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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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嘆道:“這就對了,一家子還是要和和氣氣的,大丫頭,你等會兒也過去,和珩哥兒説説,讓他心頭千萬別置氣。”元輕笑道:“老祖宗,珩弟他不是那般人。”賈政臉上也有幾分輕鬆,道:“母親,子鈺賢德之名,神京鹹知,怎麼會因着這點兒小事兒而生仇氣,再説剛才也沒發着什麼火,我看他對大丫頭都是當親姐姐來看的。”元
聞言“嗯”了一聲,心頭多少有些羞。
親姐姐嗎?
賈母忽而問道:“大丫頭,他平裏是怎麼對你的?”元
柔聲道:“珩弟對我很好啊,珩弟和晉陽長公主在東城做着生意,現在都是由我管着賬簿。”王夫人一聽這話,心頭一動,看向一旁的元
。
賈母也被説得有些好奇,問道:“也不知是多大的營生,一年得多少利銀?”元解釋道:“一月一兩萬兩的利銀,採購什麼的,或是用銀,都由我來支取的。”賈母一聽這話,愈是新奇,道:“你也能支取着銀子?”元
明眸瑩潤如水,輕聲道:“嗯,珩弟他很信我的。”事實上,元
哪怕管着賈珩旗下產業的財務收支,可一舉一動,怎麼瞞過晉陽長公主的耳目,這自然不會繞過賈珩去。
這倒不是賈珩信不信得過元的問題,而是財務監督之制,是長久防範之策。
可僅僅是將這種財務權限授予一個年華剛及雙十的女子,這種信任程度,也足以讓元為之
動莫名。
賈母笑道:“那他有沒有給你發月例?”這話自是説笑話。
元輕聲道:“有的,一月二十兩呢。”説到最後,心頭不由一跳。
以往還不覺,這二十兩月例,怎麼和當家太太的月例銀子一般無二?
賈母笑道:“寶玉她娘,你聽聽,珩哥兒説不虧待大丫頭,還就不虧待着,咱們娘兩個,也才二十兩的月例,當然不是説就缺這幾兩銀子使,難為他一番心思。”王夫人聞言,面稍頓,目中憤鬱之氣稍稍散了一些。
不管是那位珩大爺是在做面子工夫,還是真心實意對她家大丫頭好。
那位珩大爺,都不能委屈了大丫頭。
薛姨媽笑着湊趣道:“大姑娘在公主府為才人贊善,原是體面的不得了,不想還有銀子拿。”心道,她都想讓她家姑娘到公主府為才人贊善了,當然不是衝着銀子去,而是可以順勢接觸天潢貴胄。
經過賈母與薛姨媽的敲邊鼓,王夫人心頭煩悶緩解許多。
賈母轉而看向元,笑了笑道:“大丫頭,你也往東府去罷,別讓珩哥兒還有她媳婦兒等急了。”元
點頭應是,説着,也向着寧國府而去。
楚王府,內書房楚王坐在一張圖紋靜美的紅木條案後,手持筆,伏案凝神書寫,而隔着幾架屏風的西窗下,一着紅裙、一着青裙,一戴金釵步搖的女子,隔着一方棋坪就坐。
紅裙女子云鬢高挽,膚若凝脂,氣若幽蘭,額前以銀飾瓔珞彎成弧月之形,額頭正中暗釦着一方翡翠玉,塗着玫瑰眼影的睡鳳眼,稍有幾分凌厲之,此刻手中捏着一顆黑
棋子。
而對面的青裙女子,端莊嫺靜,兩道細眉猶似柳葉,明眸柔波瀲灩,望着黑白縱橫的棋坪,手拿白棋子舉棋不定,舉手投足間無聲散發着一股書卷氣。
楚王妃甄晴催促道:“該妹妹了。”柳妃凝了凝秀眉,將棋子放在一旁的棋盒中,輕笑道:“姐姐棋力過人,妹妹遠遠不及,甘拜下風。”甄妃嘴角噙起一絲笑意,道:“妹妹這就認輸了?”柳妃搖了搖頭道:“二十九步之後也要一敗塗地,下與不下都是一樣。”甄妃將黑棋子放在一旁的棋盒中,瑩潤玉容上略有幾分興致索然:“我們的王爺,就這還説妹妹棋藝過人呢。”這話説得其實有着幾分揶揄。
甄晴為楚王正妃,情自來驕橫,當初柳妃入門就沒少着甄妃刁難。
甄妃之所以有如此底氣,是因為甄妃之父為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應嘉。
陳漢在江南之地的江寧、杭州、蘇州三地,皆設織造局,以便貢奉宮中絲綢織品,由欽差體仁院總裁總攬其事,官居正二品,直接與內務府接洽,不屬兩江總督轄治。
柳妃道:“王爺不大下棋,對妾身棋藝高低有着誤判也是有的。”顯然對甄妃的強勢,早已習慣而至逆來順受。
“也是,王爺最近棋藝愈發生疏了。”甄妃笑了笑,道:“説來等過了年,正好賈家妹妹過了門,多了個撫琴的,我們姐妹於琴樂聲中對弈,倒也別有一番雅趣。”這話説得幾視元為侍女般,但這恰恰甄家女的自傲之處。
她甄家雖不是公侯之家,但公侯千金進了門,也要為側妃。
柳妃卻抿了抿,一時未應。
正在二人説話,楚王也離座起身,繞過屏風,笑道:“兩位愛妃説什麼呢。”甄妃笑道:“自是在説賈家姑娘過門的事兒。”提及此事,楚王笑意淡了幾分,道:“唉,孤也是……”
“王爺不用向臣妾解釋。”甄妃擺了擺手,笑道:“臣妾可不是妒婦。”為了來的皇后之位,她願意容忍一時,拉攏賈家,等過了門,總有她的手段。
然而就在這時,忽地書房外傳來丫鬟稟告聲:“王爺,王妃,甄嬤嬤回來了。”楚王聞言,心頭一喜,但臉還保持着矜持,道:“必是喜信傳來了,讓她進來。”不多時,甄嬤嬤入得書房小廳,
上楚王期待中帶着幾分審視的目光,心頭不由“咯噔”一下。
她可沒什麼好信。
“嬤嬤,賈家這麼説?”楚王問道。
作為悉甄嬤嬤神態變幻的甄妃,蹙了蹙眉,睡鳳眼不
閃過一抹冷
。
難道事情不順利?
