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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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抱琴進入廂房,手裏拿着幾本書,關切問道:“姑娘,怎麼這般慌慌張張的。”元明眸閃過一抹慌亂,沒有多想,連忙道:“剛才在後花園見到一條蛇。”

“蛇?”抱琴蹙了蹙眉,臉上現出一抹驚慌,道:“姑娘可曾嚇到沒有。”元也覺得撒謊,尤其是大冬天的哪有蛇,垂眸,解釋道:“倒沒嚇着,許是冬眠的蛇鑽裏了。”抱琴忙道:“姑娘沒事兒就好。”元過了一會兒,坐在牀榻上,身子實在不大利,忍着心頭羞意,若無其事道:“抱琴,準備一些熱水,我要沐浴更衣。”抱琴應了一聲,然後忙碌去了。

而及至未申之,賈珩沐浴之後,也換上一身衣裳,然後神清氣地離了長公主府,向着錦衣府而去。

北鎮撫司在錦衣衞士的恭聲中,賈珩大步進入官廳,落座在一張紅木書案後,準備處置公務,忽地想起什麼,就着人喚了曲朗進入官廳,問道:“烏進孝怎麼説?”先前,賈珩讓曲朗帶着烏進孝以及莊客去了鎮撫司,以曲朗之心,自是明白賈珩的用意,就吩咐錦衣衞士分別詢問了烏進孝父子以及莊客。

這一詢問,因為沒有提前串聯口供,當然就對不上,前後不一,漏百出。

單單説當初賈珍之所以折賣莊子,是因為莊子收成不好,可莊子的年成好不好,烏進孝帶來的莊客能不知道?

再加上折賣莊子之時的易細節,更是事無俱細,一一詢問。

自古以來,從來都是欺上容易瞞下難,一下子比對,就多有出入不實之處。

錦衣府中人都是提訊的高手,一通詢問,本沒廢多少功夫,就窮追不捨,將其查了個底掉兒。

曲朗拱手道:“大人,這是烏進孝等一應莊客的言辭筆錄。”説着,自身後一位錦衣校尉手中接來簿冊,遞給賈珩。

曲朗補充説道:“烏進孝對上下其手,併寧府產業之事,並不承認,都督看現在是否以刑訊提問?”因為沒有得到賈珩之前的首肯,曲朗也不好擅自行事,只是採取初步詢問手段,並未對烏進孝施以刑訊手段。

賈珩接過詢問筆錄,靜靜翻閲着,只見其上記載了烏進孝是如何虛報災事,並予以剋扣的底細,雖只冰山一角,但也觸目驚心。

賈珩面微凝,沉聲道:“提訊烏進孝,拷問詳情。”曲朗點頭稱是,然後吩咐着錦衣校尉傳令去了。

對這等家奴侵佔主家財貨之事,賈珩已不像一開始還需要對這種事親自過問,身為錦衣府都督,只需要將查問的意思傳達下去,自有人予以調查。

賈珩又拿起書案上的情報彙總,翻閲着,主要是南省金陵之地的情報。

其上記載着金陵體仁院總裁甄家老太君不久前過八十大壽,兩江總督等藩臬府司,州縣道台登門慶賀的盛況,其上甚至連哪位官員送了何禮,都記述詳備,如在眼前。

“甄家之門庭若市,車馬絡繹盛況,尤在賈家之上。”賈珩凝眉思忖着。

將手中的簿冊放在一旁,賈珩轉而又拿起一卷題為揚州的簿冊,翻閲着其上記述。

“户部侍郎梁元,入揚州之後,兩次受邀至商汪壽祺家中赴宴,接受揚州瘦馬,右僉都御史於德規勸之,梁元退回,私下有怨懟之言。”賈珩皺眉思忖着,“於梁二人南下查案,還未查出什麼緣由不説,這梁元竟受了鹽商的拉攏?”繼續往下看簿冊,基本就是揚州臘月初八第二次召集鹽官、鹽商舉行鹽務除弊會議,但最終結果仍是不了了之。

“看這架勢,進展不太順利。”就在賈珩研判着揚州的鹽務整頓局勢之時,而刑房中,烏進孝面灰敗,被幾個錦衣力士反剪雙手,押到周圍光線昏暗、環境濕的囚牢中。

“你們要做什麼?”烏進孝看着擺放俱全的刑具,身子哆嗦不停,忙問道。

一個身材略胖,面帶橫的錦衣校尉,三角眼兇光閃爍,獰笑一聲道:“老東西,騙取主家財產都騙到錦衣府都督頭上了,你膽子夠肥啊!帶上來,扒了他的貂裘襖!”頓時幾個錦衣力士應諾一聲,架起烏進孝就往刑架上抬去,已然嚇得亡魂大冒、體若篩糠。

“説吧,你是怎麼串通商賈,將寧府麾下的莊子折賣的?”錦衣校尉手中拿着幾竹籤子,笑問道。

見烏進孝目現恐懼之,嘴哆嗦着説不出話來。

他不就是偷了幾個莊子,就投入詔獄問,這至於嗎?

