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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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先前在榮慶堂,從頭到尾也都是史鼎自説自話,最終落得尷尬的境地,也沒鬧得臉紅脖子

這次用飯,原是給賈母的面子,畢竟是史家頭一次來,他作為賈家族長,不見見也説不過去。

不過,他心底奉行着一個主張,這次宴飲只當親戚之間的尋常應酬,不作任何政治允諾。

眾人説話之間,紛紛落座,一邊聽着評彈,一邊説笑着,觥籌錯,氣氛漸漸熱烈起來。

因臨近過年,都在提着年節之事,偶爾説説京中趣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酒至微醺,史鼎終究沒有忍住,臉頰紅撲撲,笑道:“世侄,你和兵部的李大學士共事,可知浩兒這次回京中候缺兒,兵部那邊兒是什麼意思?”見史鼎再次提及自家兒子候缺一事,賈珩面沉靜依舊,輕聲説道:“武官銓選,向來由兵部文官主事,我也不好逾越過問。”別説不幫史浩,就是要幫,也需得知其為人、才幹,否則胡亂推薦,如果出了紕漏,在兵部那裏也不好看。

而且他幫着史家活動,這一幕落在武英殿大學士李瓚眼中,大搞裙帶關係?

正值年後接掌京營的空檔,如何好沒事兒找事兒?

至於借調到五城兵馬司,後續更是麻煩多多,在自己手底下,怎麼使喚合適?

史鼎見賈珩又是推搪,面變了變,嘆了一口氣,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説什麼。

然而,卻聽史浩笑着接過話頭,道:“父親,兒子等兵部候缺兒題升也是一樣的,現在京營用人之際,想來總有地方安置的吧。”賈珩聞言,倒不由高看了一眼史浩。

不管這人能為如何,起碼姿態擺的很正。

當然,史浩與他就是同輩,也沒有什麼長輩的譜兒來擺。

賈璉許是喝多了酒,臉頰紅潤,道:“兵部現在候缺兒題升也不大容易,有個孫紹祖的世,幾個月前求到父親頭上到兵部解説,差遣現在還沒落定。”賈珩聽到孫紹祖之名,眸光微冷,暗道,要不要將這廝調到手下炮製?

而賈璉此言一出,史鼎臉倏變,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悶酒。

賈政在一旁看着,沉道:“珩哥兒,你現與李大學士共事,能否往兵部説上一説,往京營謀個差事。”終究是不忍親戚吃閉門羹,而且在賈政眼中,忠靖侯才幹尚可。

史鼎也將一雙期待的目光投向賈珩。

既不許在五城兵馬司任職,那去京營為將也不是不行?

京營十二團營,總有差遣的吧?

賈珩搖了搖頭,説道:“京營現在裁汰軍將,去蕪存菁,於外調將校,尚需考核,審慎收攏將校,如是史兄弟想要入京營為將,可耐心等待,檔案都會進入考察。”賈政詫異道:“不知誰來主考此事?”賈珩道:“李大學士總領,具體細務由我主持。”史鼎:“……”説來説去,還不是你來主事?

賈史王薛四大家族,原本同氣連枝,你既用事,提攜一下同族,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事實上,賈家的軍中基就在京營,雖因後繼無人為王子騰接掌,但賈珩異軍突起,如今逐漸掌控京營,不僅落在史家眼裏,就是在一些軍將看來,也沒什麼驚異。

哪怕是李瓚也覺得讓賈珩這等年未及弱冠的少年來接管,似也沒有什麼不妥。

否則,能力出眾的人多了去了,真找不來接掌京營的人?

這就是賈珩這個賈族族長名頭帶來的底藴效應,説起來虛無縹緲,但偏偏在潛移默化中發揮作用。

賈政打了個圓場,道:“史大哥,既京營正值整頓,不大接受遷調武將,那再過一段時間也不遲。”史鼎心頭雖有些鬱悶,但也不好多説什麼。

賈珩這時也給了一些希望,道:“等年後,京營會逐漸補齊空額,兵部的武將案牒也會開始審議。”彼時,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事實上主導京營整訓,在選將任將的話語權上會重許多,而不是現在,還需向李瓚建議。

史鼎聞言,雖覺得的是搪之辭,但臉也好看許多,想了想,轉而問道:“世侄,我有意謀個差遣,為君分憂,不知賢侄可有建議?”賈珩沉片刻,道:“史世伯為國家公侯,榮祿奉養,如要領兵為國效力,可向聖上陳情,以世伯的資歷,到五軍都督府任職也好,到邊關為將也罷,都是足夠的。”

“如是出鎮地方呢。”史鼎眸光微動,不死心問道。

史鼎之所以心心念念要外放,自是因為京中好缺兒已滿,與其去五軍都督府幹個無所事事的都督僉事,倒不如外放地方。

以他的超品之階……

最好的差遣,就是在地方為督撫,出鎮一方,封疆大吏,威風八面。

賈珩瞥了一眼史鼎,心思電轉,就猜出其想法,道:“明年,朝廷將在北境用兵,史世伯可向聖上上疏。”其實有些不大看得上史鼎的手段、能為,但就怕比,比起賈赦,這史鼎還是要強一些的。

