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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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君,這次過後,我必向聖上請功,以錦衣府為頭功,能否洗刷縱東城肆的恥辱,全靠諸君努力了。”賈珩目光逡巡過一眾錦衣千户。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些人會不會走漏風聲。

但一來不會有這麼蠢的人,因為這次不成,朝廷只會更憤怒。

二來,錦衣府本不知他什麼時候動手,沒到眼皮子底下,三河幫的那撥人又沒腦,還沒被到死衚衕裏,就狗急跳牆?

我還沒落座呢,合着你就把桌子掀了?

抱歉,一桌子的湯湯水水不説澆不到我身上一點兒,還可能引起更大的鎮壓,説不得直接調官軍接管東城,而領兵者説不得還是他賈珩!

三河幫若都是這樣的蠢貨,反而容易多了。

眾人齊聲説道:“多謝大人。”賈珩又是提點了幾句,而後看向一旁的曲朗,説道:“曲副千户,你隨本官出來一下。”曲朗點了點頭,出了司務廳,來到廊檐下。

賈珩道:“這個潘堅,你盯着他時仔細一些,沒有十足把握,不要動手,另外,他手下掌控的三河幫中的那支暗探力量,也需得挖出。”曲朗點了點頭,説道:“大人,去了南鎮撫司的老趙,擅長此事,要不,等下我讓人知會他,讓他帶人盯着些?”

“趙毅?”賈珩凝了凝眉,點了點頭,説道:“你去尋他幫忙也行,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先前,北鎮撫司沒缺兒,就調老趙去了南鎮撫司鄭僉事那邊兒聽差。”曲朗想了想,解釋説道。

賈珩聞言,沉道:“不過經此一事,想來北鎮撫司也能出幾個缺兒來。”不説其他,如果有人升任都指揮使,下面蘿蔔坑就騰出來了。

曲朗聞言,心頭一動,拱手道:“那卑職告退。”賈珩目送曲朗離去,面晦暗不定,思忖道,“不管如何,那位仇都尉,得狙擊了才是。但曲朗的級別不夠,想卡位都沒法卡,還有錦衣府這個機構,全力運轉,幾乎一夜,就將三河幫幾位當家的情報摸了個七七八八,這樣的情報能力,雖然是侷限在神京這樣苦心經營多年的一域之地,可也實在恐怖,這裏面沒自己的人,是不行的。”讓他從頭到尾去組建一個情報機構,哪怕把剛剛抄沒幾十萬兩銀子投進去,沒個五年時間,也絕對不成。

而且,還有一個致命的問題,你一個臣子,招募人手,搞情報機構,究竟是想做什麼?

是不是想以偵查手段對抗中樞?

抑或是豢養死士,圖謀不軌?

搞個小規模的可以,可一旦上規模、成體量,哪怕清清白白也成了罪過。

“怎麼才能將這個諜報機構收入囊中?還不能是我自己去要,而是讓天子非給我不可,許得想個辦法才是……”賈珩目光眺望遠處,急劇運轉,從方才錦衣府的一些運轉中,對這個機構有些動心。譁擠你抬起頭看到那星真美“這裏關鍵還是東虜,如果以“刺虜敵情,佐軍機籌畫”的名義,不斷地給天子施加心理暗示,才有一線機會,否則,什麼以刀的名義,都是陸、紀、仇三人的路子,而不是我自己的角定位,因為幹得再好,也只是一個陸炳,能得善終就不錯了,反而大多數人,最終的結局只是紀綱。”賈珩眸光幽深,心頭思忖着。

現在的陳漢,可以説誰抓住了東虜,誰就抓住了扶搖直上的“權勢密碼”。

只要他寫《平虜策》之時,向崇平帝順帶灌輸那套情報戰的理論,是極有可能將錦衣府順手接管過來的。

而去做什麼抄家滅門的一把尖刀,搞“錦衣夜行”那一套。

雖得顯赫一時,威風凜凜,但本身就是皇權的附庸,説白了就是皇帝的一把刀,刀就是刀,很難聚集起一方舉足輕重的政治勢力。

因為沒有政治主張,就不具備政治號召力,一個幹髒活的,能幹到胡佛局長的層次,就了不得了,至於這位局長,説來,也是圖書檔案管理出身。

“而我想做的是……曹孟德,袁項城,曾文正,擁有自己的槍桿子、筆桿子、錢袋子,彼時,蒼茫大地,主宰神州沉浮,陳漢神器,是扶是篡,僅在我一念之間!”而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這皇權翊衞所在,天子爪牙羣聚之地,有這樣一個“從未樹立敬畏皇權信念,政治野心極度膨脹”的“亂臣賊子”,心頭正在起無限野望。

至於剛入官場就有兼濟天下的壯志,是否顯得好高騖遠?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正如半澤進入銀行,就是為了做銀行家,有人告之於大和田,大和田一臉疑惑説“難道伱不是嗎?還有人進入銀行不是為了當銀行家?”難不成,是為了混編制?

