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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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聞言,心頭一跳,臉刷地沉了下來,柳葉眉倒豎,惱怒道:“大晚上的,你胡唚什麼!”平兒忙勸道:“,夜靜着呢,這時候吵鬧,讓旁人聽着了。”賈璉覷了一眼平兒,見其眉眼如畫,氣質柔媚,心頭不由暗歎了一口氣。

如眼前這母老虎有平兒一半的温柔可人,他何至於此。

念及此處,也有幾分意興闌珊,不願和鳳姐爭吵下去,將畫冊多少闔上,端起茶盅,説道:“罷了,我也不願和你吵,最近我忙着外面的正事兒。”鳳姐見賈璉語氣有“服軟”之意,輕哼一聲,坐在小几對面的桌子上,道:“什麼生意。”賈璉道:“一些營生,對了,這是二百兩銀子,上次從你手裏向公中支取了二百兩,你拿去將賬目平了。”常言説得好,錢是男人的膽,此刻賈璉有了銀子,桿子也硬了起來。

鳳姐拿過銀票,捻了捻,皺了皺柳梢眉,道:“你哪來的銀子?”賈璉笑道:“你當我在外面忙前忙後,每天不着家,是尋花問柳?”

“難道不是?”賈璉:“……”鳳姐凝了凝眉,將銀票收起,遞給一旁的平兒,道:“平兒,先收好,明天平了賬。”平兒應了聲,將銀票收好。

鳳姐譏誚道:“你近來是愈發出息了,從來都是從家裏往外拿銀子,今個兒倒是見着回頭錢了。”賈璉道:“若不是你平攔阻着,我早就攢下萬貫家財了。”

“呦呦,説你胖,還上了。”鳳姐桃紅瓣撇起,柳葉眉挑起,譏誚道。

這時,平兒端着一盆水和巾,侍奉着鳳姐洗腳。

賈璉看了一眼那銅盆中的潔白如玉的小腳,加之方才的圖鑑,心頭就有幾分火熱,不等平兒走,就過來摟着鳳姐,鳳姐推搡着,惱道:“我這幾天身子不大方便。”賈璉皺了皺眉,暗道了一聲晦氣,桃花眼眸滴溜溜盯着在梳妝枱前忙碌的平兒,見其蜂,玲瓏有致,低聲道:“讓平兒陪我罷。”鳳姐容微變,作惱道:“想瞎了你的心!”賈璉聞言,心頭就有幾分不快,撇了撇嘴,也不理鳳姐,一邊兒給自己斟茶,一邊隨口問道:“昨個兒,我聽寶玉出了事兒?還把老爺氣的不輕,究竟這麼一回事兒?”鳳姐道:“寶玉他年歲不小了,調戲太太屋裏的金釧兒,正好被太太瞧見,打了金釧一個巴掌,結果那金釧是個烈的,受辱不過,就要跳井……後來,忠順王府的長史官兒説丟了一個戲子,和寶兄弟……”三言兩語將事情經過説了,鳳姐忽地惱怒道:“哎呦,我現在才瞧見,你們兄弟還真是一條藤兒上結出的壞瓜,都是好不忌的。”説到最後,想起賈璉的斑斑劣跡,尤其是好着男風,鳳姐再次生出一股膩歪來。

賈璉道:“府裏誰還不是這樣,我瞧着東府那位也差不離兒,身旁還有一對兒姐妹花。”鳳姐譏諷道:“你什麼樣,人傢什麼樣,你也能和人家比。”賈璉被鳳姐輕蔑的態度説的有些煩躁,下意識嗆道:“天天人家、人家,你怎麼不和人家過去?”鳳姐啐罵一聲,“又是胡唚。”兩口子拌着嘴兒,夜逐漸深了。

晉陽長公主府後院閣樓,銅鶴之上,一紅燭早已燃起,彤彤如霞,明亮如晝。

李嬋月與咸寧公主二人,一着粉裙,一着青裙,坐在廳中,品茗敍話。

李嬋月問着一旁的憐雪,道:“我娘呢?”憐雪在一旁恭候着,説道:“公主殿下這會兒在沐浴,郡主若是餓了,可和咸寧殿下先傳晚膳。”李嬋月擰了擰秀眉,抿着粉,不知為何,心頭隱隱有一股不自在,輕柔説道:“我去和孃親説會兒話,今個兒南陽姐姐和我説了很多話。”憐雪忙道:“公主殿下這會兒在沐浴,等沐浴過後,郡主再見不遲。”這時候,公主殿下身嬌體弱,綿軟如蠶,甚至需得兩個婢女服侍着才能沐浴,哪裏能見小郡主?

念及先前所見之景,心頭也有幾分羞惱,兩人也真是能折騰,牀單都水裏撈起一樣。

“沒事兒,就是隔着屏風説幾句話。”李嬋月捕捉到憐雪眉眼間恍惚後的異樣之,心下疑竇叢生,説着,起身就出得小廳,前往長公主平沐浴的廂房而去。

憐雪見此,心下一急,也只能隨着清河郡主李嬋月,一同前往。

而原地則留下了咸寧公主,終究是親戚來往頻繁,關係親暱,倒也不會有冷落之嫌。

咸寧公主坐了一會兒,品了幾杯香茗,等着傳晚膳,臉上神情多少有些百無聊賴,問着一旁的女官,道:“姑母,最近可有從翰墨齋拿來新話本?”那女官恭敬説道:“前,賈爵爺過府,將三國後續回目送來,公主殿下最近兩天正在閲覽呢。”這是前賈珩將後續三國話本尋人手抄了一份兒,送到了晉陽長公主跟前兒,當然也是讓李嬋月進宮時給咸寧公主捎去,先前就與咸寧公主約定。

