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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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旁的小几上,茶盅冒着熱氣。

“姑娘,大爺過來了。”就在這時,彩屏從外間過來,面上帶笑説道。

正自餵食着兔子的惜,手下一頓,心底湧起一股欣喜。

將一張巴掌大小的清麗臉蛋兒抬起,柳葉細眉下的清眸徇聲望去,只見迴廊之下,一個身形頎長,面容沉靜的少年,不疾不徐走來。

妙玉聞言,同樣愣了下,將手中佛經放在膝蓋上,舉目眺望迴廊,目光定定看向那蟒服少年,蹙了蹙眉。

嗯,自上次與賈珩打機鋒落入下風之後,妙玉就像吵架之後,覺得自己當時沒有發揮好的人一樣,暗地裏覆盤,心底還想找回場子。

彼時,賈珩行至近前,看向已起得身來的惜,問道:“妹妹喂兔子呢?”惜拍了拍小手,將草屑拍掉,稚麗眉眼之間浮起淺淺的欣喜,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喚道:“珩大哥。”賈珩徇目而望,笑道:“這一對兒兔子,比送來時長肥了許多。”這時,入畫笑道:“大爺,我家姑娘閒來無事,就喂這對兒兔子,喜歡的不得了呢。”惜聞言,將粉嘟起,瞪了一眼入畫,須臾,捕捉到一道目光轉來,連忙將眸光低垂,如捉藏般。

賈珩看向惜,輕聲道:“也不能讓它們一直吃,別撐出病了。”

“嗯。”惜應了一聲。

賈珩説着,轉頭看向一旁坐在藤椅上的妙玉,問道:“師太也在?”妙玉聽到“師太”之稱,心頭就有煩躁生出,旋即壓下,放下佛經,起得身來,雙掌合十,道了一聲佛號,一張秀美、白膩的玉容,見着莊敬之:“貧尼見過賈爵爺。”賈珩上下打量了一眼妙玉,道:“妙玉師太在後院吃齋唸佛、參禪悟道,不想耳目倒也靈通。”妙玉抬起螓首,晶瑩明眸深處見着鋭利之芒,幽幽道:“紅塵囂囂,縱不留心,噪雜之音也往人耳裏鑽,擾人清靜。”她在惜這邊兒,豈能聽不到眼前人晉爵的消息?

賈珩“嗯”了一聲,打量着一身打扮非僧、非道、非俗的妙玉,徐徐道:“妙玉姑娘,許非風動,也非幡動,而是心動,也未可知。”妙玉聞言,心頭一跳,白膩臉頰微熱。

這登徒子……又是在相戲於她。

看着兩人湊在一起又有鬥嘴的趨勢,輕聲道:“珩大哥,還往屋裏敍話。”賈珩點了點頭,隨着惜進入廂房中。

而這時,妙玉面猶豫了下,拿着佛經,也跟了進去。

賈珩坐在小几旁,與惜寒暄着。

轉頭看着周圍的擺設,在一幅張懸於牆的圖畫前停了下來,只見蒼松之下,白兔一大一小,湊在一起啃食着石頭縫裏的一簇青草。

賈珩面上若有所思,轉眸看向惜,問道:“這是妹妹畫的?”惜目光落在那對兒兔子上,輕聲道:“閒來無事,畫着玩兒的。”賈珩笑了笑道:“畫的不錯,草木生於狹石之間,欣欣向榮,兔子潔白如玉,生動活潑,一青一白,四妹妹是這個意思?”我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別讓你們帶壞了?這其實是神潔癖。

聞言,心湖蕩起圈圈漣漪,輕輕“嗯”了一聲。

賈珩也沒繼續這個話題,問道:“天香樓請了戲班子,妹妹怎麼沒去頑?”惜輕輕搖了搖頭,道:“不大喜歡聽鼓鑼錚鳴,覺得有些吵鬧。”與以往不同,這位傲嬌小蘿莉打開了一些心扉。

賈珩默然了下,瞥了一眼妙玉,凝眉道:“晨鐘暮鼓,木魚誦經……未必不吵鬧。”妙玉:“……”管她什麼事兒?

賈珩道:“其實,我也不大聽戲。”惜凝眸看向賈珩,藏在衣袖的手攥了攥,道:“聽人説,珩大哥寫了第二部的三國話本,我原看了第一部……”賈珩道:“就在我書房裏,回頭讓人拿給妹妹看。”妙玉這時,轉身吩咐着丫頭去準備茶水,而後過了會兒,説道:“珩大爺,飲茶。”説着,端了兩個茶盅,遞給賈珩和惜

賈珩接過玉盅,嗅了下茶湯,輕輕品了一口,放在一旁。

妙玉目光一瞬步移地看着對面的少年,似隨口問道:“珩大爺以為這茶如何?”

“甘甜清冽,正好解渴。”賈珩面頓了頓,徐徐道。

妙玉默然片刻,問道:“珩大爺可知是何水而煮?”賈珩久懶得猜,隨口道:“以妙玉姑娘所好,風霜雨雪,大抵如此。”妙玉:“???”風霜雨雪,一時還真不能説錯,可為何話裏帶着一股譏諷之意?