“大人。”就在這時,一旁的蔡權,喚了一聲賈珩。

賈珩收起一些思索,看向蔡權以及隨同而來的謝再義,説道:“走吧,回五城兵馬司,然後去東城。”為了掩人耳目,他現在不好直接從錦衣府出去,只能回一趟五城兵馬司,然後再前往東城。

神京東城,金美樓這座高有三層、錦繡絹裝飾的樓閣,鶯歌燕語,絲絲管絃之音響起。

已是半晌午時分,一間裝飾奢華,下鋪羊地毯,沉香混着冰綃燃成的,嫋嫋青煙從獸頭薰籠中升起。

粉紅幃幔四及的牀榻上,昨晚酣戰一場的賈璉,剛剛睡醒,一左一右,抱着兩個來自蘇州的女子,親暱着臉頰,大逞口舌之慾。

這兩個江南的女子,身段兒嬌好,聲音酥糯,讓他頗有些連忘返。

“我的璉二爺,您昨晚才折騰過,這才剛起來,就折騰,怎麼跟個幾天饞嘴兒的貓似的。”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伸出雪白藕臂,撥開賈璉捉怪的手,酥糯婉轉的聲音響起,帶着幾分嗔怪。

“好妹妹,一之計在於晨,讓哥哥疼疼你。”賈璉笑着説着,那張俊俏的臉蛋兒上,滿面紅潤,盡是浮之態。

他家鳳兒平時換個姿式都不許,哪有這兩個知冷知熱,任由擺佈。

而就在這時,只聽得“嘭”的一聲,門豁然打開,黑壓壓進來幾個人,笑呵呵道:“璉二爺,玩着呢?”三河幫雷堂副堂主,高進帶着兩個兄弟,笑眯眯地進得廂房,瞥了一眼已是面現驚惶的賈璉,“呼啦啦”拉了一張椅子,大馬金刀地坐在太師椅上。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出去!”賈璉面大變,驚懼説着,喊道:“興兒、隆兒,趕緊過來,將……”

“璉二爺,別叫了。”高副堂主打量着賈璉,一雙目光在其那張俊俏的臉蛋兒上不離一般,心頭湧起一抹火熱。

暗道,這特孃的國公府的公子哥兒,就是不一樣啊,看着細皮,這小模樣……真特孃的水靈!

賈璉被這“炙熱”目光注視着,心頭就是一突,一股沒來由的惡寒從後背滲出,直襲脊椎尾骨,這特孃的目光他可太悉了。

有時候他火氣上來,也是如此看着小廝,得着眉清目秀的小廝就是出一通火氣。

如紅樓夢第二十一回有載,“那個賈璉,只離了鳳姐便要尋事,獨寢了兩夜,就十分難熬,便暫將小廝內有清俊的選來出火。”賈璉正下牀,卻見那對面禿頭大漢身後的兩個抄着手的漢子,一左一右,抱着肩膀,一臉凶神惡煞地攔住了自家去路。

高副堂主衝那兩個在牀上赤着身子的姑娘厭惡地擺了擺手,好似驅趕蒼蠅一般,頓時那兩女子,臉恐懼,一掀芙蓉繡花的被子,抱着裙子就跑出了廂房。

“你……你要幹什麼?”賈璉心頭驚惶,拿起被子抱成一團,縮在角落裏,那張俊俏的臉蛋兒上蒼白一片,桃花眼中滿是驚恐之

“我的好兄弟。”三河幫,雷堂副堂主高進笑了笑,目光在賈璉前和雪白的股蛋兒上盤桓了下,五指短的蒲扇大手,摸了摸禿頭,嘿嘿笑着説道:“你説老子要幹什麼?當然是……幹你了!”這位璉二爺可真是太水靈了,還有這桃花眼,這臉蛋兒,細皮的,真想拿大鬍子扎扎。

這般想着,就是從太師椅上坐起身來,蒲扇的大手,似乎隨時準備餓虎撲食一般。

賈璉聞言,臉“刷”地蒼白,嚷繞道:“我是榮國府的,你敢動我一下,府裏絕對放不過你!”

“呦,璉二爺這是在威脅我?”高副堂主冷笑一聲,道:“只是,你以為老子會怕?”見對面的禿頭大漢頓住步子,賈璉膽氣壯了三分,威脅道:“我父親是朝廷一等將軍,我賈族族長現在是三等將軍,掌着五城兵馬司,你敢動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高副堂主忽地走到窗前,冷笑道:“老子現在就動你毫!”黑塔的身形壓了過來,賈璉心頭一怒,拿起枕頭,向着高副堂主砸去。

高副堂主嘿嘿一笑,閃過一抹興趣,道:“小樣兒,還烈!”賈璉面慘白,驚恐萬分説道:“你不要過來,我兄弟是賈珩,就是那個威震神京,剿了翠華山匪寇的賈珩,你們要銀子,我給你們銀子,我家裏有的是銀子……”高副堂主上前一把就要拽開被子,但賈璉那邊抱着一角,死死不撒手。

“嘿!”但終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花花公子,一下子就被高副堂主抓住被子,扔到一旁。

高副堂主打量着不着寸縷的賈璉,斷眉下的目光更是愈見火熱。

如非幫裏幾位當家待過,暫且不能動這賈璉,他都想辦了這個小妖

賈璉卻是驚叫一聲,“救命,救命!”説着,手足並用,向一旁的牀下爬去。

然而,卻被高副堂主一把抓過胳膊,拉了過來。

“再敢亂嚷,閹了你!”高副堂主惡狠狠説着,噌地一聲,掌中已是現出一把匕首,鋒芒如水,刀鋒清冽。

賈璉如遭雷殛,連忙縮在角落裏,目光驚惶地看着對面的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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