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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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問,而非督造,就是給權不給責,名義上給了指導之權,軍器監就需配合着賈珩,也算是崇平帝方便賈珩做事。

因為在崇平帝看來,軍器監這等瑣碎事務,讓賈珩前去判監,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了。

賈珩聞言就是一愣。

崇平帝笑了笑,説道:“你先去軍器監查看軍械制藝,如可堪大用,再正式由你判軍器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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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齊王:再多,孤是一兩都沒有了。

大明宮賈珩聞聽崇平帝之言,連忙拱手道:“臣謝聖上信重。”這就是但有所求,無所不應,這種信重程度,其實已經遠遠突破了君臣分野。

心頭不由慨,這就是銀子的魔力。

崇平帝擺了擺手,微笑説道:“子鈺,軍械一道,朕雖不知,但也知並非朝夕可成。此事,朕也不催辦你。其實,如非你堅持,朕以為如前宋之時,軍械何其堅利,依然四面受敵,屢敗屢戰!朕尋思着,軍械雖強,如無軍將效死,終是於事無補……反觀前明,開國之君以南統北之時,以徐常李叁將領兵北征,驅逐殘元,縱橫大漠,何言我漢人不若胡人?更不必説劉漢時,衞霍深入大漠,後人謂之一漢當五胡!可見,雖軍械大利兵事,但決勝還在於人。”賈珩聞言,目光閃了閃,贊同道:“聖上之言高屋建瓴,軍國大事,勝負在人,正卒伍、修甲兵,終究是正卒伍在前,修甲兵在後的。”崇平帝説的有沒有道理?

自是有道理,戰爭終究是人與人之間的戰爭。

但那種勐將如雲,將校用命的條件,如今的陳漢,並不完全具備。

陳漢兵制敗壞,那種開國之初的尚武之風,因承平久,早已腐蝕殆盡。

事實上,哪怕武帝時的漢匈戰局,漢朝的軍事工藝,無論是體量上還是從質量上,都是遠遠超過匈奴的,如李陵以五千步卒,拒匈奴叁萬餘騎,弓弩在兩軍鋒中就大放異彩。

故而,武器無用論和武器萬能論,皆不可取。

當然,在軍械沒有出現那種宛如天塹的代差的前提下,軍隊的作訓水平、將領的指揮調度、後勤的供應保障、通信的及時有效……都是取得戰爭勝負的關鍵因素。

但無論是指揮鏈,還是通信鏈,抑或是後勤保障機制的技術變革,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改變戰爭的方式,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崇平帝面欣然,以這位天子的察言觀水平,自是捕捉到賈珩目光中的認同,那種為君於武事有所得,被印證的澹澹欣喜,充斥於心頭,但冷硬麪容上,卻是現出自嘲笑意,道:“朕也不怎麼知兵,如是潛邸時,觀政兵部,想來也不至今於邊事六神無主、毫無舉措。”賈珩清聲道:“聖上之言,臣不敢苟同!漢高祖劉邦也自言不甚知兵,然仍肇劉漢數百年基業,聖上心懷九州萬方,氣度恢宏,天下良將勐士,勢必雲集麾下,爭相效死,假以時,掃滅東虜,中興我大漢,指可待。”其實劉邦還是十分知兵的,開國之後,也打過不少勝仗。

事實上,就是一個臭棋簍子,多年練下來,也成為高手了,奈何秦末勐人太多,劉邦比起韓信、項羽、呂澤這等戰神,自是相形見絀,顯得用兵之能平平。

崇平帝聞言,嘆了一口氣説道:“但願如此罷。”賈珩想了想,就是問道:“聖上,未知如今北境戰況如何?”提及邊事,崇平帝臉就有幾分不好看,沉聲道:“由於我朝諸軍相援及時,敵虜兵鋒已被遏制至邯鄲、涿州一線,與我朝相持不下!只是彼等劫掠我邊民數十萬人,朕絕不容許他們安然遁逃……待事畢之後,朕與內閣自有論斷,彼時,你也來聽聽。”正如昔內閣首輔楊國昌所言,此次東虜入寇,就是為過冬做準備,這一番搶掠,沒有一兩個月,幾乎結束不了。

賈珩默然半晌,道:“聖上,東虜每年興兵來犯,擄我人口牲畜、金銀財貨,而我漢軍無力禦敵於國門之外,長此以往,敵勢盛,而我河北、山東二省則疲於奔命,民生益困頓,微臣以為,當揀選重臣坐鎮幽燕,聚天下良將、強兵,於幽雲一線,重新構築防線,與敵相持。”現在的陳漢,邊疆局勢就是被動挨打,任敵往來,這樣一直失血下去,河北、山東人口、財富迅速失,此消彼長,直到陳漢內部賊寇蜂起,裏外一同發作,大廈將傾。

實則,陳漢所謂之東虜,遼東陷落後,就已建國於盛京,改國號為金,但不知為何,還未改為清。

崇平帝聞言,面一頓,問道:“以子鈺之見呢?”賈珩道:“聖上,如今賊寇入境,各地馳援,只會顧此失彼,疲於奔命,以臣愚見,或可屬意擅知兵事的樞相、閣臣,總督河北、山東、山西諸軍,籌建北面行營,與敵相持、周旋,情報往來於長安、行營之間,軍機樞要彙總於聖上案頭,只向聖上負責,俟一地有警,調集重兵相援,或可阻擋北虜兵鋒。”面對兵鋒鋒鋭的東虜,陳漢目前這種一盤散沙的防守策略,本不行,最好是聯防。

