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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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這邊兒也沒什麼挑三揀四的,主要是不能選着子大烈的馬,畢竟是給探和湘雲來騎。

咸寧公主道:“先生,我瞧着這兩匹馬就還可,只是會不會有些矮了。”先前從賈珩敍述之中,已有幾分猜測,多半是為着家中弟弟、妹妹購買,但也不知多大年歲。

賈珩笑了笑,道:“不矮,這個高度正合適。”不論是探,還是湘雲,身子骨還未徹底長開,就是這種小馬駒比較合適。

孫雲在一旁説道:“公子,這馬看着還好,雖品種不算上乘,但速度不會太快,耐力也尚可。”賈珩道:“只要不是劣馬就行,速度不要太快,温馴一些比較好。”孫雲笑着應着,轉而問着那馬倌,馬的習以及平時料食等情形,那馬倌一一回答。

孫雲而後説道:“公子,這兩匹馬應是同出於一母馬。”賈珩道:“那就這兩匹罷,再看看其他幾家。”孫雲笑着應了聲,説道:“那這兩匹先留着。”賈珩這邊兒又和咸寧公主,出了馬欄,接着在孫雲的帶領下,陸陸續續又逛了三四家,仍未為咸寧公主尋到心儀的馬匹。

而賈珩也看了不少小馬駒,攏共定購了三匹。

咸寧公主心頭有些失望,説道:“先生,只怕東市裏是沒有大宛馬了,實在不行,退而求其次,尋伊犁馬吧。”孫雲道:“小姐莫急,再往前面看看,還有好幾家。”賈珩也勸道:“汗血寶馬,原就可遇不可求。”咸寧公主點了點頭,三人説話間,又進入了一家鋪子。

鋪子東家見到孫雲,也上前打着招呼,問及來意,那東家笑道:“孫兄來得正好,前不久得了一匹大宛良駒,夜照玉獅子,還未得及出手。”咸寧公主聞言,轉頭看向賈珩,見其微笑點了點頭,目中不由現出喜,上前正要開口。

忽地外間一道帶着幾分輕笑的聲音響起,“掌櫃的,且慢!那匹夜照玉獅子,本公子要了!”説話間,從外間走來一個外罩貂皮裘氅,內着錦袍,麪皮白淨,身形消瘦的青年公子,在四五個隨從的相伴下,進入鋪子中。

賈珩皺了皺眉,循聲而望,打量了眼青年公子,嗯,不認識。

但一旁的咸寧公主凝了凝秀眉,目光清冷地看向那青年公子,語氣淡漠道:“二堂兄?”青年公子聞言,倒是愣怔了下,轉頭看向咸寧公主,臉上漸漸爬上驚訝之,強笑了笑道:“咸寧妹妹你怎麼會在這裏?”青年不是旁人,正是忠順王的第二子陳鋭,剛及弱冠之齡,在京中也是飛鷹走狗、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

因聽説馬市上出現了一匹極為罕見大宛良駒,就帶着隨從過來看看。

賈珩不認識忠順王之子,忠順王之子同樣不認得賈珩。

咸寧公主玉容清冷,乜了一眼陳鋭,道:“後天是三哥兒的生兒,我購得良駒以作賀禮,看上了這匹大宛良駒,準備購買,堂兄不會和我爭吧?”陳鋭輕笑一聲,道:“妹妹這話説的,這等良駒,千載難逢,自是價高者得,豈好輕讓?再説大宛良駒脾暴烈,三弟他身份貴重,可謂千金之軀,若再騎不好,給衝撞着了,可不是鬧着玩兒的。”若是魏王在此,他或許還忌憚幾分,但眼前之人不過是端容貴妃的女兒,可沒什麼好謙讓着的。

其實,同是陳漢皇室,咸寧公主雖然為公主,但也難説用公主身份去壓迫忠順王爺二子。

因為這更像是叔伯兄弟姊妹之間的拌嘴衝突,並非以晚輩身份衝撞長輩,不可能動輒就就擺身份,以目無尊卑的名義懲戒。

就連漢景帝與吳王太子吵鬧,也都是一棋盤子拍死吳王太子劉賢,倒沒説上來就論君臣。

咸寧公主凝了凝秀眉,冷聲道:“如論先來後到,也是我等先來,堂兄想要求購,也需等我們看了馬匹不要以後,再作計較才是。”陳鋭笑了笑,道:“妹妹這説法不對吧,你們並未進去看馬,我們幾乎是同時來到,再説這馬駒,為兄可是聽下人説了,才特意過來重金求購的。”説着,緊緊盯着那掌櫃,笑了笑道:“這位東家,你説是吧?”那掌櫃面遲疑了下,而在這時,陳鋭身後的一箇中年常隨,冷哼一聲道:“這是忠順王府的小王爺。”那掌櫃臉變幻,其實從這位公子的穿着打扮來看,就知非富即貴。

不想竟是忠順王府的人。

那麼這位女扮男裝的千金,與其兄妹相稱,想來也是宗室之女了。

這……誰也不好得罪。

那掌櫃倒也是明人,臉上現出討好的笑意,道:“這汗血寶馬十分難得,幾乎幾個月才在馬市上見得一匹,我們鋪子也是費了不少周折,才得了一匹,兩位貴人真是好眼光。”陳鋭皺了皺眉,問道:“你打算賣給誰?”那掌櫃微笑道:“大宛馬飼養不易,兩位貴人若是購得馬匹之後,當需得專人伺候才是。”那常隨沉喝問道:“你這大宛馬,究竟打算賣給誰?”掌櫃神情茫,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聲音,在視目光中,再次笑了笑。

