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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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珍現在在哪兒?”
“我不知道……噗……”又是被按進水桶之中,如此三番,連續被浸了三四次。
“城外……水月庵……”賴升意識幾乎模糊,只覺眼前人重影,遠處的燈火一遠一近,大口氣,低聲説道。
董遷對着按着賴升肩頭的兩個年輕人,叮囑説道:“你們幾個看好他,別讓人跑了,讓他勻了氣,再拿布堵了他的嘴巴,帶上院子裏的那輛馬車,趁着天黑,送他到京兆衙門!京兆衙門的許大人那邊,已經提前打好招呼了,記住,別讓人看到了。”方才那番拷問,只有由他親自動手才合適,因為縱是事有不偕,也牽連不到他手下兄弟身上。
那二人點了點頭,説道:“董哥放心就是。”董遷出了院門,翻身上馬,就去迅速尋賈珩。
既已摸清了賈珍的所在,只有他去報信,然後隨着表弟一同前往水月庵,其他人都不好手。
賈珩這邊已拜了堂,將秦可卿送至房,院中的親朋在李大柱以及蔡嬸的招待之下,吃酒行令。
而賈珩卻在灶房之中,和蔡權低聲説着話。
蔡權低聲道:“珩兄弟,人都被控制起來了,一個領頭的,持刀拒捕,中了好幾刀,受了重傷,估計夠嗆,其他三個受了輕傷,已經包紮止了血。”賈珩擰了擰眉,問道:“兄弟幾個沒受傷吧?”蔡權笑道:“沒有,這次是有心算無心,我們這邊兒人多,再加上為兄讓人從軍中帶了幾具弩機,基本都沒受什麼傷。”賈珩面古怪了下,暗道,好傢伙,弩機這種管制軍械,蔡權都給帶出來了,他當初出言提醒,還真有些多餘了。
賈珩想了想,叮囑説道:“那領頭兒的儘量要救,其他的也要留活口,等下一同解送給京兆府,我和許大人提前説好了,連夜突擊審訊,要辦成鐵案,絕對不給賈家二府反應的機會。”蔡權知道讓自己送過去,這是在給自己送功勞,好讓自己臉,心頭也不由
,抱拳道:“我親自過去押送,兄弟,你等下不去京兆府?”
“對了,今天是兄弟的大好子,
房花燭夜。”蔡權笑着説道。
賈珩搖了搖頭,道:“我再等等表兄。”他自是在等董遷的消息,所謂慶父不死,魯難未已,他不借此揪出賈珍,這事情就不能算結束。
蔡權道:“兄弟難道是要?”賈珩冷聲道:“賈珍此刻就藏在某個地方,等着這些賊寇搶了人過去,我豈能讓他空等一場!”
“珩兄弟……會不會太過冒險了。”蔡權面容帶着憂,叮囑説道:“那位畢竟是朝廷三品威烈將軍,珩兄弟萬萬不可衝動,只要許大人那邊上疏,自有律法處斷。”賈珩道:“蔡兄放心,我心中有數。”蔡權聞言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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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生不如死二人説着話的空檔,忽地院子中,董遷神匆匆而來,進入灶屋,面
凝重,微微
着氣,急聲説道:“拷問出來了,就在城外的水月庵,那賴升等下也會送往京兆衙門。”賈珩眸中幽光一閃,沉聲道:“蔡哥,事不宜遲,你趕緊將那賊寇送到京兆衙門,我和兄長前往水月庵。”蔡權應了一聲,抱拳了下,先一步離去。
“兄長。”賈珩抬眸看着董遷,言又止。
“我們一起去。”董遷目光咄咄,低聲説道。
賈珩默然片刻,重重點了點頭,道:“我先去屋裏待一句。”此刻,東窗,廂房之中,坐在牀榻之上,着一身火紅嫁衣,端嫺而坐的秦可卿,纖纖玉手
疊在小腹之前,耳畔聽着院外的喧鬧聲,紅蓋頭下的嫣然玉容略有幾分紅暈,此刻她只覺心砰砰跳得飛快。
就在這時,伴隨着腳步聲響起,丫鬟寶珠的聲音響起,“公子,您……怎麼進來了?賓客還沒走啊……”秦可卿疊在一起的纖纖素手就是一緊,聽着屏風後的二人對話,一張嬌媚如花霰的臉蛋兒,臉頰滾燙。
“我有些急事,要晚一些才回來,你照顧好。”賈珩看着對面的丫鬟,温聲説道。
説話間,就在牆壁上取下懸掛的寶劍,轉身就走。
“唉,公子……”寶珠和瑞珠面面相覷,出聲喚道。
賈珩這邊取了寶劍,和蔡嬸低頭説了一聲有急事兒出去。
然後,就和董遷出了院子,翻身上馬,向着城外的水月庵疾馳而去。
水月庵夜離,燭火微微,禪房之內,一方小几兩側,二人對坐品茗。
賈珍笑了笑,抬眸看着對面的老尼靜虛,放下手中的茶盅,説道:“打擾了師太清淨,實在過意不去。”想起一會兒賴升就要帶那秦家小娘子在此佛門清淨之地成其好事,心頭只覺一股難言悸動生出。
