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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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揚州為官的林如海,説句不好聽話,也是見慣了達官顯貴喜歡年齡小的白幼瘦。

至於賈珩會不會食言而肥,本不可能。

林如海轉而不提此事,問道:“子鈺先前説要北方邊事緊急,是北方又出了事兒?”賈珩也鬆開了黛玉柔的纖纖素手,當着人家父親的面,總是拉着黛玉的小手也不妥當。

黛玉這會兒已是低眉順眼,嫺靜坐在一旁侍奉着茶水,哪裏還有平林懟懟的風采。

只是粲然星眸看向那眉宇堅毅的少年,芳心湧起無盡歡喜。

心湖中難免回想起當初與賈珩相識的一幕幕,嗯,她早就發現了,珩大哥很早就打着她的主意了。

賈珩道:“也就這幾天,女真有意併蒙古,等過了十五以後,我就領兵前往大同、太原,及早防備,昨還和聖上、李閣老商議,這是牽動國運的一戰。”林如海面上現出凝重之,輕聲説道:“子鈺為軍國重臣,想來對此已有通盤籌劃,不知朝廷是怎麼個章程?”當着自家女兒的面,説來都有些慚愧,這等軍國大事,他這個當岳父的都沒資格與聞機密。

這……

沒辦法,女婿幾是人中之龍。

賈珩道:“與聖上還有李閣老論及此事,已有佈置,只是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到時姑父在户部與齊閣老還要盡力持,不使前線軍兵貴糧。”

“國家大事,義不容辭。”林如海面一整,朗聲説道。

賈珩沉片刻,説道:“如今朝局,南方士人勢大,聖上為不使朝局失衡,已在盡力維持,姑父在户部還是當謹慎。”林如海道:“我回京這段時間,與友人見面,也看出一些苗頭,既同為大漢臣民,何囿於地域之別?”賈珩與林如海又聊了幾句,笑着説道:“這都近晌了,先去天香樓用飯吧,估計老太太該喚着了。”今是上元佳節,中午榮寧兩府一同吃飯,然後看一場戲,晚上再看看煙火,猜猜燈謎,隨着一眾金釵放放花燈。

林如海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一旁温寧淑雅的黛玉,説道:“玉兒,一同過去罷。”黛玉“嗯”了一聲,玉顏微紅,芳心欣喜不已。

會芳園,天香樓。

此刻,戲台已經在天香樓前的空地上搭就起來,而天香樓二樓,鳳姐正在一臉帶笑地喚着平兒準備着戲台,丫鬟和嬤嬤向閣樓之上遞送着茶點果蔬。

閣樓之中,賈母坐在羅漢牀,身後是鴛鴦、琥珀等眾丫鬟捏着後背,而左手邊兒的繡墩上是穿着綾羅綢緞衣裙的邢王二夫人以及薛姨媽,右邊則是秦可卿、李紈、尤氏、尤二姐、尤三姐。

除此之外還有賈政的小妾趙姨娘和周姨娘,只是趙姨娘在不遠處坐着,不時偷偷瞥着臉上帶着微笑的王夫人。

偶爾見到説笑活躍氣氛的鳳姐,鼻翼中輕輕冷哼一聲。

不遠處還有一眾釵裙環襖,爭奇鬥豔,奼紫嫣紅,寶釵、寶琴兩堂姐妹、三、湘雲、紋綺、蘭溪以及邢岫煙等。

而在閣樓庭院中,賈政、寶玉、賈環、賈蘭、賈琮則坐在桌子旁,同樣聽着從江南採買的戲班子唱的戲曲。

“珩哥兒還沒過來?”賈母放下手中的茶盅,好奇問道。

這等熱鬧的節,如果沒有賈珩這位賈家族長在,在賈母眼中總覺得差了幾許熱鬧。

鳳姐一襲銀紅底子鳳凰牡丹刺繡對襟出風褙子,裏面着白綢撒金竹葉立領衫子,下穿一條深紫馬面裙,將包裹的更見酥翹。

而那張經了滋潤的豔麗玉容,華豔生光,笑意明媚説道:“老祖宗,已經打發人去喚了。”賈母笑道:“今天是難得熱鬧。”寶釵在下首繡墩坐着,看向一旁的自家堂妹寶琴,一身粉紅襖裙,好似一樹豔媚紅梅,如果再加上那豐膩雪白的臉蛋兒,恍若瓷娃娃般,輕聲説道:“琴妹妹,見到林妹妹了嗎?”寶琴梨臉蛋兒上見着認真之,纖聲道:“我也沒見着,姐姐不是打發人去喚了嗎?”反正她瞧着堂姐和林姐姐關係最近親近的,兩個人倒像是親姐妹一般。

寶釵抬起螓首,看向自己的貼身丫鬟鶯兒,水潤杏眸中帶着詢問之

鶯兒壓低了聲音説道:“好像是林老爺來了,大爺去着了。”探湊將過來,輕笑道:“我來的時候瞧見了,珩大哥與林姐姐去見林姑父了。”説者無心,聽者有意。

寶釵瑩潤眸子波光閃了閃,心頭湧起一股猜測,道:“原也該過去看看的。”寶琴聽着寶釵敍説着,不由拿起桌子上的一塊兒點心,正在小口食用着,粉微啓,雪膚映襯,斯文小巧。

寶釵看向寶琴,輕笑説道:“琴妹妹這是餓了?”自家堂妹吃的胖都都的,也不知怎麼嫁出去,這幾天媽還説老太太好像想把妹妹和寶玉撮合一塊兒。

寶琴笑靨爛漫,甜甜説道:“二姐,早上只喝了一碗粥,我吃點兒點心墊墊。”

“妹妹還是少吃點兒甜食,容易長胖,太胖了就不好許人家了。”寶釵小聲打趣説道。

寶琴臉頰微紅,攥緊了掌中的手帕。

這要她怎麼解釋,她已經認準了堂姐夫?堂姐夫抱着她的時候,還説她胖點兒摸着柔軟一些呢。

哎呀,她怎麼當着二姐的面想着這個?