在前世明末,曾經出現一個官職,叫做五省軍務總理。

當然,那是國內義軍風起雲湧,寇輾轉各地,糜爛數省,單憑一省之力,會出現推諉扯皮、效率低下等弊病,而為了提升指揮效能所設。

“在如今陳漢兵制的基礎上,輾轉騰挪的空間其實非常小,想辦法提高軍事運轉效率,對邊事才有些用,一旦內閣閣臣總督軍務,籌建行營,指揮效能將會大大提高……想來,如果按着原着,九省都統制王子騰,後來應也是入了閣的。但王子騰才具不足,也震懾不住各地的總兵、鎮將,最終也死得蹊蹺。”崇平帝面微動,就明白了賈珩的意思,也隱有幾分動心,默然片刻,説道:“子鈺此議可行,只是茲事體大,涉及方方面面,朕還需和內閣商議。”問題在於,派哪位閣臣總督一方?

誰願意離開中樞,去前方都督一方,一旦兵敗,這都是責任。

崇平帝心頭盤算着,本來他也有此念,屬意了王子騰,但從目前來看,王子騰為京營節度尚可,想要入閣,還不足以服眾。

最終心頭閃過一人,武英殿大學士,兵部尚書李瓚,此卿善知兵事,但有沒有這個意願,坐鎮一方,他還不確定。

賈珩面沉靜,心頭憶起原着的記載。

如賈雨村這樣的人,最後都能任兵部大司馬(尚書),也可以看出陳漢在軍國之才的儲備上,是十分匱乏的。

至於王子騰,從九省都點檢,到內閣大學士,可見武勳集團的腐朽。

崇平帝思忖已定,抬眸看向對面的少年,説道:“你提調果勇營時,對京營軍卒如何看?”賈珩沉道:“京營久疏戰陣,軍紀廢弛,不經整頓,恐難堪大用。”這也是他對京營一以貫之的看法,別看剿匪有聲有,但這本來就是二線部隊的水準。

而剿匪在他之前,可是屢戰屢敗,連二線部隊都不如。

崇平帝沉聲道:“朕以你都督果勇營,整軍經武。”整頓京營和編練新軍,可以説在這位天子心頭同等看重,對前者,只是認為京營還有救,後者純屬是被賈珩的一番新舊體制之論説動。

賈珩面默然,沉道:“這……以臣之功勳和資歷,恐怕不足以服眾,況臣如今提點五城兵馬司,已是戰戰兢兢,唯恐才具不足,難堪其任,況京營乎?”崇平帝笑了笑,目光幽邃幾分,説道:“五城兵馬司,可以給五城指揮分責治事,你總攬其事,想來也無大礙,關要在於,如以你都督京營,你能否壓服諸將?”説來,也是他方才的突發奇想,果勇營都督牛繼宗已被勒令閉門思過,那麼果勇營就暫且無都督任事,如能以賈珩檢校都督,提點軍務,似也並無不妥。

當然,所要面臨的阻力,主要來自五軍都督府。

那麼,先不委任其為都督,而派其為欽差,掌天子劍,提調果勇營剿捕叁輔治下賊盜,俟京畿叁輔為之一靖,功成歸來,就可順理成章,都督果勇營。

此之謂,暗渡陳倉!

崇平帝目光深深,心頭定下計來。

可以説崇平帝此舉就是以皇權,借京畿叁輔賊寇肆事,繞開五軍都督府的掣肘,為賈珩上位鋪路。

按説此舉是要為文官集團大皺其眉的,但還是那句話,因是對兵權的調整,再加上崇平帝對文官集團的掌控力度,內閣一些明眼人,縱使看出門道,也只會沉默以對。

至於五軍都督府是否有非議,理由都是現成的,珩擅剿寇、神京鹹知……

其實,經過叁河幫一事,珩擅剿寇的印象,已然逐漸深入人心。

只要不是“內戰內行、外戰外行”,倒也沒什麼。

賈珩聞言,慨然道:“臣雖不才,但也不懼!”心思電轉,自是明瞭崇平帝的意圖。

這才是視若子侄的真正待遇,為了提拔你,想方設法給你鋪路,而且身上派的差事都是好幾個。

如乾隆寵臣和珅,身兼多職,什麼內閣首席大學士、領班軍機大臣、吏部尚書、理藩院尚書……只差一個常務副皇帝。

這一千多萬兩銀子,花的太值了!

崇平帝聞言,看着對面的少年,目帶嘉許,笑了笑道:“這才像少年郎的蓬朝氣!好了,今兒個先到這裏罷,你也去將東城那攤子事兒儘快了了。”賈珩聞言,拱手一禮道:“臣告退。”待賈珩離去,崇平帝重又回到御案之後,拿着手中的簿冊,掀開翻閲,倏而,目光陰冷,臉鐵青,對着一旁的戴權,沉喝道:“着人召齊王速速進宮!”至於召見內閣閣臣議事,先問過了齊王再説,一千叁百多萬兩,他要湊個整兒!

戴權心頭一震,應了一聲,就派內監去了。

齊王府晌午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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