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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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兩位賈府最高權力者的對話,其他人沒有開口的資格。

賈珩沉聲道:“寶玉年歲大了,少年慕艾,舉止浮,這等紈絝惡習,是應好好教導着,或小懲大戒、或明以道理,但寶玉的過錯,豈止於此?”賈母聞聽此言,面一頓,看向那少年,臉變了變,一時拿捏不住少年的心思。

賈珩聲音不自覺冷了幾分,道:“寶玉千不該、萬不該,扔下金釧獨自逃走,致使金釧含辱投井,想我寧榮二先祖,哪一個不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出征於外,遇得險處,可曾棄過部曲,況婦孺女眷?不想,竟生出這般沒有脊樑,軟骨頭的不肖兒孫!縱國公爺在,遇得這等毫無擔當的子孫,想來也要狠狠打寶玉幾十軍,死活勿論!”此言一出,書房之中,眾皆寂然。

賈母神微變,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出言辯駁,別説她公公,就是她夫君,也不這樣。

寶釵看向那聲如金玉鳴的少年,玉容怔怔,杏眸中隱有漣漪圈圈漾起,分明對斯人斯言,萬分認同。

看向那少年,英媚雙眸中現着驚異。

事實上就是如此,如今風氣,公侯子弟偷腥饞嘴兒,都是常有的事。

再加上,武勳之家的道德要求,原就比文官兒低。

況且,在場眾人都知道寶玉從小就愛吃着丫鬟嘴上的胭脂,小時候抓周兒,抓的也是女人的胭脂釵環,以及一些“女兒是水做的骨”等一眾“寶言寶語”言猶在耳,更是被周瑞家的女婿冷子興引為笑談。

可以説,什麼調戲母婢,殺傷力其實……也就那樣。

沒有道德的人,自不會受着道德壓力,不在乎世俗眼光的人,也不會受輿論束縛。

而寶玉恰恰是這種“躲進小樓成一統,哪管夏秋與冬”的情。

跪祠堂?

影響名聲?

寶玉就不願當官兒,好名聲再臭一分,也不過是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除了噁心一下王夫人,用處有限。

正如賈珩先前所思,寶玉的名聲,還用污?

有目共睹!

黛玉這時聽着少年的話,在心頭喃喃着,“大丈夫”、“軟骨頭”幾個字,罥煙眉下的秋水明眸閃了閃,再看那被眾人圍攏在一起的寶玉,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晴雯在丫鬟人羣中站着,揚起了愈見狐媚之相的瓜子臉,柳葉眉下的眸子水潤泛霧,帶着譏誚,她就知道公子不會為寶玉找補。

賈珩轉頭看向寶玉,沉聲道:“寶玉,你撥完金釧之後,為何要跑?”這一問,眾人都看向寶玉。

寶玉這會兒,聽得喝問,靈靈打了個寒戰,轉眸看向那少年,聲音虛弱道:“金釧,她……可還好?”賈珩道:“你這時候倒是問着了。”

“發現的及時,沒有跳井,但晚一步,就難説了。”寶玉滿月臉盤上竟見着一絲悽弱笑意,眼窩中淌下兩行眼淚,低聲道:“若是累了她的命,反而是我的罪過了。”王夫人聽着這話,哭道:“我苦命的兒,這時候還有心管着別人。”就在這時,外間傳來嬌憨的聲音,卻是湘雲聽到消息,進入屋裏,臉一變,近前喚道:“愛哥哥,這是怎麼了,怎麼被打成這樣?”寶玉輕喚了一聲“雲妹妹”,兩眼淌下淚來。

賈珩看了一眼湘雲,目光深深,道:“現在偏偏説出這種話來,你遇上事,連個丫鬟都護不住,不想護,還能指望着你護得住誰?你的父母姊妹,都在這裏,你護得住誰?”此言一出,寶玉張了張嘴,再次淌下眼淚。

眾人聞言,臉各異。

正拿着巾給寶玉擦着額頭的冷汗,手中一頓,輕輕嘆了一口氣。

賈母嘆了一口氣不忍道:“珩哥兒,寶玉他才多大一點兒,還是個小孩子,沒經過多少事,能讓他護着誰?”

“調戲母婢的小孩子?”賈珩冷聲道。

賈母臉一滯,張了張嘴,一時間,被噎得説不出話來。

王夫人哭泣道:“珩大爺,寶玉被打成這樣,還不夠嗎?是不是,非要打死他,才合你們這些賈家爺們兒的意?”意思大抵是,我兒子都這樣了,你還過來説你的道理?

而且王夫人説這句話,其實有幾分討巧兒,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將賈珩與賈政劃到一波兒,這樣不至於針對意味太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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