一副馬科長.jpg的模樣。

故,氣氛一時僵持在原地。

而這時,賈珩沉聲道:“掌櫃的,既是我等先來,自是由我等先行看馬,不用管這些閒雜人等。”此言一出,眾人都看向賈珩。

咸寧公主同樣將一雙晶瑩妙目投向賈珩,嘴翕動了下,言又止。

“你是何人?”那中年常隨臉現怒,上前一步,喝問道。

陳鋭冷笑道:“咸寧妹妹,你這侍衞好生不懂禮數,我等兄妹説話,豈有他説話的份兒?”卻是將一旁身形頎長,氣質英武的賈珩當成了咸寧公主的隨從,以為是宮廷侍衞之

按着陳鋭等人所想,如咸寧公主這等貴人出行街市,豈能不帶侍衞?

咸寧公主顰了顰秀眉,看向一旁的賈珩,心頭有些無奈,説道:“先生,沒想到出宮後竟碰到這種事兒。”賈珩神情鄭重,朝咸寧公主拱了拱手,沉聲道:“神京城中,帝女竟被鼠輩所欺,是微臣之過。”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都是心頭一驚,面面相覷。

陳鋭與那常隨聞言,臉微變,但片刻之間,回覆正常,暗道,果是宮廷侍衞,許還是個小武官?

然而,卻見那面冷峻的少年,將冰寒的目光轉將過來,擲地有聲道:“本官,提點五城兵馬司指揮,東西兩市,市易售賣當按着先來後到的規矩。”

“我當是什麼阿貓阿狗,小小的五城兵馬指揮………”陳鋭冷笑一聲,譏諷説着,只是漸漸意識到不對。

五城兵馬司指揮,這怎麼聽着有些悉,最近是由誰管着五城兵馬司來着?

賈……

陳鋭臉一沉,看向對面的少年,目光深處湧起驚懼。

是他!

父王在家中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賈珩小兒!

賈珩沉聲道:“爾等好大的膽子,本官堂堂朝廷命官,奉聖上之命督察神京治安,豈容爾等污言穢語,蔑視朝廷威嚴!”對着一旁的孫雲道:“拿着這面令牌,讓附近駐守兵丁,即刻調來一個小旗!”東市之中自有五城兵馬司巡警司派來的檢丁駐守巡警所,緝捕盜賊,大約有二百人。

孫雲面變幻了下,上前接了令牌,連忙出了馬鋪,去尋巡警司的檢丁。

陳鋭臉微變,有些慌了神,急問道:“賈雲麾,你……你要做什麼?”身後四個小廝臉上同樣現出惶亂之

不大一會兒,“呼啦啦……”伴隨着急促的腳步聲,卻是來了一個總旗的五城兵馬司兵丁,由着一個百户領着,一見果是賈珩,小跑至前,拱手道:“卑職東城指揮麾下,百户喬正年,見過大人。”這下子,陳鋭明顯慌了神,臉難看,冷聲道:“賈雲麾,我犯了何罪?你們要拿我?”兵丁倒沒認出陳鋭身份,喝道:“官兵拿你自有拿你的道理!”賈珩面頓了下,深深看了一眼那兵丁,沉聲道:“辱罵朝廷命官,擾亂市易,尋釁滋事,按治安條例……”轉頭看向喬正年,道:“喬百户,你為此地巡警司主官,彼等按治安條例該如何處置?”看着那少年突然卡殼兒的有趣一幕,咸寧公主柳葉細眉之下的明眸眨了眨,原本有些鬱悶的心緒,都有些明媚起來。

賈珩神情倒是平靜。

這治安條例,原就是在他的授意下,五城兵馬司法曹以及通律學的文吏擬定的,他記得了一些罪名,具體條文誰記得住?

那喬正年朗聲道:“按着治安條例第三十二條,辱罵朝廷在京朝廷命官羈押七,貲銀五兩;第十八條,擾亂市易,貲徭三;第二十一條,尋釁滋事,羈押七。累計羈押十四天,貲銀五兩,貲徭三。”賈珩道:“按着律例羈押起來。”説着,目光冷冷地看向陳鋭等人。

“你們放肆!我是鎮國將軍,官居一品,你們誰敢拿我?”陳鋭面倏變,沉喝道。

陳漢典制,皇帝的兄弟,改封為二字親王以後,其子為世子,可繼承二字親王位,其餘諸子則為郡王。

但爵位在其父尚存時,大多不是一次封到位,不可能忠順王還沒薨,就給好幾個庶子郡王位,沒有這個道理,往往都是先由鎮國將軍、輔國將軍逐漸加封。

且能封鎮國將軍的還是嫡次子,如一般妾室所封,多降等為奉國將軍。

賈珩沉聲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別説你是王府庶子,就是王府世子,今觸犯朝廷律例,也需往大獄走一遭兒!來人,捆起來!”説着,揮了揮手,頓時五城兵馬司眾兵丁一擁而上,將陳鋭連同小廝全部按倒在地,用繩子捆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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