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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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是邢夫人這等當家太太,這事兒還有得救。
賈赦臉陰沉,怒氣衝衝,冷聲説道:“那個畜生,調戲我房裏一個未開臉大丫鬟秋桐!這個孽畜,我非打死他不可!”邢夫人冷哼一聲,道:“璉兒雖然混賬了一些,但也不能全怪他!他屋裏聽説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幾年過去,屋裏也不見個動靜,我雖膝下無子,但也不是那等善妒之人,大家子三房四妾的多了去了,偏璉兒就使不得?爺們兒房裏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能不像個偷吃的饞貓一樣,打起他老子跟前兒的大丫鬟主意,你倒是氣得給什麼似的,喊打喊殺!”賈赦冷哼一聲,怒罵道:“那個孽畜,他沒個能為,也敢亂伸狗爪子!”此言一出,賈珩目光深深,暗道,這夫
二人倒也不傻,合起來唱起了雙簧,共同遮掩此事。
但這種掩耳盜鈴的手段,雖然有些自欺欺人,但多少還是起到了一些遮羞布作用。
不過……秋桐?
嗯,這個還真是賈赦房裏的丫鬟,後來因為賈璉辦事得力,賜給了賈璉為妾。
只是賈赦夫二人雙簧唱得好,一旁的鳳姐那張瓜子臉蛋兒,卻蒼白如紙,心如錐扎,柳葉眉微微蹙起,丹鳳眼緊緊閉起,檀口微張着,幾是痛苦得不能呼
。
平兒和周瑞家的攙扶着鳳姐,看着賈赦和邢夫人,都是嘆了一口氣。
聰明人自是知道這是在一唱一和,禍水東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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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寶釵:説上文武雙全,倒也沒錯的。
賈母院裏,看着夫二人唱雙簧戲,賈珩面
澹然,也不戳破。
事實上,任憑賈赦和邢夫人百般遮掩,也是紙包不住火,然後大家心照不宣,這就沒必要戳破。
哪怕他用來打擊賈赦,也不會在這件事兒上發力,因為上不得枱面。
刨問底,追着不放,
本沒有必要,反而
得自己一身腥。
經此一事,賈赦在府中幾乎再沒有任何人望可言,明年過後,就差不多可以收網了。
不過邢夫人一直針對鳳姐,話語也有些不入耳。
賈珩沉片刻,道:“賈璉尋花問柳,非止一
,説來説去只是他好
如命,現在偷人都偷到父親房裏來了,這還能怪到他房裏人頭上?”邢夫人聞言,抬眸看了一眼賈珩,也是吃了不少虧,撇了撇嘴,竟是不敢頂回。
鳳姐聽着公道之語,抿了抿櫻,不知為何,心底的難受似乎緩解了一些。
賈珩道:“老太太就在屋裏,大老爺去和老太太進去分説罷。”清官難斷家務事。
對這場鬧劇,按説看笑話就好了,但他是族長,又不可能真的抱着膀子看笑話。
當然,存在不能太強,否則,就算把賈璉打一頓,賈赦會
他?鳳姐會
他?還是賈家會
他?
人家過一段時間,萬一又和好了,然後留下他原地坐蠟?
所以,分寸一定要把握的好。
賈赦冷哼一聲,也不多言,帶着邢夫人,望着榮慶堂而去。
此刻賈珩轉頭看向面現痛苦的鳳姐,見着往那張豔冶、明媚的少婦臉蛋兒,已是蒼白如紙,兩行清淚沿着臉頰無聲
淌。
其實,賈璉偷母也好,饞嘴兒也罷,如果有一個人是被“傷害至深”,那就是鳳姐。
“璉二的子,鳳嫂子也不是不知道,至於閒言碎語,不要太放在心上了。”賈珩想了想,寬
道。
鳳姐聞言,嬌軀一震,深深了一口氣,丹鳳眼中蓄着的淚水幾是奪眶而出,定定看向賈珩,伸手捂住臉哭道:“我這是造了什麼孽,讓他們這般對我啊……”平兒連忙在一旁勸着。
賈珩道:“賈璉雖未行那等禽獸不如之事,但家有家法,族有族規,鳳嫂子若心頭不快意,和老太太説一聲,該怎麼着就怎麼着吧。”鳳姐聞言,就只是哭着不説話,此刻顏面掃地,她還能怎麼着?
若是再揪着不放,豈不坐實了她婆婆的話?
都是她這“妒婦”的錯!
賈珩看着“痛不生”的鳳姐,默然片刻,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薛姨媽以及寶釵,道:“姨媽、表妹,文龍這個口無遮攔,咋咋唬唬的
病,你們也好好治治罷。”薛姨媽聞言,臉上現出苦笑:“珩哥兒,蟠兒他……唉……”寶釵拉了拉薛姨媽的袖子,凝睇看向對面的少年,輕聲道:“多謝珩表哥關心。”她剛剛旁觀者清,自是看到了這少年的處事風格,磊落灑
,舉重若輕。
縱是讓人打她兄長,也是有理有據,無可置喙。
賈珩點了點頭,捕捉到少女目光深處的,輕聲道:“妹妹和姨媽不怪我就是了。”其實,他有些不太喜歡寶釵喚他表哥,表哥這種稱呼都快被……金庸玩壞了。
至於寶釵會向他道謝,也算是意料之中,剛剛不給薛蟠兩個耳光,薛姨媽和寶釵二人都會陷入一種無比尷尬的境地。
至於剛來賈家,就撞上這麼一遭兒,會不會笑話賈家?