咸寧公主聞言,臉上現出訝異,鳳眸熠熠波,聲音中難掩喜悦,説道:“本宮上樓去尋尋。”説着,起得身來,這位咸寧公主,年近二九,身形窈窕纖美,氣質清冷明麗,起得身來,卻比一旁的女官還要高一頭。

這般想着,拾階而上,上了二樓,繞過一扇用來隔斷屏風,打算向書架而去,但片刻之間,鼻翼下似漂浮着一股奇怪至極的味道。

其實憐雪已處理過後事,不僅僅將牀單被褥重新換了一遍,另在獸籠中點燃了薰香,在室內做過清新,而窗扉也大開四方,得以通風。

但咸寧公主偏偏有一種常人不及的鋭天賦,於氣味一道比較

這是因為其母端容貴妃除愛跳舞外,更喜植各種花卉,平時與尚藥局的女官,也時常請教香料製作。

咸寧公主秀眉凝了凝,臉上現出一抹狐疑,不由挑簾進入廂房,那股氣味在麝香的遮掩下,卻有愈發強烈之勢。

忽地,少女身形微頓,屈膝彎下身來,分明在近牀榻不遠的羊地毯上發現了蛛絲馬跡,美眸閃過一抹詫異之,從裙袖中拿出手帕,在羊地毯上攢起,頓時刺繡着荷花的白手絹上現出印記。

“其味腥鬱,興是此物了。”也是當初賈珩作踐晉陽長公主時,沒有留意,未曾清理徹底。

咸寧公主蹙起黛眉,那張清冷如玉的臉蛋兒上現着疑惑,狹長鳳眸,盯着手絹上的痕跡,一時不得解,鬼使神差地放至瓊鼻下,嗅聞着。

只覺腦海中“轟”的一下……

不知為何,一時間,一顆芳心跳得都厲害,口乾舌燥,清冷如玉的臉蛋兒,絢麗如霞,嫣然滴。

半晌無語,唯有燭火將高挑、纖美的少女身形,投映在屏風上。

就在這時,下方傳來聲音呼喚,“咸寧殿下。”咸寧公主猛然迴轉過神,連忙將手絹進袖籠,抬起狹長清冷的鳳眸,向着紫檀木雕鳳書案走去,只見着一沓書稿,以硯台壓着,款步近前,上前拿起,遂下了閣樓。

這時,清河郡主李嬋月也與憐雪,進入小廳,鶴形宮燈在四方樑柱下也相繼點燃,跳動着彤彤燭火。

“嬋月妹妹,姑母呢?”咸寧公主清聲問道。

李嬋月怏怏道:“孃親她今天説不大舒服,讓我們先用着飯。”方才去見着自家母親,倒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咸寧公主點了點頭,道:“姑母可請了郎中?”憐雪道:“公主並無大礙,昨晚沒睡好。”李嬋月這時看向咸寧公主手中的書稿,好奇問道:“咸寧姐姐,這是?”咸寧公主道:“賈先生的三國話本,我正在看。”

“這是前個兒就送過來了。”李嬋月説着,只是聽着小賈先生,心頭莫名有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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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這個王子騰,又在擅作主張!

,一大早兒,賈珩照例去了京營,及至半晌午,將對錦衣府職事的調整奏疏,稟於崇平帝。

不同於其他衙司,錦衣府直轄於天子,其中人事調整,都由天子一言而斷。

大明宮,內書房,崇平帝翻閲賈珩遞來的奏疏,並未抬頭,而是問道:“子鈺,你要對錦衣府職事調整?”賈珩道:“聖上,先前臣在《平虜策》中,疏陳用間之道,如對敵虜境內之事探知詳細,就離不得錦衣府支持,如今錦衣府職事不明,需得重新梳理架構,以便對虜敵事。”崇平帝翻閲着奏疏,見左右中前後五所,不在調整之列,一時間就沒有説話,思量片刻,抬眸看着那躬身而立的少年,眸中難掩賞之,道:“子鈺之言,不無道理,原本六所二鎮撫司,太過臃腫,職責不清,為利對虜戰事計,是該調整人事,重釐職權。”賈珩拱了拱手,朗聲道:“聖上聖明。”心頭倒也鬆了一口氣。

錦衣府關乎皇權安危,而帝王的猜忌心又都頗重,他不想讓崇平帝生出哪怕一絲,他可能威脅皇權的想法。

此事如果沒有提前溝通到位,現在不覺,將來可能為一刺兒。

正如昨晉陽長公主隱晦提醒,“從現在起就要謹慎,不然,都給你攢着呢。”崇平帝沉道:“此事就這樣定下吧,如今你掌錦衣府事,於府衞人事有自決之權,北平府李閣老那邊兒,也要對接好。”説着,提起硃筆在賈珩所上奏疏批閲着,基本允准了賈珩所請,包括擢升錦衣千户曲朗,為北鎮撫司鎮撫使的建言,之後在奏疏上批示“以賈珩掌錦衣府事”的差遣。

而六大千户的任免,也算是借職事調整,讓賈珩一言而決。

至於五位千户所的人事,一直是由崇平帝直接手,隨時可以越級指揮,這是確保錦衣府始終能夠在天子手裏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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