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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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秀美臉蛋兒頓時漲紅成透的蘋果一般,羞惱地看着自家孃親。

尤氏蹙了蹙眉,道:“娘,八字還沒一撇呢,就説這些,傳揚出去,平白讓人笑話。”尤老孃笑了笑,也不介意,轉而道:“我這趟來呢,就想問問你們兩個丫頭是什麼個主張?住在人家裏也不是個長遠之計,總得有個説法才是罷。”尤氏皺眉道:“能有什麼説法?二姐兒、三姐兒就是陪着我在這兒住幾天,再説人家剛娶親,縱然納妾,也需一二年的。”尤二姐柔聲道:“娘,女兒還想多伺候您幾年。”尤老孃撅了撅嘴,譏笑一聲道:“伺候為娘幾年,你天天呆在這兒,夢裏伺候我去?”尤二姐聞言,一張豔麗的臉蛋兒嫣紅如血,垂下螓首,不再言語了。

尤老孃道:“三丫頭呢,為娘倒是不擔心,也做不了她的主,但二丫頭,你若是有意呢,那指腹為婚的張華,趁早兒給人家多點兒銀子,退婚了事,若是沒意,再在這兒住着,仔細讓人説了閒話去。”尤二姐螓首微垂,鉸着手帕,支支吾吾道:“我……我……”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她再有意,人家沒意,不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尤老孃一見着自家女兒這幅模樣,眼珠子一轉,情知這是有意。

暗道,她就説嘛,那少年權貴,二姐兒怎麼可能不動心?

尤氏皺眉道:“我聽説那個張華,是個市井潑皮,吃喝嫖賭、惡習俱全,妹妹哪怕不許旁人,也斷不能被推到那等火坑裏去。”尤二姐聞言,臉微白。

是了,她這輩子豈能許給這種潑皮無賴?

“這就結了。”尤老孃攤了攤手,笑道:“那需儘快退婚,別到臨頭手忙腳亂的。”她來此,就是為着這件事兒,她兩個女兒,三姐兒還好説,説不得那天將那位珩大爺按倒在牀上都不奇怪。

但二姐兒,子柔弱,從小又給了人指腹為婚,需得把婚書拿回來,否則怎麼進寧府的門?

尤三姐凝了凝秀眉,眸子鋭利、清亮,問道:“張華家那邊兒,需得多少銀子才能瞭解那婚書?”

“我琢磨着至少得三五十兩銀子,這小子整天嫖賭,他老子都和他斷了關係,正打饑荒呢。”尤老孃也是個老江湖。

見幾人猶豫,低聲道:“趕緊料理了才是。”尤三姐卻有些信不過尤老孃,冷聲道:“誰知道你拿了銀子,去不去料理這件事兒?”尤老孃瞪眼道:“你妹妹的終身大事,我再糊塗,也不好糊不是。”好不容易釣個金龜婿,這哪好糊

尤氏想了想,柔聲道:“如是三五十兩銀子,我這些年還存一些體己,娘拿過去料理此事。”如按着原著,賈璉偷娶尤二姐,就給了張華父親二十兩銀子,完結了退婚手續。

只是後來鳳姐又尋了張華,再作攀纏,用來擺賈璉和尤二姐。

尤三姐眉頭緊蹙,道:“需得多備一些銀子才是,至少得一二百兩,將人嘴巴堵嚴實了,否則來不定再起什麼反覆。”她最是瞭解那些賭徒,説不得又來攀纏。

尤老孃遲疑道:“不妨讓珩哥兒來辦?”尤氏面微變,急聲道:“這事兒如何告訴他?”尤三姐道:“尋箇中人去説,探探口風,先看張家父子的意思。”反正她家二姐,不能嫁給這等嫖賭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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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原就是親姐妹來着榮國府幾輛馬車停在正門處,懸於廊檐下的燈籠,隨風發出喑啞之聲,這聲音落在從王子騰府上返回的榮府以及薛家女眷耳中,蕭索悲涼,恍若未逝。

領着寶玉下了馬車,見着臉蒼白如紙,一副魂不守舍模樣的自家弟弟,嘆道:“若知道,先前就不該讓你去了。”暗道,這回去之後,別做噩夢了才是。

心頭也不由想起讓牟尼院的尼姑過來唸經超度的事兒。

寶玉面鬱郁,嘆道:“舅舅家,唉……”分明是被方才在孃舅家見着王府“滿門忠烈”的慘狀,嚇出了心裏陰影。

一身素白羅裙,不施粉黛,讓這位少女多了幾分鉛華褪盡的淡雅氣韻,既是寬,又是教導道:“富貴榮華是福,家小平平安安何嘗不是福氣,大丈夫立身天地之間,不説大富大貴,起碼要護得住家小不為人欺。”寶玉面現茫,問道:“那舅舅呢?為何還……”元:“???”這讓她怎麼説,難道説自家孃舅不是男子漢大丈夫?

壓下心頭的紛亂思緒。

映着燭火燈光,少女臉上現出悵然。

之事,她又何嘗不受得心神衝擊?

試問,如果亂兵衝擊的是她榮府,又當如何?

雖得珩弟派人保護,可如是沒有珩弟呢,她榮寧二府,又當如何應對?

