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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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珩凝了凝眉,目光微動,問道:“岳丈大人的意思是,這裏還有工部侍郎潘秉義之事?”秦業面凝重,沉聲道:“恐怕還不止,康陵監造,由內務府會同工部屯田清吏司主持,而後者受內務府的掣肘,只負責瑣碎事務,而户部下撥的銀子,卻是直接送到工部的,這上上下下,不會只有一個內務府從中獲利。”監修皇陵屬於國之大事,户部自要撥銀給工部,但因為皇陵監造的特殊,皇帝又會命內務府主導。

但兩方實際各有制約,有點兒如建造與監理之間的關係。

換言之,如果忠順王上下其手,中飽私囊,那工部作為核驗方以及撥銀方,不可能毫無覺察。

賈珩道:“岳丈大人的意思是,這裏牽涉到工部與户部?”秦業點了點頭,道:“户、工兩部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得利銀,子鈺若要從中做文章,還是要慎重為好,我這些年監修官衙,就見着不少同僚、下屬從中牟利,若於大局無礙,倒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風氣使然,只能和光同塵。”秦業家境清寒,在工部為官,自己雖然不貪,但也見過不少亂象。

賈珩道:“岳丈大人放心,我會慎重的。”他目前蒐集的罪證,只是忠順王在建造、採購端上的虛作假,而貪墨工款以及同夥,罪證寥寥。

而一旦發動,就是要動搖户部以及工部兩衙的官吏。

“此事需要提前做好預案,否則動不了忠順王不説,再惹上户、工兩部……”賈珩心念電轉,卻不由想起了都察院年後換總憲一事,心頭瞬間有了計較,“可以借許廬這把快刀。”賈珩轉而也不再和秦業提及,改換另外一件事兒相詢,道:“岳丈大人,可卿前説過在慈恩寺求姻緣籤一事,小婿有一事縈繞心頭已久,還請岳丈大人解惑。”秦業面詫異,問道:“子鈺請言。”賈珩道:“當初家母是因為什麼和岳丈簽下婚書的?”此事,他私下問過蔡嬸,甚至暗中調查了秦業的仕途路線,也沒發現出什麼不尋常。

秦業默然了下,問道:“你是説婚書之事?此事説來話長了。”賈珩做洗耳恭聽之狀,道:“願聞其詳。”秦業面上現出回憶之,道:“你應知,可卿是我從養生堂抱來的吧?”賈珩點了點頭,道:“可卿與我提及過此事。”秦業道:“可卿幼時體弱多病,有一次急症去尋大夫,大夫束手無策,這時恰好碰到你娘和你爹,你娘似通歧黃之道,看出可卿病症,拿了幾丸藥,救好了可卿,當時我千恩萬謝,要送金謝,但你母親執意不收,最終要和我訂下了這門娃娃親,我當時就答應下來,後來此身調養得當,最終得了鍾兒,也沒少賴你母親診療開藥之故。”賈珩默然片刻,“我娘通歧黃之術?”秦業詫異道:“你不知道?”賈珩面現思索,從前身記憶搜索而言,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兒。

他從小沒有尋過郎中,而且也沒生過什麼大病,縱使有病,都是前身母親幫着抓藥。

暗道,可能需問問蔡嬸了。

賈珩默然了下,再次問道:“可卿她在養生堂之前,可有親人?”

“我也不知。”秦業搖了搖頭,又續道:“養生堂內原都是棄嬰,由京中富商以及官府資助。”説着,凝眉看向賈珩道:“但那家養生堂,在十幾年前的元宵節,堂裏工吏吃多了酒,打翻燭台走了水,一場大火燒沒了。”聽着走水二字,賈珩面幽沉,心頭已是疑雲重重。

他隱隱覺得這裏十分不尋常。

有心想用錦衣府的力量調查,但又擔心觸碰到一些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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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可卿:前幾天,回家都很晚……(可卿加料IF版)賈珩出了書房,重又回到花廳。

他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秦業在隱瞞着他一些事情。

十幾年前能讓人諱莫如深的事情,也只能是廢太子以及趙王的宮廷政變,但如説秦可卿是廢太子或是趙王遺孤,似乎……

但從秦業的履歷而看,似乎也沒有廢太子的痕跡。

“夫君?”見賈珩失神,秦可卿喚道。

賈珩點了點頭,迴轉神思,看着嬌豔無端的玉人,心頭輕輕嘆了一口氣。

之後,夫二人在廳中用罷午飯,與秦業説了向大慈恩寺進香之事,得其應允,然後帶着秦可卿則出了秦宅,乘上馬車,一併向着大慈恩寺而去。

長安城,晉昌坊大慈恩寺作為在長安城內的佛寺,修建得莊嚴、壯麗,且來往便利,香火鼎盛。

只是因為數九寒天的臘月時節,冷風呼嘯,前往大慈恩寺的路上,人煙稀少。

賈珩與秦可卿乘上一輛馬車,在嬤嬤、丫鬟以及小廝的簇擁下,駛入寺廟。

殿中主持法明已提前得了消息,從方丈禪房出而來,在廊檐下與賈珩攀談着。

坐落於城南的大慈恩寺,對管領神京治安的五城兵馬司主事人,自不敢怠慢。

大雄寶殿內,秦可卿雙掌合十,跪在蒲團之上,朝着供案後的佛像禱祝着,寶珠、瑞珠以及幾位嬤嬤在兩側靜靜候着。

賈珩這會兒,打量着一身黃袈裟的和尚,面頓了頓,隨口問道:“法明方丈,年關臨近,進香的人多嗎?”法明和尚聞聽詢問,蒼老面容上掛着淡淡笑意,道:“阿彌陀佛,慈恩天下,敬天法祖,臨近年關,香客忙着族中祭祖事宜,香火自是稀落了許多。”賈珩聽着方丈之言,暗道,這法明和尚倒有意思。