以她所好?大抵如此?

想了想,語氣清冷道:“這是四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了梅花上的雪所煮,存了下不捨得吃。”惜看着鬥嘴的二人,眉眼彎彎成月牙兒,輕聲道:“珩大哥,這茶先前我向妙玉師傅求着,她都不捨得讓我吃。”妙玉道:“原先未到開甕之時,如提前飲用,反而有礙茶湯口味。”賈珩點了點頭,道:“白雲在天,明月在地,焚香煮茗,閲偈翻經,俗念都捐,塵心頓盡,妙玉師太為方外之士,自非我等世俗中人可比。”妙玉容微滯,品着意味雋永的話,再看那少年,眸光熠熠,心思莫名。

賈珩説完也沒再理妙玉,看向惜,問道:“妹妹最近飲食可還周全?”惜回道:“周全妥當,勞珩大哥掛念了。”賈珩抿了一口茶湯,道:“過幾天要聽戲,妹妹若是空暇,可以多往天香樓走走,於院中久居,轉圜方寸之地,也對身子不好。”這幾天他着實沒怎麼見惜出來玩兒,想來是喜安靜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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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刺破妙玉的面紗廂房之中,不知何時,獸籠中的薰香與冰綃已經燃起,幾縷清煙鳥鳥,一股安神寧意的香氣,瀰漫開來。

賈珩有所覺,轉眸瞥了一眼妙玉,正見妙玉挽起袖子,現出一節白如藕的手臂,薰籠中點起的檀香,分明是其人手筆。

似正應着他方才焚香品茗之語。

另外一邊兒,聽完賈珩之言,惜清麗小臉上現出思索之,俏聲道:“那我明天去看看。”賈珩端起茶盅,抿了一口,道:“等過幾天,不太忙的話,我教妹妹騎馬吧。”惜眸光閃了閃,也有幾分動心,輕聲道:“先前聽雲姐姐和三姐姐她們談起過,好像有趣的,但我想着別摔到了,也不是鬧着玩兒的。”賈珩抿了一口清茶,笑了笑,説道:“有我看着,不會讓你摔着的,再説這種事情都是小馬過河,你試過就知道了。”

“小馬過河?”惜詫異,喃喃着,思忖着這詞的意思。

賈珩卻是想起這個前世七八歲小孩兒都知道的故事,在此方世界並不存在,就簡單敍説了一遍。

小馬過河的故事,還是有意思的。

妙玉聽着賈珩講述,一張白膩如玉的臉蛋兒上現出思索之

眨了眨眼睛,俏聲道:“珩大哥的意思是,嘗試一番才知深淺。”賈珩面頓了下,笑了笑道:“嗯,你可以這麼理解。”妙玉在一旁聽着二人敍話,抿了一口茶湯,默然不語。

賈珩這邊兒與惜品茗敍話。

心智早,談吐清雅,完全不能以小孩子視之。

山水橫拖千里外,樓台高起五雲中。

園修月光輝裏,景奪文章造化功。

這是元省親時,惜所寫之詩。

這能叫小孩子?

還有各種遁入空門之語,縱是後世大人都説不出來。

當然,賈珩與惜幾乎默契地不提賈珍。

忽而開口道:“珩大哥,平時都讀什麼書?我想尋兩本書看。”賈珩笑道:“你不看佛經了?”被那雙温煦目光上下打量着,尤其是帶着親暱語氣的話語打趣,惜心頭微顫,清麗臉頰浮起紅暈,道:“我有段子不看佛經了,反而尋着話本解悶兒,將珩大哥的三國話本第一部讀完了。”賈珩轉眸看了一眼書架,皺眉道:“那裏好像還有幾本?”惜隨着賈珩的目光望去,心下一慌,忙道:“那是妙玉師傅的。”妙玉:“???”賈珩笑了笑,問道:“你喜歡看話本?”入畫笑着接話道:“大爺,我家姑娘這幾天都尋話本來看,大爺所着的三國話本,姑娘都看了有兩遍了呢。”賈珩看向略有幾分不好意思的傲嬌小蘿莉,輕笑道:“那這麼一説,我可要趕快將第二部寫出來才是了。”惜不由展顏一笑,連忙意識到什麼,垂下螓首來,心跳得厲害。

賈珩端起茶盅,思量着。

他發現惜還是喜歡聽故事的。

或者説,就沒有人不愛聽故事,這是人類的求知慾和好奇心所致。

賈珩想了想,着惜的目光,敍道:“市面上的話本,也沒什麼可推薦的,泥沙俱下,稂莠不齊,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其實,用故事作教育啓蒙是最好不過,起少女對美好愛情的幻想,應該就不會再生出遁空避世之念。

當然,不能講《紅樓夢》。

聞言,心頭還真有些好奇,脆聲問道:“什麼故事?”賈珩整理着思緒、言辭,道:“其實是一個仙俠故事。”猶豫了下,究竟是講《仙劍奇俠傳》還是講《誅仙》,最終還是選擇講後者。

神仙之説,古往今來,口口相傳,甚至佛經都講了一堆佛祖、菩薩施展偉力、普渡世人的故事,所以也不存在超越惜個人認知界限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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