嗯,這都是薛蟠惹出的禍事,誰也別笑話誰。
薛姨媽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其中的關節,面上作之
,道:“珩哥兒,你方才教訓的對,文龍他沒什麼心眼兒,讓他吃吃苦頭也是好的。”賈珩面
澹然,卻沒有繼續接這話茬兒,道:“讓文龍去前面歇着罷,這個事兒也先這樣,姨媽和妹妹別往心裏去,先隨我進去。”薛蟠這時抬起大腦袋,一臉委屈之
。
賈珩擺了擺手,道:“領他出去。”待薛蟠離去,賈珩轉眸看了一眼臉蒼白的鳳姐,沉
片刻,道:“平兒,你要不先扶着鳳嫂子回房裏歇着?”鳳姐擺了擺手,面
頹然道:“我去見老祖宗。”賈珩也不堅持,當先而行。
幾個人説話間就是進得榮慶堂,一入廳中,就聽到賈母的惱罵聲傳來:“上樑不正下樑歪!混帳下的東西,你天天吃酒娶小老婆,往屋裏籠着這麼多丫鬟,被璉兒那個混帳惦記了,就給護食兒的狗一樣,幹出這等沒臉的事兒來!”賈赦被罵得狗血噴頭,緊緊低着頭,但不敢答話。
“你説璉兒現在怎麼辦?”賈母問道。
賈赦冷聲道:“我沒這個孽畜兒子!”賈母一砸枴杖,罵道:“我也沒你這個孽畜兒子!”賈赦:“……”王夫人和李紈在一旁連忙勸着。
賈母見賈珩和薛姨媽、寶釵以及鳳姐、平兒進來,就問道:“珩哥兒,你説現在怎麼辦?”賈珩神情默然,道:“看老太太的意思。”邢夫人話道:“要我説,秋桐一個沒開臉的丫鬟,給璉兒作妾就是了。”賈赦聞言,冷哼一聲。
鳳姐這會兒眼淚已經憋了回去,聞聽此言,心寒至極,面無表情道:“就聽大太太的,納進房裏作妾。”賈母聞言,心頭嘆了一口氣,然後冷冷看向賈赦,道:“你説怎麼着?”賈赦冷哼一聲,雖沒有應,但也沒有否認。
賈母嘆了一口氣,道:“那這個事兒就這樣着了罷。”説着,擺了擺手,讓臉難看的賈赦以及邢夫人回去。
一時間,榮慶堂中重又恢復短暫而詭異的平靜。
賈母轉而寬着鳳姐,道:“鳳丫頭,我知道你委屈,但爺們兒三房三妾的,原也是常有的事兒,不過璉兒他也太不像話,回頭我給你出氣。”鳳姐笑了笑道:“老祖宗説得哪裏話?家裏添丁進口的,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現在就是胳膊肘子撅折了往袖子裏藏!
賈母心頭暗暗嘆了一口氣,轉而看向薛姨媽,“姨太太,你看這事兒鬧的。”薛姨媽苦笑道:“是文龍這孩子胡唚,鬧出這般多的是非來,我那孩子是個不省心的,老太太,我也是沒臉在這兒待着了。”賈母連忙道:“快別説那見外的話,小孩子説話沒輕沒重,鬧出這麼一場風波來,這也算事兒?你要説孩子不省心,剛剛你也聽着了,璉兒他們爺倆兒,哪個讓我省心,我這一把老骨頭,都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還不是鬧這麼一齣兒,心放寬些就是了。”李紈、王夫人也在一旁勸説着。
至於鳳姐,則是明顯不在狀態,沒有加入這暖場氣氛中。
賈母又道:“他們這些爺們兒,年輕時哪個不是饞嘴偷腥的?這等事兒氣也是氣不過來的。”説着,拉了一旁的鳳姐,道:“鳳丫頭,你也別往心裏去,璉兒這個事兒,不能白讓你受了委屈,明個兒就得讓他給你賠禮告惱。”鳳姐連忙笑道:“老祖宗可別,落在旁人眼裏,反而又是我嫉妒,不能容人了。”賈母嘆了一口氣,也不再多説,轉頭對着鴛鴦道:“鴛鴦,將寶玉他們都喚出來,用飯吧。”鴛鴦應了一聲去了。
賈珩老神在在,不發一言。
等眾人重又坐在一桌,共同用飯,方才那種其樂融融、歡聲笑語的場面就怎麼也不復現,氣氛略顯沉悶地用罷飯菜。
賈珩先是起身拱手告辭。
薛姨媽和寶釵見此,也無心多留,告辭離去。
鳳姐這會兒平復了一些心緒,道:“老祖宗,我去幫着照看下。”賈母笑道:“去罷。”待賈珩、鳳姐以及平兒、周瑞家的領着薛姨媽和寶釵離去,榮慶堂中的賈母重重嘆了一口氣。
好好的雙喜臨門,因為賈璉一事,得老大不痛快。…………
梨香院送走了鳳姐和平兒一行,薛姨媽和寶釵坐在後院廂房之中,輕輕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