甄嬤嬤苦着臉道:“老身慚愧,未能玉成好事,賈家太夫人説要等雲麾將軍回府商量,而恰逢雲麾將軍帶着賈家大姑娘回府,雲麾將軍來到榮慶堂,直言不同意這門親事……”説着,將先前榮慶堂之所歷所見,一五一十,事無鉅細,和盤托出。
當聽着賈珩説出,“趨嫡母宮中,而為隨侍女宮容貌所動”之語時,楚王面倏變,心底凜然而生一股寒意。
這若是傳揚出去,外人該如何議論他?
“他真是這麼説孤的?”楚王凝眉問道。
甄嬤嬤道:“當時賈家的人都聽着,老身不敢撒謊。”楚王踱着步子,面上蒙上陰霾,一時有些頭疼。
甄妃卻冷哼一聲,妍美臉蛋兒上現出一抹譏誚:“這雲麾將軍倒是言辭犀利。”楚王:“……”瞥了一眼甄妃,暗道,你究竟是哪一夥的?
甄妃道:“王爺,看來是這賈珩看出了王爺的打算,這才予以反對,不知接下來王爺還打算怎麼做?”她讓自家嬤嬤幫着説親,已將大婦姿態展示夠了,但最終仍未能玉成好事,那就是天意使然,這就不能怪她擅妒了。
楚王面明晦不定,道:“此事容孤思量思量。”看着楚王神情凝重,甄嬤嬤低聲道:“王爺,我看那賈家二太太似是十分合意。”楚王凝了凝眉,問道:“榮國太夫人還有賈政呢?”
“説他們家先商量商量。”甄嬤嬤搖了搖頭道。
楚王旋即失望。
甄妃冷笑道:“這多半是託詞了。”楚王嘆了一口氣,道:“罷了,此事先這樣吧。”接下來不是與賈家聯姻,而是怎麼消除這件事兒的影響,若是落在父皇耳中……
楚王心頭不由生出懊惱。
本想出其不意,造成既成事實,但現在卻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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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天香樓諸釵聚宴看着楚王面變幻,神情懊惱,甄妃凝了凝眉,睡鳳眼眯成一線。
她丈夫的子就是這樣,做事前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然後沒有收到預計效果,又百般懊惱、患得患失。
這個子……
可也讓她得以獨寵後院,只能説有利有弊。
“王爺,這賈家拉攏不得就拉攏不得吧,王爺大可不必苦惱。”甄妃勸了一句。
一旁的柳妃粉輕啓,勸
道:“王爺,來
方長,不用急於一時。”楚王凝了凝眉,目中不乏憂慮之
,道:“此事恐怕還沒有這般容易過去,賈珩若是將此事透
於父皇,該如何是好?”甄妃道:“王爺多慮了,臣妾猜這賈珩斷不會陳奏於父皇。”
“哦?”楚王看向甄妃,面現不解。
甄妃道:“此舉有離間天家親情之嫌,再説王爺納賈家女遭拒,想來父皇心思也頗為矛盾,賈珩此舉,倒像是看不上天家了。”楚王道:“晴兒所言不無道理,但賈珩此人不能以常理度之,方才你也聽到了,這似是擺出一副和孤撕破臉的架勢,再説父皇……未必事後不知。”事情成了還不覺,一旦事情不成,楚王后怕之念頓起。
原本就有賭的成分。
成了,這風險就冒得值得,但沒成,這風險就有些不想承擔了。
甄妃凝了凝眉,道:“那王爺準備怎麼辦?”楚王憂心忡忡道:“孤尋廖先生還有馮先生,看接下來怎麼應對。”甄妃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只能如此罷。”她倒是想成為眼前男人的賢內助,幫着出謀劃策,但眼前男人並不信她才智。
柳妃在一旁靜靜看着愁眉緊鎖的楚王,臉上也有幾分關切,她素知王爺心懷騰雲之志,但她的家族勢單力薄,只能在士林名聲上與之增益,旁得兵權什麼的,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