靜虛臉上堆起笑意,説道:“貧尼此處罕有人來,今雖説是中秋佳節,但珍大爺不於府裏高樂,卻於鄙處禮佛,卻讓貧尼蓬蓽生輝。”賈府每年都捐不少香油錢給水月庵,故而面對這位寧國之長,她就需要好生招待。
賈珍手捋頜下短鬚,心頭欣然,笑着打了一句機鋒,道:“樂不在彼,而在此處。”二人説話間,一個尼姑進來説道:“住持,廂房已收拾妥當,還請珍大爺移步。”
“寒舍簡陋,還請施主移步。”賈珍起身,笑道:“天已晚,師太也早些歇息吧。”説話間,賈珍出了禪房,行至佛像大殿門前,步伐稍頓。
彼時,朗月高懸,皎潔如銀,四方微風襲來,枝葉婆娑,賈珍佇立在大殿廊檐之下,背對着身後的佛龕神像,只見庭院之中,石階之上,月光鋪染,一如積水空明,始覺已至酉時,心頭就不由生出幾分焦慮之,問着一旁侍立於旁的小廝,道:“去看看,賴升那奴才怎麼還沒過來?”他此行為了掩人耳目,就只帶了一個小廝,算是平
得力、謹細的。
那小廝領了命,正要轉身而去,忽然聽到“噠噠”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中響起,躍過苔蘚密佈,藤蘿爬滿的水月庵青牆,落在賈珍耳畔。
“來了,快去看看!”賈珍面帶喜,對着小廝急聲説着,然後不等那小廝走遠,就道:“老爺我親自去看看。”中秋月明,秋風微涼,然而賈珍仍覺心口滾燙如火,小腹慾火熊熊而燃,背後水月庵大殿之中,神龕佛像之上,黃油燈靜靜而燃,觀音佛像金眸微垂,悲天憫人。
山道之上,馬蹄踩過光潔、平整的青石板路,發出細碎的跫跫之音。
月光之下,二騎之上的青年下了馬,將馬拴在水月庵的牌坊前的小樹上,清冷月光照耀大地,亮如白晝。
“就是此處!”董遷抬頭看着匾額之上的“水月庵”三個大字,和賈珩對視了一眼,低聲説道。
賈珩抬眸看着水月庵,眸光閃了閃,這水月庵三字,卻是讓他想起了一首詩,可憐繡户侯門女,獨卧青燈古佛旁。
“進去。”二人登門,發現門虛掩着,正要推開,卻見門從裏面打開。
“賴總管,你可算來了,老爺等候……嗯?你們是……”那小廝口中説着話,藉着月光看着兩個年輕人,就是愣怔原地。
“不知死活的狗東西!”不等董遷出手,賈珩抬起一腳,向着那小廝肚子踹去。
小廝慘叫一聲,撕破了寂靜的夜空,也讓後面心急火燎、一路跟來的賈珍愣在原地。
賈珩不理那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小廝,徑直往着裏間進去,抬眸正對上賈珍一雙倉惶、驚懼的目光。
賈珍此刻攏了攏目,待看清來人,失聲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老東西,你找死!”賈珩冷哼一聲,幾個急衝,就向賈珍衝將過來,一把扯住轉身就跑的賈珍衣領,提溜起來,道:“老東西,想瞎了你的心!”扯住衣領,掄圓了巴掌,朝着賈珍的臉掌摑而去,噼裏啪啦響起,不多時一張瘦削的面容,已腫得如豬頭一般。
賈珍痛哼連連,腫起老高的臉頰,將小眼擠在一起,綠豆大小的眸子,出怨毒的光芒,口中叫嚷道:“賈珩,你有種就打死老子!那秦家小娘子……嘿嘿,老子早晚……給你戴綠帽子!”賈珩冷笑一聲,眉眼煞氣隱隱,雙眸充血,揮起拳頭,就向賈珍臉上揮去,卻被一旁跟上的董遷死死抓住手臂。
董遷目光冷峻,神情堅毅,輕輕搖了搖頭。
這一幕,似乎給了賈珍一些底氣,口中發出沙啞如夜鷂的笑聲,威脅叫罵道:“我……我是朝廷命官,三品威烈將軍……你敢打死我,你要……抵命!”賈珩冷笑一聲,説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他是沒法當場打死賈珍,需得等朝廷處斷,但並不意味着,什麼就不做。
一樣可以讓他生不如死,蓄起的一拳,猛地掙開董遷的手掌,向着賈珍眼某處位置而去,寸勁兒透體,截陰斷脈。
這是壞腎經之法,不傷表裏,直取腎經之源,腎水漸漸衰竭,先是不舉,而後短則一年,慢則二年,血而亡,那時縱然有心之人相疑,也難窺就裏。
然是前世他所學內家拳招式之中,也是十分陰毒的招數。
賈珍受得一拳,就是悶哼一聲,只覺眼一麻,倒也不覺有異,還要開口罵人,卻被賈珩又是一拳擊在胃部,只覺胃部湧起酸水,面部五官扭曲,涕泗橫
,威脅叫罵的話登時一句也説不出。
“兄長,我們帶他至京兆衙門,要快!”賈珩沉聲説道。
董遷點了點頭,沉聲道:“那個小廝,我剛剛已綁了,一併拿了送至京兆衙門,讓許大人一起審問。”説着,就去捆綁賈珍。
而這邊的動靜,終於也引起了水月庵中住持靜虛以及尼姑的注意,提着燈籠出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