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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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言逆耳,良藥苦口。

人家沒壞心。

娘倆個哭了一陣,心情平復了下,王夫人也是接過金釧的手帕,擦了擦眼淚,説道:“老太太,我怎麼不知道,只是珠兒年紀輕輕讀書讀的熬壞了身子,寶玉現在還小啊……聽那位的意思,還要行什麼寄宿……”賈母聞言,一時默然,道:“也是這麼個理兒。”她其實也不贊成寶玉去寄宿,多大一小孩兒,哪能照顧自己,單單一個飲食不周,就……

鴛鴦看着已有王夫人口高的寶玉,心道,寶二爺好像……也不小了呢。

賈母輕聲道:“等下我和珩哥兒説説。”王夫人輕輕點了點頭,心頭暗歎了一口氣。

老太太畢竟是老了,現在東府那位得了意,先將珍哥兒趕出了東府,現在又仗着自己是族長,想罵哪個就罵哪個,想訓誰就訓誰,氣勢洶洶,不可一世。

“等寶玉她舅舅回來,需得問問,這珩大爺聖眷怎麼就這般濃郁?”王夫人思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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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鳳姐:這是……是第四個?

榮慶堂中——就在王夫人説落着賈珩的不是,賈母在一旁勸説之時,忽地林之孝家的帶着平兒進入內堂。

賈母就是一愣,笑了笑,道:“平兒,你不是陪着鳳丫頭在前面查賬的嗎?”當着其他人的面,王夫人也是擦着眼淚,一旁的襲人幫着寶玉擦着臉上的眼淚。

平兒雖詫異王夫人與寶玉眼圈兒發紅,但愣怔片刻,還是説道:“老太太,太太,前面珩大爺和查賬,但大老爺和大太太過來了,然後珩大爺就説,既是不放心,不妨請老太太還有太太、寶玉一起過去,看看府裏那些下人是怎麼上下其手,貪墨公中銀兩的。”

“這……”賈母面容變了變,驚疑目光漸漸恢復如常,笑道:“我就不過去了,讓寶玉和太太一同過去吧。”哪怕是知道王夫人和寶玉是因賈珩而哭,但賈母心頭也有幾分小別扭,往歡聲笑語的榮慶堂,方才哀慟哭聲響起。

並非是賈母厭惡王夫人和寶玉,斷沒有的事兒,而是老人心頭的一些彆扭,上了年紀的人基本都是如此,見笑不見哭。

寶玉張了張嘴,説道:“我也不……”平兒又道:“珩大爺還説,去請了二老爺過去。”寶玉:“……”幾乎不用想,如是他不過去,那位珩大爺説不得就要給他老子説,寶玉怎麼不過來?

“林妹妹和三妹妹都在前院,我也過去罷。”寶玉輕聲説道。

王夫人凝了凝眉,這會兒已經恢復了平靜心緒,看向一旁的賈母,道:“那老太太,我過去了。”

“去罷,去罷。”賈母擺了擺手,輕聲説道。

目送王夫人和寶玉帶着一堆丫鬟、婆子離去,賈母重重嘆了一口氣,也不知是問鴛鴦還是問自個兒,道:“珩哥兒他究竟怎麼想的?”鴛鴦在一旁着賈母的肩頭,道:“老太太,珩大爺雖説子剛強了一些,但也沒壞心,現在又幫着查賬。”賈母笑道:“你這丫頭,我若不是知道他是個好心的,也不會……”説到頓了頓,蒼老目光落在鴛鴦那張帶着幾分輕笑的鵝蛋臉面上,輕笑道:“再過幾年,要不將你給珩哥兒?”鴛鴦聞言,就是一愣,繼而芳心一羞,但片刻就是醒轉過來,説道:“老太太,您身邊哪一天能離得了我,我還要伺候你老到一百歲的,多咱有福氣走您頭兒裏……”賈母聞言連忙拉住鴛鴦的手,説道:“傻孩子,別説這種讓我婆子折福的話,等你長大後,一定給你找個好人家,本來就是想……”説着,賈母也搖頭笑了笑,説道:“主要也得看你將來的心思。”本來是想等寶玉大一些,娶過子之後,再伺候她幾年,就許給寶玉當姨娘。

“珩哥兒雖情嚴苛了些,但看着也是個念情的,來將鴛鴦許了他,鴛鴦這孩子來顧念着我的一點兒好,也能讓他多照看照看寶玉。”賈母笑意地看着鴛鴦,思忖着。

的天子劍,還有賈珩的一些表現,賈母心底也多少有了一些謀算。

當然,未來會不會因為朝堂風高急而改易,不得而知,人心易變。

鴛鴦被賈母打量的不自在,垂下螓首。

賈母笑道:“好吧,那就再伺候我老婆子幾年,誰來説,我也不給。”

………前廳中,王夫人以及寶玉在平兒的引領下來到前廳,並沒有進去,而是先和黛玉、探等一起坐在一牆之隔的茶室中,小聲敍着話。

只聽得從前廳傳來聲音,“二老爺過來了。”王夫人心頭一震,就是抬頭看向一旁的寶玉。

寶玉臉就有些不自然,説道:“我……我去前面看看罷。”王夫人點了點頭,温聲道:“到了前面不要亂説話,多看多聽少説,襲人,你跟着一同去。”襲人“哎”了一聲,就是拉了拉寶玉的衣袖,目光温和,輕笑道:“二爺,去罷。”寶玉點了點頭,在黛玉、探的目送下,一副上戰場的架勢,挑開珠簾,入得前廳。