而另外一間刑房中,錦衣校尉同樣拷問着烏進孝的兒子烏南,隨着慘叫聲響起,烏進孝一家對寧國府下面莊子的侵案情漸漸浮出水面。

而賈珩在官廳中,一直翻閲着情報,直到下午,正要起身離開,忽地書吏再報,曲千户來了。

“大人,都招了。”曲朗一進官廳,就即刻説道。

“這麼快?”賈珩放下手中的書冊,問道:“烏進孝父子怎麼説?”曲朗道:“大人,據烏進孝父子招供,這些年一共陸陸續續侵佔了寧府六處莊田,通過虛報受災、欺騙寧國府的賈珍折賣莊子,然後與購買商賈裏應外合,通過親戚代管,實際烏家暗中把持,這是口供,還請大人過目。”賈珩目光微冷,寒聲道:“六個莊田?還真是貪得無厭、慾壑難填。”轉而又問道:“他弟弟還管着榮府的莊田,可有類似之事,你讓人問了罷?”

“烏進孝之子受刑不過,全主動待了,其叔父烏進敬,據有榮府五處莊子,兩兄弟聯手做局,共同侵寧榮二府公中財貨。”曲朗稟告道。

賈珩這時也低頭“刷刷”翻閲着烏進孝父子的口供,沉聲道:“對這些蛀蟲、白蟻,命人嚴加訊問,不僅要將侵莊子的來龍去脈理順,還要將其其他罪行詢問清楚,他們既如此膽大包天,身上説不得就揹着人命官司。”曲朗抱拳道:“是,大人。”賈珩點了點頭,擺了擺手道:“去忙罷。”説着,也不多言,繼續翻閲着錦衣府諸司遞來的諸省情報彙總。

一直待到傍晚時分,暮沉沉,賈珩方從錦衣府返回寧國府,只是剛到儀門,就聽到小廝稟告,薛蟠在前廳相候。

賈珩步入前廳,抬眸看向薛蟠,薛蟠明顯已經痊癒,一見賈珩,大臉盤上見着笑意,起身相,道:“珩表兄,你可算回來了。”賈珩面淡淡,問道:“文龍這是身子好一些了。”薛蟠“憨厚”的笑了笑,道:“託珩表兄的福,身子已大好了,只是留了箭疤。”説到最後,薛蟠臉上也有幾分煩惱愁悶。

疤痕偏偏留在那個地方,真特孃的倒黴透頂,以後去尋樂子,再讓那些窯姐兒問着,他薛大爺的臉往哪擱?

賈珩道:“好好調養,應無大礙。”薛蟠笑道:“還要多謝珩表兄出手相援,不然我這趟都回不來了。”薛蟠打量着對面身着蟒服,氣質英武難言的少年,笑道:“珩大哥,前個兒,你和妹妹説到梨香院赴宴。”

“嗯,這就準備換身衣裳去。”賈珩語氣不冷不淡,説道。

薛蟠早已習慣了對面少年的“威嚴肅重”,笑道:“珩表兄,這親戚親裏,又不是旁的外人,現在去就行的,妹妹和我媽等了一會兒了。”暗道,這身團紋繡蟒的袍服,看着倒真是真威風八面。

賈珩想了想,道:“也行罷。”説着,與薛蟠前往梨香院。

梨香院薛姨媽正和寶釵張羅着酒菜,菜餚自不是廚子現坐的,薛家在京中原就有酒樓,吩咐包了一桌,着人送了來。

見着外間已掌起了燈火,仍不見薛蟠回來,薛姨媽看向一旁的寶釵,凝眉道:“乖囡,這珩哥兒不會不來了吧?”因着賈珩總是以公務不來,薛姨媽心頭也有些犯嘀咕。

寶釵此刻着織金綢料棉襖,大紅小襖,下着石青棉裙,臉蛋兒肌膚瑩潤,輕聲道:“媽,珩大哥説今天過來,今天自是會過來的。”薛姨媽嘆了一口氣,道:“我許在想,會不會珩哥兒膩煩了咱們,畢竟三番五次麻煩着?”寶釵挽起袖口的纖纖素手,雪白如藕,從鶯兒手裏接過一個酒壺,放在桌案上,聞言接話道:“珩大哥是個心寬廣的,媽覺得了不得的難事,在他眼裏也就一句話的小事兒,怎麼會放在心上呢?”薛姨媽聽了這番開解之語,心下轉而一寬,笑道:“我想着也是,否則也不會送你一對兒兔子。”寶釵:“……”好端端的提及兔子做什麼?

薛姨媽笑着看了一眼寶釵,道:“珩哥兒也是有意思,不送什麼衣物服飾,倒是送着兔子,聽説一人發了一對兒,今個兒寶玉見着了,還説也要一對兒呢。”原來今天上午,寶玉過來府上尋寶釵頑,看到了寶釵與鶯兒喂着兔子,就問起來緣由,也想要一對兒。

不過薛姨媽這話原就帶着試探。

寶釵抿了抿粉,語氣平靜道:“尋常金銀器物,首飾衣物,不説咱們不缺,倒也俗了一些,這等寵物才顯着兄弟姊妹親近呢。”送首飾,怎麼也不會給她送着。

“乖女兒説的是。”薛姨媽眉眼間笑意溢,欣喜道:“珩哥兒雖看着面冷的,但其實是個體貼、謹細的人。”寶釵聞言,翠羽眉下的水潤杏眸波光閃了閃,“嗯”了一聲。

心湖不由盪漾起那道英武、拔的身影,心底不由幽幽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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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薛蟠:珩表兄,有眼光梨香院廊檐下的燈籠隨風而動,賈珩與薛蟠進入廂房之中。

一見賈珩,薛姨媽笑道:“珩哥兒,今個兒可算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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