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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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對他而言,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忠順王現在估計最恨的就是他,他也早想死這老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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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不祥之人迴廊之上,兩道人影一前一後站立着,又是一陣沉默。
妙玉將一雙晶瑩明眸怔怔投向少年,清泠如碎玉的聲音有着微不可察的顫抖,“這些……你從哪兒知道呢?”賈珩面平靜,看向明眸中隱有晶瑩閃爍的妙玉,道:“原來也無意挑起你的傷心事,只是來歷不明的人進了府中,我總要查一查。”説着,遞過去一方手帕。
妙玉玉容微震,着那雙温和的目光,懵懵然伸手接過。
賈珩轉身看向青牆之外,語氣沒有再如方才極具壓迫,而是略有幾分緩和,沉
道:“你父因開罪忠順王府而遭禍事,而忠順王其人與我多有爭執,你在府中也聽過一些,所以你在府中避禍,我並不反對。”妙玉抿了抿
,聞言,凝眸看向那負手而立的少年。
賈珩道:“同樣,你和四妹妹相,我並無異議,但我希望你能為一位良師益友。”兩個
情乖僻、冷漠的人,在一起抱團取暖,時間一長,就往偏狹處想。
賈珩説完,也不再繼續説。
妙玉凝眸看着那側對着自己的少年,在心頭品着少年話,沉默不語。
彼時,暮四合,及至申末時分,晚霞染紅的天際,如墨蒼穹漸漸蠶食着夕光,只有細弱微光落於大地,映照在那聳立如峯的眉骨、高
如柱的鼻樑上。
而少年稜角分明的半邊面龐,浮浮沉沉於蒼茫陰影中,為其蒙上一層靜謐、神秘的氣韻,恍若一尊雕塑。
妙玉柳葉細眉之下的眸光,清晰倒映着那峻刻的面龐,忽覺一顆心漏了半拍,連忙拿起手帕,輕輕擦着臉頰的淚痕,過了會兒,手帕在手中輕輕絞動着。
以其潔癖,何曾用過旁人手帕,還是一男子之物。
“我會時常開導於她。”妙玉緘默少頃,容回覆平靜,聲音如碎玉
泉,清澈悦耳,想了想,又是補充了一句:“讓她往開闊處想。”賈珩聞言,轉頭看向妙玉,淡淡笑道:“若如此,就有勞妙玉師太了。”妙玉輕輕抿了抿粉
,聽着師太之稱,對上那少年寡淡、清冷的笑意,眸光微垂,道:“我父親他……”説到最後,
言又止,卻也不知如何開口。
賈珩沉片刻,道:“過往之事,等妙玉姑娘想説了再説不遲。”妙玉之父——蘇州織造常進如果説為官清廉,兩袖清風,他也不敢斷言。
畢竟,單看妙玉所用茶具擺設,就可見其家資底藴,其中妙玉有一言對寶玉説綠歟鬥,“這是俗器?不是我説狂話,只怕你們家裏也未必找的出這麼一個俗器來。”當然,也可能是妙玉家累世名宦,多有積蓄,也未可知。
賈珩道:“若無旁事,我先告辭了。”妙玉“嗯”了一聲,目送着那少年轉身沿着迴廊離去,一直消失在月亮門附近。
只是想起方才與少年對話的一幕幕,貝齒緊緊咬着,一時間心頭羞惱與顫慄
織在一起,掌中的手帕已然攥緊……出水。
彼時,惜屋裏,入畫與小丫頭彩兒,正在一張雕花漆木桌上,擺着從後廚端來的飯菜,忽而奇怪地看向拿着手帕掩住臉,快步進入廂房的惜
,詫異喚道:“姑娘,你這是……”惜
也不理彩兒與入畫,快步跑進裏廂,趴在繡榻上,蒙上被子,輕聲
泣。
過了好一會兒,平復了心緒,起得身來,擦擦淚痕,若無其事。
“姑娘,該用飯了。”入畫低聲喚着,凝了凝眉,嘴翕動道:“姑娘……沒事兒吧?”
“我能有什麼事兒?”惜皺眉冷聲説着,坐在圓幾前,拿着筷子用着飯菜,輕聲道:“讓後廚明
做的飯菜,不要太寡淡了。”入畫聞言又驚又喜,説道:“姑娘我就説,正是長身子的時候,總吃太清淡的也不好,剛才得虧是珩大爺沒留下用飯,如是瞧見了,該發火了,上次雞蛋羹的事兒,姑娘忘了?”
“原是妙玉師父在,不想以葷腥氣衝撞了她。”惜柔聲説道。
卻説妙玉在迴廊處佇立了一會兒,心神恍惚,直到涼風寒氣下來,就覺得腿間有着異樣的不適,蹙了蹙秀眉,喚上小丫頭,去和惜打個招呼,回到自己所居院落。
自妙玉入住寧府之後,見其與惜投契,在秦可卿的吩咐下,在挨着惜
的院落另一座幽靜小院住下,時常往榮府與王夫人談論佛法。
軒室之內,燈火通明,妙玉端坐在廂房中,妙常髻下的玉容如霜,低頭看着佛經,一時卻靜不下心來,提前筆在黃表紙上,寫下一行娟秀的小字:“
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端詳出神,羊毫
筆的墨汁倏然落下,瞬間污了紙張,一如伊人身心。
“阿彌陀佛。”妙玉一叢彎彎睫掩下一抹慌亂與驚悸,放下
筆,輕輕道了一聲佛號,白皙如玉的臉蛋兒上顯出羞澀、茫然、困惑的複雜神
。
“師父所言靜待機緣……難道應在他身上嗎?”妙玉抬眸看向燭台,目中倒映着一簇跳動不定的燭火,心神不寧,就想為自己扶乩,卜上一卦。
“此刻心思不靜,也難以卜卦,待沐浴更衣,焚香禱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