了片刻,輕聲道:“妹妹真是我的知己。”寶釵聞言,玉顏微燙,只覺心頭竟是甜不勝,垂下螓首,輕輕柔柔道:“珩大哥……也是我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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