彼時,前廳中,兩位賬房先生已在一旁拿着僕人抬進來的歷年賬簿,刷刷翻起賬簿,算盤噼裏啪啦響起,筆在一旁記錄彙總着。

有條不紊,井然有序。

賈珩則和賈政,在主廳中敍起話來,一旁賈赦相陪。

見寶玉進來,賈政也沒説什麼,只是衝其點了點頭,就不再理會,繼續扭臉和賈珩敍話。

寶玉倒也樂得如此,在周瑞家的笑臉相下,在角落裏尋了張椅子坐了,儘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

這邊廂,賈赦面上皮笑不笑看着言談甚歡的二人,心頭冷笑,他這個二弟,好清談而不尚實務,現在和賈珩小兒這等上了《辭爵表》的沽名釣譽之輩相談什麼兩漢經學、三國史論,倒是臭味相投了。

對賈母偏愛二弟賈政,賈赦其人心頭自是牢騷滿腹,在紅樓夢第七十五回中,賈赦在中秋宴上,還講過一個父母偏心眼的笑話。

賈珩這時放下茶盅,問道:“政老爺今去上了早朝?”賈政着一身蜀錦圓領儒衫,頭上着士子方巾,那張白淨、儒雅的面容上,略有幾分怏怏,聞言,在一旁小几上放下茶盅,道:“子鈺,今兒朝會上,都察院御史彈劾鎮國公府上的牛繼宗治軍無方,將略疏,難堪京營果勇營都督大任,聖上怒而責問之,朝野百官也紛紛指責,現在牛繼宗已着其革去本職,閉門反省。”賈珩聞言,目光微動,暗道,天子已動手了,真是好快的速度。

賈赦在一旁本正好整以暇聽着二人清談學問,聞聽這番言語,就是面劇變,驚聲道:“牛家兄弟被停職了?”前些時,賈赦就尋着牛繼宗和裘良對付賈珩,如今驟聞此信,就是心頭驚懼。

一旁的鳳姐,也是眨了眨丹鳳眼,凝眸看着賈珩、賈政等人。

牛繼宗是鎮國公牛清之孫,現襲一等伯,和榮寧二府並稱四王八公之後,也算是老親了,其夫人朱氏也多和賈府來往,由鳳姐招待着,對那個一品誥命的朱氏,來往賈府時的風光體面,鳳姐未嘗沒有羨慕。

只是,聽二老爺這意思,牛家似被宮裏問罪了?

賈政嘆了一口氣,説道:“好在只是除了差事,爵位倒沒什麼妨礙,來起復,總還有着機會。”想要和你融化在寵芮一起很久宦海沉浮,起起落落,不定革職的哪一天,就起復舊員,賈雨村就是這般,走了林如海和賈府的門路,現在金陵為官。

谷琄賈珩冷聲道:“牛繼宗治軍無方,麾下軍紀敗壞,其人更是在營中公然狎,被聖上除了身上差事,並不出奇。”説着,瞥了一眼神變換的賈赦,笑了笑,説道:“大老爺,五城兵馬司指揮同知裘良,已被聖上以瀆職無能而革職待參,今天我督視五城衙司事務之時,更是發現此獠貪贓枉法,現已將其解送都察院,想來不久就有發落的旨意降下。”賈政、賈赦、鳳姐:“……”賈赦面變幻,心頭生出一抹驚懼,端着茶盅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垂下頭,不言語。

而鳳姐,柳葉細眉下的丹鳳眼,顧盼生輝,目光復雜地看着那少年。

心頭不知怎的,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算上東府裏的三等將軍的珍大哥,在這位珩大爺手裏壞事的,已經有兩個了吧。

賈政默然嘆了一口氣,説道:“裘家之事,我在工部也聽説了,他手下的小吏勾結青皮無賴毆殘應考舉子,停職待參,倒也沒什麼好説的,只是下朝時,北靜王爺託我給子鈺帶句話,牛繼宗畢竟是我等老親,子鈺看能否上封奏疏幫着説幾句話,説來子鈺也是率着他手下的兵,剿平了翠華山匪寇的……”賈政此言落下,鳳姐粉膩白皙的玉容微變,丹鳳眼眸光閃爍,心頭驚道,難道牛繼宗壞了事,也是珩兄弟,所以,這是第三個?

念及此處,鳳姐心神震顫,斜眼偷瞧那少年,心底泛起一種古怪之

這位珩大爺為賈族族長,合着就奔賈族的老親下刀是吧?

而內廳中的王夫人、探、黛玉三人,聽着外間傳來的話,同時是心思莫名。

如王夫人雖無鳳姐那豐富的聯想能力,但也隱隱覺得聽老爺的意思,這倒黴的牛、裘二人,都和東府裏那位有關係?

透着一股……

賈珩面淡漠,清聲説道:“二老爺,這個奏疏,我沒法上,他治軍無方是事實,現在被聖上拿了差事,賦閒在家,倒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總比來領兵出征,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或是損兵折將,或是喪師辱國,再被聖上下獄論罪,夷滅三族要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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