不能在家中陪着姊妹玩鬧了,需得幫着珩弟,不能什麼都讓他一個人應對。

既存此念,就打算尋賈珩。

另外一輛馬車上,薛姨媽與寶釵也在丫鬟、婆子的攙扶中下了馬車,寶釵容尚淡然依舊,而薛姨媽臉鬱郁,不言不語。

通過第三人敍述和親眼所見,官自是不同,白幡支起,哭聲震天,在那種悲愴氛圍染下,情緒很難不受得影響。

“如果不是蟠兒福大命大,只怕我家也……”薛姨媽念及此處,心底不由生出一股慶幸來,拉過一旁寶釵的手,聲音尚帶着幾分顫抖,道:“寶丫頭,這兵事可也太險了。”寶釵點了點頭。

她又何嘗不知,否則,來神京城這般久,一眼望去,寧榮二府,也就出了一個有能為的。

薛姨媽嘆了一口氣,道:“你哥哥還是好好做生意,對了,你等會兒去東府那邊兒問問皇商的事兒。”寶釵:“……”想了想,道:“媽,咱們也不能太催人了。”薛姨媽苦笑一聲道:“我又不是不知這個理兒,可是鋪子不等人。”寶釵心頭嘆了一口氣,道:“那我去看看。”而最後一輛馬車內,鳳姐與平兒在周瑞家的等一眾婆子、丫鬟的伺候下,從馬車上出來。

鳳姐其實還好一些,畢竟昨就已見過王家那副悽悽慘慘之狀,經過一夜,情緒平復許多,但心頭也難免唏噓。

眾人説話間,由丫鬟和婆子攙扶進入府中。

至於賈府爺們兒,尚在王家幫襯料理後事,就先讓這些女眷回來。

來到榮慶堂,賈母正等在堂中,下午時剛剛睡了一會兒,賈母倒也不困,對着一旁的鴛鴦問道:“什麼時辰了,鳳丫頭她們該回來了罷?”鴛鴦道:“看天,應差不離兒了。”賈母嘆了一口氣,道:“上一次這般亂,還是十來年頭裏,後來咱們家,再也沒往軍中送人了,就是不想再擔着這份兒險,但這險吧,我尋思着,一味避着,反而臨到頭上了。”李紈在一旁聽着,暗道,只怕不是不想擔着這份兒險,而是子孫後嗣,都不願往軍裏搏殺謀富貴了。

鴛鴦道:“老太太説得是,現在軍中是有大爺支撐着門户的,不比往了。”賈母面上帶着欣,説道:“是啊,珩哥兒是個有大能為的,孫子輩兒,除了寶玉,就數他最得我的心,他們兩個將來一武一文,對了,還有蘭兒。”説着看向李紈,臉上掛起慈祥的笑意,道:“蘭哥兒,最近學業、功課,可還跟得上吧。”李紈秀麗的玉容上現着笑意,這位孀居的少婦,頭戴一碧玉髮簪,垂下瓔珞,臉上不施粉黛,但因為底子好,那股淡雅、悽弱的未亡人風韻無聲溢,前鼓鼓囊囊,着賈母目光,輕聲道:“蘭兒他平時還是跟得上的。”她家蘭哥兒倒是勉強跟得上,但她快跟不上了。

這從國子監請來的講郎,學問非塾學的老師可比,佈置的功課她已經快輔導不了了。

想起自家兒子回來,對一些經義疑難,將自己問得張口結舌,李紈眉眼間也浮起一抹憂

“得想個法子才是,讓那講郎給蘭兒開開小灶才是。”李紈思量着,盤算着自己存得一些體己銀子,夠不夠得請那位珩大爺一個東道兒。

想起才不過幾月的光景,那個還向蘭兒借書的少年,如今已是賈族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想得深了,李紈心神就有幾分恍惚。

賈母這邊兒卻嘆道:“也不能讓蘭兒太累着了,珩哥兒的話説,勞逸結合。”李紈點了點頭,道:“老太太説的是。”這也是,她丈夫的前車之鑑。

幾人正説話間,婆子忽地進廳來報,寶二爺、璉二以及鳳姐、薛姨太太和寶姑娘過來了。

不多時,幾人進入榮慶堂中,臉上都沒有笑紋,面都見着慼慼然。

寶玉頭一個撲進賈母懷裏,喚道:“老祖宗。”賈母摟着寶玉的頭,心肝兒兒地叫起來。

而鳳姐、元、薛姨媽、寶釵紛紛落座。

寶釵靜靜見着“祖孫情深”的一幕,卻是想起自家母親先前所説的“金玉良緣”來,不由蹙了蹙眉,面怔怔,一旁鴛鴦親自奉上香茗,喚了聲。

寶釵擺了擺手,柔聲道:“謝鴛鴦姐姐,我不……還真有些渴了。”鴛鴦:“???”好在,寶釵接過茶盅,抿了一口。

鴛鴦暗道,許是累了一天,神思睏倦了罷。

賈母這邊兒,温言寬了寶玉幾句,轉頭問過幾人在王宅所遇所見,也唏噓不已。

“寶玉明個兒別去了,這麼小,沒經過這樣事兒,再嚇出個好歹來了。”賈母心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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