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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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不由一眼探,星眸眨了眨,嘴角噙起一絲笑意。

心頭欣喜,清麗修眉之下,一雙英媚、明亮的眸子,一瞬不移地看着對面的少年。

着眾人或疑惑、或不解的目光,賈珩輕聲道:“探妹妹見識不凡,只可惜不是個男兒身,否則,也能在外面闖出一方事業,幫襯着我。”眾人聞言,都是心頭震撼。

一雙雙目光投向探,就是王夫人也是緊緊盯着探,面動容,探丫頭竟這樣得這位珩大爺的看重?

被眾人圍觀着,探粉膩臉頰羞紅如雲霞,垂下明眸,芳心被甜和欣喜充斥着,嬌俏道:“珩哥哥,你這話太重了,我可擔不起呢。”可惜她不能為男兒身,是的,可難道女兒身,就不能幫襯珩哥哥……

嗯,哪裏有些不對?

賈珩道:“怎麼擔不起?”他之所以給予探高度評價,不僅僅是對探明媚大氣的欣賞,也有讓探在家中處境改善一些之故。

為庶出,雖跟着王夫人長大,但也未必快意自在。

加之,探對他的態度,現在已愈發有“小妹”的傾向,勢必要引起王夫人的不喜和敲打,如果他給予相應的看顧態度,王夫人再是不喜,也不敢冒頭兒。

“起碼王子騰回來之前,王夫人都要夾着尾巴做人,她再是對我有怨憤,她也不敢與我衝突,因為擔心折了體面。”説來説去,這都是賈珩先前與賈赦、邢夫人鬥爭出來的赫赫威名。

賈珩為一介白身之時,尚在榮慶堂和祠堂中罵過賈赦不肖子孫,罵過邢夫人賤人,縱觀賈府上下,每每思慮,誰不懼之?

王夫人這等自持出身的貴婦,要維持太太的體面,自是顧慮重重,本沒有直接和賈珩衝突的勇氣。

説話間,探和鴛鴦攙扶起賈母,向着裏間暖閣而去。

賈母的榮慶堂以十二塊屏風隔斷着空間,而後間的暖閣,恰恰是賈母午睡休憩之所,燭火燈籠燃着,明亮如晝。

鴛鴦攙扶着賈母在太師椅上落座,隔着一方小几。

輕笑着看向賈珩,就準備提起茶壺去斟茶,卻被賈珩提起茶壺,輕聲説道:“三妹妹,我來罷。”

“嗯,珩哥哥。”探聞言,眉眼低垂,收回了手,卻是方才有意無意地觸碰到指尖。

賈母那邊兒也在鋪好的坐墊上落座,嘆了一口氣,道:“珩哥兒,那件事兒,你不去到處打聽是對的,本來也該和你説説的,這段時間,家裏的事亂糟糟的,倒是忘了。”賈珩已成為賈族族長,但因為出身旁支之故,對寧榮二府的一些朝堂舊事缺乏瞭解。

賈珩道:“正要向老太太請教。”説話間,將斟好的一杯茶,推至近前。

賈母嘆了一口氣,面上現出回憶之,説道:“那是隆治二十七年,當時的聖上御駕親征,不意在北邊兒吃了敗仗,二十多萬人馬啊,都折在北邊兒……神京城內幾乎家家帶孝、户户支幡。”想起往事,賈母蒼老面容上也有幾分驚懼,身後的鴛鴦,就是輕輕撫着賈母的後背。

賈珩面靜默,聽着賈母道出細情。

賈母道:“京中沒多久,就廢黜了太子,東府的敬哥兒,原來早早中了進士,為太子右中允,也吃了掛落兒,當時國本之爭鬧得滿城風雨,不少科道言官被貶出京城,我們家那段時間也不順遂,隆治三十五年,太上皇也不知怎麼的,又重立了太子,再就是隆治三十九年,宮裏突然傳來了太上皇病重的消息……”言及此處,賈珩手中端起的茶盅,就是一頓,暗道,想來這就是當今天子登基的緣故了。

賈母面上還有幾分驚惶,説道:“當時,也不知怎麼着了,神京城中喊殺聲四起,兵荒馬亂的,那時候老國公也過世有五六年了,我們家對朝局也不知怎麼一回事兒,再不久,就是今上繼了位,神京城中説,趙王和太子謀反弒君,但過了不久,又聽説,趙王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太子在崇平元年,又改封為義忠親王。”賈珩道:“原來如此。”賈珩想了想,問道:“忠順親王和我賈家,是不是之前有些齟齬?”賈母嘆了一口氣,説道:“國公爺還有你祖上的代化公,與這位老王爺是有一些過節。”説着,就將往事道來。

