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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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順王爺冷笑道:“你倒沒説錯,這就是衝着本王來的,五城兵馬司現在由賈家管着,這是成心在給本王找不痛快!”吳妃憤憤道:“賈家欺人太甚!王爺,妾身這就往宮裏告他一狀!”忠順王爺擺了擺手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這小兒正得皇兄的器重,讓他管着京營,去宮裏也動不得他分毫。”其實,不僅是賈珩覺得忠順王棘手,忠順王未嘗不覺得賈珩棘手。
甚至可以説,之所以忠順王最近使出一些小絆子,就是因為京營由賈珩管着之後,覺到危機
近。
吳妃急聲道:“那王爺,鋭兒怎麼辦啊?”忠順王爺面澹漠,冷聲道:“來人,喚周長史!”不多時,一箇中等身量,頜下蓄着黑
短鬚的中年男人,步入閣樓廳中,朝忠順王爺行了一禮,“王爺,您吩咐。”忠順王爺神情陰沉,道:“你去五城兵馬司,將鋭兒帶出來,告訴五城兵馬司的官吏,任憑宗室犯了何等樣的罪過,也應由宗人府處置,五城兵馬司無權羈押、提訊宗室子弟!”由宗人府提訊、羈押,而如今掌握宗人府之諸般大權的,恰恰就是忠順王本人。
那長史拱手應了一聲,徑直往五城兵馬司去了。
五城兵馬司東城指揮謝再義坐在官廳中的條案後,翻閲着公文。
這位東城指揮,明就將卸任,前往京營升任遊擊將軍。
這是當初賈珩所允諾之事,也算是酬勞前平定立威營變亂,守得神京城安寧之功。
謝再義與一旁的副指揮閻立,説道:“忠順王府的小王爺,着人好好看守着,別出了差池。”閻立點了點頭,道:“已經準備了單獨的牢房,兄弟們瞪大眼睛都盯着呢。”謝再義拿起手中的公文繼續翻閲。
閻立皺了皺眉,遲疑道:“只怕忠順王府會派人來施壓。”謝再義沉聲道:“雲麾説關他十四天,一天就不能少,明天本官離任後,記住,誰來求情也不好使!”閻立面一肅,沉聲道:“卑職明白。”
“指揮大人,忠順王府上的長史來了。”忽然,外間兵丁進入官廳稟告。
謝再義冷笑一聲,道:“來得還真快,讓他進來!”不多時,一個着正五品官袍,頭戴烏紗帽的中年官吏,領着幾個隨從,昂首闊步進入司務廳。
王府長史周順,目光冷冷看向坐在條案之後的謝再義,問道:“閣下就是東城指揮?”謝再義端起茶盅,呷了一口茶,吹了下茶沫子,説道:“本官就是東城指揮,你是何人?”周順臉陰沉,冷聲道:“本官王府長史周順,官居正五品,爾不過區區六品指揮,還敢倨坐衙堂,眼中可有上官?”在以往,五城兵馬司各分司,在他面前連站直
説話的資格都沒有,這東城指揮竟如此跋扈?
謝再義抬眸,打量了一眼周順,道:“周長史,本官擔守備神京東城治安之責,干係重大,需得坐衙視事,周長史要是擺上官的官威,還是往別處去擺罷!”王府屬官而已。
周順臉變幻,壓着心頭翻湧的怒火,冷聲道:“本官正告五城兵馬司,爾等無權拿捕鎮國將軍,速速放人!”謝再義放下茶盅,冷聲道:“周長史是不是來錯地方了?東城兵馬司擔緝捕寇盜重任,此間從未有鎮國將軍,只有一違背治安條例的囚徒而已。”周順怔了下,道:“治安條例?”一旁的孔目道:“周長史,管領五城兵馬司的雲麾將軍,受皇命督察神京治安,集律學大家,擬製而成的一部律例,以為靖綏治安可依之法。”説着,吩咐身後的書辦,道:“將治安條例副本,給周長史看看。”周順接過一份簿冊,只見扉頁上赫然寫着治安條例四個大字,掀開第一頁,蓋着五城兵馬司的官印。
周順看得煩躁,合上簿冊,看向上首的謝再義,喝問道:“五城兵馬司是不放小王爺了?”謝再義只是喝茶,冷哼一聲,本不理。
那孔目道:“周長史還是沒明白,這不是放不放的事兒,白紙黑字的律例條文,用過大印,若是違背,置大漢法度於何地?周長史不若回去慢慢等,貴府公子羈押之期為十四天,等時間一到,就出來了。”周順目光明晦不定,不死心道:“宗室縱然有罪,也該宗人府以律處斷,五城兵馬司逾權了。”謝再義道:“我五城兵馬司管領神京治安,對一切妨礙治安者,有羈押之權,周長史若有疑問,可問問雲麾,聖上降得聖旨。”周順心頭一沉,讓他去問賈珩?開什麼玩笑?