賈政點了點頭,道:“子鈺所言甚是,北虜虎視眈眈,正是武勳效命,報效社稷之時。”史鼎皺了皺眉,道:“我聽到一些風聲,年後李大學士將要出鎮河北,但河北之地直面胡虜,我離開軍中已久,於領兵之事多有生疏,貿然北向,只怕誤了國家大事。”幽州苦寒之地,還要和東虜對陣廝殺,況北疆有守土之責,一旦有着閃失,後果不堪設想,那裏就是個火坑。

賈珩舉起酒盅,心頭也有幾分失望,道:“那就不好辦了,世伯賦閒在家有一二年,若想放外省督撫,除非有閣臣舉薦,天子屬意。”眾人飲罷酒,賈珩並不多留,遂返回寧國府。

一夜無話。

,一早兒,賈珩起牀後,領着大隊扈從,先去往京營督導營兵演。

及至午時,則前往晉陽長公主府上。

他這幾天的行程安排基本就是,上午京營督軍,下午五城兵馬司或錦衣府處置公務,中午或者傍晚去一趟晉陽長公主府上,用午飯或晚飯,夜不留宿。

晉陽長公主府廂房之中,屏風後的羅漢牀上,晉陽長公主正在與元相對而坐,小几上擺放着一摞藍皮賬簿,兩人原本談論着最近在東城一些鋪子的賬簿收支,説着説着,就提到了過年。

晉陽長公主凝眸看着雪顏玉膚的少女,心頭也有幾分讚賞,眼前少女心思聰慧、情淑婉,説話辦事,落落大方,謹慎仔細。

看着對面豔光照人的麗人,未嘗沒有同

這位大漢長公主,雍容華貴、端莊嫺靜,身上不見一絲一毫天潢貴胄的傲氣,待人接物也讓人如沐風。

晉陽長公主眉眼之中笑意溢,輕聲道:“元,這幾天就過年了,本宮想着你需得回去走訪親戚,也不用一直在這兒侍奉着。”元妍美玉容上笑意温婉,道:“多謝殿下,待小年那天再回去不遲。”晉陽長公主螓首點了點,道:“那也行。”就在這時,一個嬤嬤從外間而來,道:“殿下,雲麾將軍來了。”晉陽長公主美眸之中喜漸鬱,但臉上神卻不顯分毫:“憐雪,你引領他過來。”只是一聲“他”,還是有着一些端倪。

憐雪應了一聲,賈珩去了。

輕笑道:“年前幾天核銷賬目,珩弟倒是過來得勤。”這話本意是示着兩家親近的湊趣之言。

然而晉陽長公主心中有鬼,説者無心,聽者有意,白膩臉頰上悄然浮起兩片紅暈,塗着玫紅眼影的美眸也有幾分不自然:“是啊,許是子鈺年前公務少了一些。”這幾天,賈珩往長公主府裏來得頗勤,都是打着過來看元核銷賬簿的名頭。

故而元雖覺得賈珩與晉陽長公主過從甚密,但只因為二人私甚篤,倒也不疑有他。

但這顯然持續不了多久,就在元眼皮子下,總有一天會發現。

不多時,身形拔、劍眉朗目的少年,大步入得帳中,向着晉陽公主拱手道:“殿下。”一旁輕柔如水的聲音響起,“珩弟。”

“大姐姐。”賈珩目光温煦地看向一旁的元,喚了一聲。

此刻,元着一身淡黃裙裝,雲堆翠髻,粉面朱,細細柳葉眉下,明眸熠熠,一張白膩如雪的豐潤臉蛋兒,笑意盈盈。

這時,晉陽長公主語笑嫣然道:“子鈺這是從哪兒過來?用過飯了沒?”賈珩看向晉陽長公主,見着麗人豔冶、明媚一如桃蕊的玉容,道:“剛從京營過來,還未用過飯,殿下和大姐姐呢?”晉陽長公主道:“説着過年的事兒,還沒來得及用飯呢……憐雪,吩咐後廚,去準備午飯。”憐雪應了一聲,吩咐嬤嬤去了。

明眸晶光溢,靜靜看着那少年,輕笑道:“珩弟,家裏這兩天還好吧?”賈珩道:“一切都好,還有幾天,就過年了,説來這還是大姐姐出宮以後,過得第一個年呢。”晉陽長公主淺笑盈盈地看着“姐弟”二人話着家常,玉容恬美。

方桃譬李的臉蛋兒上,笑意愈盛,道:“正是呢,記得上一次在宮外過年,都有十來年了,這趟回來過年,意義不同。”晉陽長公主笑道:“過年之時,一大家子也能好好團聚。”念及此處,看了一眼那正襟危坐的少年,暗道,今年對她何嘗不是意義不同,只是過年之時,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來?

似察覺到麗人眼神藴藏的莫名意味,賈珩與其目光相接,一切盡在不言中。

過了一會兒,有嬤嬤、丫鬟送上菜餚,眾人來到一旁小廳,落座敍話。

用罷午飯,元情知賈珩與晉陽長公主有話要説,遂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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