二人的對話,頗有一種,生意怎麼樣?生意不怎麼行的既視

賈珩壓下心頭的古怪,眺望着大慈恩寺巍然矗立的大雁塔,慨道:“貴寺香火鼎盛,冠絕三輔,自唐至今,革故鼎新,不知幾朝幾代,貴寺數百年不改其森嚴氣象。”哪怕不喜佛學,但也不得不為這見證用時髦的話説,眼前建築都是勞動人民的智慧結晶,見證了歷史的滄桑鉅變。

法明和尚也眺望着大雁塔,道:“阿彌陀佛,歲歲年年花相似,年年歲歲人不同,敝寺雖歷數百年秋風雨,但也屢被戰火,只是我佛慈悲,幸甚護佑得佛法不絕。”賈珩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就在兩人説話之時,忽地一個和尚神自石階匆匆而上,近前,單掌立起,道:“方丈,忠順王爺領着府上女眷上山禮佛來了,還吩咐説封了寺,不讓外人進出,驚擾了女眷。”賈珩目光微凝,一時怔怔。

暗道,還真是冤家路窄,他好不容易忙裏偷閒,陪着可卿進寺上香,竟碰到忠順王帶着家眷進香。

不過轉念一想,臨近年底,忠順王領着女眷上山祈福拜佛,似也屬平常中事,只是這位王爺言語之間,似要清場。

賈珩轉頭看向法明,見其神訝然,因問道:“貴寺於這種事,以往是如何應對?”大慈恩寺作為神京有名的寺廟,接待過不少達官顯貴。

法明遲疑了下,蒼聲道:“以往都是先將貴客接入禪房,再不接受寺外新來香客,以為貴客騰出場地。”賈珩想了想,説道:“那照此而理就是。”他並不想於這種小事兒上和忠順王再鬧出什麼衝突,平白擾亂了心情。

這和上次馬市與其子相爭不同,那時,他是有意在咸寧公主面前做人情。

法明應了一聲,正要下山。

不多時,山門處再次上來一個和尚,臉上已帶着急惶之,道:“方丈,忠順王領着親眷、已經登山,忠順王府長史要見方丈。”法明眉頭皺了皺,瘦眉下的目光中湧起為難之,轉而看向賈珩,道:“雲麾將軍,老衲失陪。”賈珩道:“方丈,若有麻煩,可回來尋我。”自是有些擔心法明抵擋不住來自忠順王府的壓力。

他等會還要帶着可卿,前往大雁塔觀景。

“多謝雲麾將軍。”法明道了謝,快步下去。

此刻,忠順王府長史已邁過大慈恩寺高高的門檻,領着幾個王府小廝,站在廊檐下侍奉着忠順王。

一身蟒袍袞服的忠順王,坐在隨着馬車車隊帶來的一張太師椅上,品着香茶,愛妾魏氏作陪,不遠處三頂青泥轎子中坐着三位包括吳妃在內的三位側妃。

周方,由忠順王府的一位戴姓典軍,領着一個總旗的衞士,於四周持刀警戒。

值得一提的是,明天正是吳妃之子,輔國將軍陳鋭從五城兵馬司放歸之期。

忠順王頜下蓄着的灰白短鬚,隨風微微晃動着,手中端着冒着騰騰熱氣的茶盅,臉鐵青道:“這法明是越來越無禮了,孤踏臨此地,他未及相不説,就讓孤在冷風中相候。”

“王爺,消消氣。”魏氏着一身絳衣裙,外披貂裘氅,金釵別於葱鬱雲鬢之間,一張嬌媚、姝麗的臉蛋兒,笑意盈盈。

忠順王冷哼一聲,神不豫。

過了一會兒,王府周長史自法堂過來,近得忠順王前,低聲道:“王爺,法明方丈下來了。”不多時,就遠遠見着一個老和尚,在幾個和尚的簇擁下,下得山來。

“阿彌陀佛,貧僧見過王爺。”法明立定忠順王之前,雙掌合十,施了一禮。

忠順王目光冷冽,盯向法明,喝問道:“法明大師,緣何遲來?”法明面從容,道:“王爺還請恕罪,貧僧方才在招待一位香客,王爺此間尚冷,還請至禪房一敍。”

“孤與王妃至此進香,法明大師可曾讓人清場?”忠順王問道。

法明雙掌合十,道:“回稟王爺,山上尚有香客進香,但王妃進香之時,寶殿四周已屏退閒雜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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