謝再義拿起公文,垂頭看着,道:“周長史若無旁事,先回去耐心等着罷,本官還要處置公務。”説着,不等周順多言,沉聲道:“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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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人之相識,貴在相知忠順王府“喀嚓!!!”手中的茶盅被棄置於地,砸得粉碎。
此刻,戲台上的琪官等一眾戲子,早已聽到動靜,停了咿咿呀呀之聲。
聽完王府長史所言,忠順王怒極反笑,目兇光,道:“好一個東城指揮,好一個賈家!本王為天子之兄,都不被他們放在眼裏!”側妃吳氏這會兒也被忠順王兇狠的表情嚇着,苦鬧之聲為之一滯,弱弱説道:“王爺,鋭兒現在被關在大牢,需得趕緊救出來啊。”忠順王臉
變幻,壓下心頭翻湧的怒火,思索着其中利害,沉聲道:“讓鋭兒先吃半月苦,本王另有計較。”吳妃:“……”你什麼都不做,方才那麼憤怒做什麼?
吳妃道:“王爺,不若往宮裏稟告聖上,妾身就不信,聖上任由旁人欺負咱家鋭兒。”忠順王冷聲道:“賈珩小兒前幾天才得了一個彩頭兒,風頭正盛,聖上還要倚重於他,不好輕動。”若能動賈珩,早就直接動了,而不是先動薛家,出一口中惡氣,順便試探一下賈家的反應。
就在這時,一個小廝從外間進來,站在樑柱幃幔旁,向着周長史使眼,分明是有事。
周長史出得廳中,附耳聽那小廝所言,臉變了變,返身稟告道:“王爺,讓人往東城牢裏打探出的消息,小王爺是和咸寧公主爭買一匹馬,雲麾將軍隨着咸寧公主一同來的,不由分説就將小王爺拿了起來。”吳妃驚聲道:“王爺,這裏面怎麼還有咸寧的事兒?”忠順王同樣面
驚
,須臾,道:“鋭兒怎麼這般胡鬧!”這下子,縱然是到宮裏告狀也沒法告狀了。
周長史眼珠骨碌碌轉了下,道:“王爺,下官不知有一言當講不當講。”
“講。”忠順王冷聲道。
周長史道:“下官以為,將小王爺拘押起來,只怕是賈家的警告,小王爺和咸寧公主雖有爭執,但也不至於就將人投到大牢,賈家小題大做,順便還賣了宮裏一個好兒,王爺就算尋到宮裏,無濟於事不説,還可能引來龍顏不悦。”忠順王聞言,面現思索,看向一旁的吳妃,道:“賈家小兒得了機會,在向本王呲牙,這是想讓本王在聖上身前討嫌,本王偏偏不上他的當。”不久前,他就得了消息,他花了不少心思才有了一些情的仇良,竟是被髮配到了北平,而幕後黑手就是賈珩小兒!
周長史沉道:“王爺,賈史王薛四家向來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經兵亂之事,王家半死不活,賈家聲勢大漲,賈王兩家雖為着京營兵權有裂痕,但兩家仍是鬥而不破,而且看這架勢,賈家似乎也不打算放棄薛、王兩家羽翼。”四大家族,以賈家最為勢大,但因為自代化、代善二人以後,賈家後繼無人,軍中勢力只能讓王家承接。
而前不久的京營變亂,王下賈上,在忠順王一方眼中,倒更像是兩家的內鬥。
忠順王搖了搖頭道:“此言差矣,原本王家蒸蒸上,現在王子騰棄置不用,而原現衰敗之相的賈家,卻異軍突起,兩家怎麼可能和好如初?賈王兩家再無聯合可能,至於薛家,在一旁搖旗吶喊尚可,無礙大局。”周長史道:“王爺,下官以為,賈家需得避其鋒芒,等他出錯,大凡做事就會得罪人
如那王子騰,前
何其勢大,轉眼之間,就差點兒闖下塌天之禍來。”忠順王目光陰冷,道:“本王就是這個意思,讓他再多蹦躂幾天,不過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孤讓你搜集的賈家族人罪證,可有眉目?”説來有趣,忠順王幾乎和賈珩想到了一塊兒,都在蒐集對方的黑材料。
只是賈珩剛至宦海,為官時尚淺,也難有什麼罪證可言。
周長史道:“賈雲麾的沒有,但榮府的承爵人賈赦,喜歡收集古董字畫,金銀器玩,這些年依仗榮國公府的權勢,沒少幹強買強賣的勾當。”忠順王搖了搖頭,説道:“僅僅這些還徹底動搖不了賈家,況且,據孤所知,賈赦與賈珩小兒原有齟齬,孤縱是將賈赦送進去,也傷不了賈珩小兒一汗
,反而趁了賈珩小兒的意。”賈家人依仗權勢,欺負尋常百姓之家,聖上雖怒,但頂多訓斥一番。
“你再讓人繼續找賈珩小兒的錯漏。”忠順王冷聲道。
周長史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
回頭再説賈珩這邊兒,在晉陽長公主府上陪着長公主母女與咸寧公主一同用罷午飯,已是未初。
李嬋月領着咸寧公主去自家閨房説話,賈珩則與晉陽長公主入得內書房議事。
賈珩與晉陽長公主隔着一方小几,相對而坐,几案上放着東城送來的上月賬簿。
“上月的利銀前到皇兄那裏,皇兄很是高興,宮裏內監解送到內帑裏。”晉陽長公主將翻閲的賬簿輕輕闔上,輕聲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