榮寧二府的代化和代善兩堂兄弟,這等將門子弟與忠順王爺這等天潢貴胄,自是起於意氣之爭,再之後爭執,就成了利益之爭。

太上皇隆治帝,膝下養有長子吳王,應是庶長子,二子是太子,三子趙王,四子雍王,六子周王,這是成年的藩王,如今趙王和周王都不在,雖不知何故,但結局不問可知。

賈珩面不變,想了想,緩緩道:“我榮寧二府,當年……可是介入了奪嫡之爭?”賈母面倏變,道:“珩哥兒,國公爺一直是忠於太上皇和當今聖上的,也就蓉哥兒他爹被揀選到右坊。”賈珩眸光深深,喃喃説道:“怪不得。”當時的太子是嫡子,至隆治二十七年,已經做了二十多年太子,三十出頭的年紀,可以説麾下必然聚攏了一批文臣武將。

幾乎可以説,四王八公武勳集團都會派年輕子弟,供太子驅馳。

到了一定地位,想一點兒不沾奪嫡之爭,本不可能。

賈敬為太子右中允,就是明證。

而榮國府應該一直忠於隆治帝,這樣多線下注,才是長長久久之道。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太上皇會因遼東之戰後,為皇權穩泰,廢黜太子。

“這裏面除了父子相疑,皇權之爭外,多半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天家秘辛,否則廢黜一位太子,也是傷筋動骨、動搖國本的大事,而後面的隆治三十五年,二立太子,也是耐人尋味。”賈母唏噓慨道:“那時神京的滿朝文武,都和那位老千歲有着香火情,天家十幾年如一,都是一團和氣,誰知風雲突變,天家……”賈珩默然了下,也不再詢問,嘆道:“我賈家能渡過那段動盪的朝局,多虧了國公爺掌舵。”賈母在內宅,消息閉,也只瞭解得一鱗半爪。

不過知道這些,就已足夠了,歷朝歷代的皇權更迭本來就是謎團重重,因為天家不會願意將醜態百出的秘聞曬出來,也就……雍正實誠。

賈母聞言,輕輕笑了笑,道:“都是一些陳芝麻爛豆子的事兒,一晃也二十多年過去了。”賈珩點了點頭,説道:“聖上已御極十四載,往事隨風,不好再提了。”其實還有一個疑惑,當今天子在潛邸之時執掌刑部,手下似乎無兵無將,又是怎麼順利繼位,最後還得到文官集團的擁護?

“太子和趙王壞事也壞得蹊蹺,這裏面應該還有一支舉足輕重的軍事力量,支撐了崇平帝繼位,這個才是崇平帝如今坐穩位子的最大依仗,那麼……是周王?還是曾為吳王的忠順王?”心底也是蒙上一層陰霾,太子、趙王也不過才去了十四年,如今這些人的後人、部將,會不會捲土重來?

四王八公之中,又有多少人與這些王爺牽扯在一起?

只覺得這其中千頭萬緒,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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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勸探賈珩默然片刻,端起茶盅,一時想不通底,索也不再思忖。

有些時候信息不全,胡亂猜測,説不得就與真相南轅北轍。

賈母笑了笑,説道:“珩哥兒,老身在內宅,對外面的事兒有時候也只聽個一星半點兒,未必有你們這些外間小一輩兒的爺們兒清楚,等有空,你和寶玉他老子還有鳳丫頭她公公在一起坐坐,鳳丫頭她公公……雖有些事情做的不大敞亮,但説來説去,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在外人眼中,榮寧二府都是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所以,一家人還是得和和睦睦才是吶。”一些彆扭,她也看得清楚,一方面是族中子弟,一方面是她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如果視若寇仇,總不是什麼好事。

賈珩點了點頭,説道:“老太太所言不錯,兩府的確是同氣連枝。”既是同氣連枝,那賈赦這等禍,以後就要尋機會剷除了。

賈母還以為賈珩聽進去了,蒼老面容上笑意不由愈是繁盛,説道:“我就説,珩哥兒向來是個識大體的,將來是個做大事的,珩哥兒,你也放心,有我在一,絕不會容旁人算計你了去。”探翕動,一雙英媚、清亮的明眸眨了眨,似要説些什麼,但也不知這等情況下,她這樣的小輩兒該不該説。

賈珩看了一眼探,笑道:“三妹妹似乎有話要説?”探一張白膩的臉頰瞬間就有些羞紅,説道:“珩哥哥,是我一些拙見,我們這樣的大族人家,若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這應是古人曾説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必須先從家裏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塗地。”一番話説得賈母面變幻了下,説道:“是了,三姑娘這話説得是這個理兒。”暗道,無怪乎方才珩哥兒所言,探是個見識不凡的。

賈珩笑了笑,拿起茶盅,卻是抿了一口。

見着賈珩笑而不語,既是有些羞澀,也有些氣沮,道:“珩哥哥,我這話可是有什麼不對嗎?”着少女那一雙明媚目光注視,賈珩笑了笑,説道:“這話也沒什麼不對,以三妹妹的年紀,能有這樣的見識,卻是不凡了呢,只是如果直面問題,刀刃向內、刮骨療毒,這與自相殘殺,還是兩回事兒,儒家所言,齊家也好,治國也罷,無不如此,不能為了上下一團和氣,就對問題視而不見、充耳不聞,那樣只會病入膏肓,藥石難救,平時,要防患未然,對那些不知檢點的,還是要出出汗、紅紅臉、洗洗澡、治治病的。”有的人走着走着就不齊了,這時候就要喊喊看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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