另一邊兒,湘雲拉着諾娜的手,紅潤如霞的蘋果圓臉飽滿瑩潤,説道:“你沒有見過放花燈吧?”諾娜搖了搖頭,説道:“我們那不過元宵,見着漢人放着海燈,沿着海能飄很遠呢。”邢岫煙這時與甄蘭和甄溪兩個人則是坐在一塊兒,寧靜玉容上現着恬然之態。

甄蘭道:“岫煙姐姐是蘇州人氏?”相比釵黛等人的名分早定,雲琴二人的活潑爛漫,甄蘭發現自己其實還是與邢岫煙這樣閒雲野鶴的女孩兒聊的開一些。

其實就是鳳姐也比較喜歡邢岫煙不爭不搶的子,勾心鬥角已經很累了。

邢岫煙柔聲道:“在蘇州那邊兒長大。”甄蘭看向眉眼如畫、氣質如蘭的少女,柔聲道:“蘇州那地方我也去過,雖言姑蘇煙雨,但不乏浮麗奢華,卻未見着如姐姐這樣澹泊的。”甄溪輕聲道:“岫煙姐姐做的那首詠紅梅詩,我最喜那一句,看來豈是尋常,濃澹由他冰雪中。”這是説着前不久,梅花詩社開社,在蘆雪庵之時,邢岫煙做的一首詩。

邢岫煙目光平靜,臉頰似有丹霞之,輕輕柔柔道:“信手塗鴉之作,不當方家之眼,如説詠梅之詩,聽去歲時,珩大爺填了一首詠梅之詞,頗見風骨。”甄溪稚麗的容顏上浮起淺淺笑意,道:“那首詩我瞧了,寫的真好。”甄蘭輕聲説道:“説起卜算子詠梅,倒是有一首前人所填之詞,可配岫煙姐姐的氣韻。”邢岫煙詫異地看向甄蘭。

只聽甄蘭輕聲説道:“松竹翠蘿寒,遲江山暮。幽徑無人獨自芳,此恨憑誰訴?似共梅花語,尚有尋芳侶。着意聞時不肯香,香在無心處。”甄蘭顯然也是飽讀詩書的,此刻笑意盈盈地看向邢岫煙。

邢岫煙含羞説道:“蘭妹妹過譽了。”而不遠處的李紋和李綺姐妹也在一旁聽着,這是兩個小丫頭第一次趕着這樣的熱鬧。

另外一邊兒,賈母面上笑意繁盛,看向下首坐着的秦可卿,道:“初一祭祖的時候,珩哥兒就不在府上,這十五總算是回來了,一家人也能好好團聚團聚。”秦可卿笑着點了點頭,心底卻輕輕嘆了一口氣。

回來不久之後就要走了,自成親以來,聚少離多。

鳳姐在一旁笑道:“珩兄弟忙的都是國家大事,難免勞累辛苦了一些。”正在説話的空檔,林之孝家的上了樓梯,臉上見着笑意,説道:“老太太,大爺和林姑娘他們過來了。”賈母笑道:“可卿,人來了,咱們去瞧瞧。”原本正在説話的眾人,也都紛紛各自停了手中之事,盈盈起身,來到欄杆之處眺望。

只見下方綿長的抄手遊廊中,身形拔的少年陪同着一箇中年書生緩步而來,倒是不見黛玉。

黛玉已從天香樓側方背後的石梯,在紫娟和襲人的陪同下上了樓。

一時間,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那器宇軒昂的少年身上。

賈政一身土褐員外服,作平常富家翁打扮,見着林如海以及賈珩,連忙起身,向前行禮,面帶笑意説道:“子鈺,林兄。”而一旁的賈環、賈蘭、賈琮也紛紛過來見禮,喚着賈珩以及林如海。

“珩叔。”賈蘭也小大人一般,向着賈珩行禮。

賈珩看向賈蘭,捕捉到那孺慕、景仰的目光,心思也有些古怪,輕輕摸了摸賈蘭的頭,笑道:“蘭哥兒都長這麼高了,記得那時候,還讓我給你買糖人,現在還吃甜的不吃?”記得方來此界,從賈蘭手裏借書,然後李紈至府尋書,這一晃都一二年了。

如今他也與李紈……又不由想起那銷魂蝕骨的哭腔,也不知是歡愉,還是苦盡甘來的唏噓,真不怪他,這些年就沒有見過這樣的。

只能下次……嗯,下不為例。

賈蘭揚起一張清秀的小臉,脆聲道:“珩叔,孃親説我現在正在換牙,不讓吃甜的了。”賈珩笑了笑,輕輕拍了拍賈蘭的肩頭,温聲道:“那就聽你孃親的,好好讀書,孝敬你娘。”而閣樓之上,隔着欄杆站着眺望的蘭裙麗人,見着那一大一小敍話的一幕,秀雅、妍美玉容上浮上欣然之,攥緊了手帕,芳心五味雜陳。

既有酸澀,又有動。

忽而這時,伴隨着一陣香風襲來,曹氏那張白淨的鵝蛋臉蛋兒上,似笑非笑道:“珩大爺倒是喜歡蘭哥兒的。”李紈原本喜溢的温寧眉眼忽而一滯,今薄施粉黛的臉蛋兒神就有些不自然,貝齒咬着粉,柔聲説道:“珩兄弟以往就是看重蘭哥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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