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這信是?”鄭氏走到近前,問着。
董遷道:“珩哥兒讓送的,我現在去送信。”
“等吃完飯再去,也不晚。”鄭氏輕聲説道。
董遷擺了擺手,説道:“不吃了。”説話間,就是從馬廄中牽了馬,尋謝再義去了。
只是及到下午時分,騎馬去了謝再義家,卻被告知謝再義不在家,説是去安化門上值,而後董遷就跑向安化門。
終於在酉時,才尋到在安化門城頭上值守的謝再義。
謝再義一見來人,就是愣了下,笑道:“你小子不在五城兵馬司灑水淨道,怎麼過來尋我?”對謝再義的調侃,董遷也沒有在意,笑了笑説道:“謝大哥,我表弟珩哥兒,讓我給你送封信。”謝再義聞言,面上笑容凝滯,詫異道:“送什麼信?”這幾天,他也隱隱聽説了,那個向他學着騎,只學了兩三次就中途放棄的少年賈子鈺,不知怎麼,竟帶着蔡權的人,進剿了翠華山的賊寇,然後,如今在神京城中聲名鵲起,一時風頭無兩。
還有那三國話本也是出自其人手筆。
念及此處,心頭也不有些不是滋味,他謝某人騎
無雙,若率五百人剿匪,也定能使賊寇不敢犯,只是卻沒有人用他。
這位賈子鈺,現在派董遷給自己送信做什麼?
謝再義收起紛亂思緒,伸手接過信封,笑了笑説道:“你回頭問問賈大人,騎他還學不學了?”説着,也不等董遷應答,就是拆開信封,而後一行金鈎鐵畫的字跡映入眼簾:“再義仁兄敬啓,弟聞兄常懷靖邊之心,存蕩寇之志,具勇毅之資,擅騎
之能,卻屈為一守城吏……”謝再義閲覽着信箋,手顫抖着,因為心緒
盪,古銅
的臉頰都有些
紅,目光反覆在開頭幾句評語以及“鬱郁而志不得伸”盤桓着,而後落在“乏鷹揚執戟之士以為臂膀,今請仁兄鼎力相援,未知兄鈞意若何?”只覺薄薄信箋,重若千鈞。
謝再義慨然道:“生莪者,父母也,知我者,子鈺也。”微紅的眼圈,看向董遷,沉聲説道:“董小哥,走,現在就去五城兵馬司!”董遷笑道:“有兄相助,想來神京匪患,必可早蕩平!”
…
………京兆衙門賈珩接應得沈炎率五城兵馬司兵丁押解的三河幫一應幫眾,入得府衙,由已等候多時的許廬和於德訊問着。
三人同堂會審,經過一番訊問,直到掌燈時分,才將劉攸等一干人犯的供詞取得。
許廬道:“於大人和子鈺先行回去,本官將這些卷宗,裝訂成冊。”賈珩沉片刻,説道:“那由沈副指揮留下二百人,在此協助京兆衙門看守要犯。”雖説如今已塵埃落定,但還是要提防三河幫幫眾。
於德聞言,面微變,説道:“賈將軍所言甚是,難保彼等不會狗急跳牆,再行駭人之事。”許廬聞言,點了點頭,道:“那就由五城兵馬司派兵丁協助。”賈珩出了官廳,就吩咐着沈炎領人看守着,而後,就和於德一同出了官廳。
行至廊下,於德笑道:“賈大人,犬子昨天還説賈大人何時再將三國後續書稿寫出呢。”賈珩道:“於大人也見到了,如今不比先前,公務纏身,只能待閒暇再寫第二部了。”於德笑了笑,説道:“是啊,正事要緊,賈大人晚上可有空暇,下官備下薄宴,與大人敍話,對了,今犬子正從國子監回來歇息一
,還有韓公子,不若一起至府中敍敍舊?”賈珩道:“不瞞於大人,昨晚連夜突審劉攸等一干人犯,今
白天又折騰了一天,中途到現在,神思困頓,只想回去倒頭就睡,改
再登門拜訪,還請於大人代我向於兄致意。”於德聞言,面上笑意不減,看了一眼滿眼血絲,臉上疲倦之
幾乎遮掩不住的錦衣少年,道:“是下官唐突了,賈大人早些回去休息才是。”兩個人又是寒暄了幾句,而後於德上了一頂青泥小轎。
賈珩佇立在京兆府衙前的廊檐下,沉靜目光目送着於德遠去,暗暗搖了搖頭。
而就在這時,卻聽身後傳來蔡權的喚聲。
蔡權及幾個果勇營的小校,近的前來,凝眉説道:“兄弟,剛剛我去尋了一輛馬車,我們幾個送兄弟回去。”分明是方才見賈珩在問案時,直打瞌睡,留了心,就在京兆府衙的小吏那裏借了一輛馬車。
賈珩點了點頭,倒也沒有拒絕。
他此刻是真的非常疲憊,昨晚訊問到凌晨三四點,而後又是入宮面聖,又是押解犯人,與三河幫幫眾鬥智鬥勇,身心俱疲。
賈珩衝蔡權點了點頭,就是上得馬車,一入車廂,就是歪靠在馬車上閉目假寐,隨着馬車行駛產生的細碎嶙嶙之聲,也漸漸陷入沉睡。
行了約莫有小半個時辰,車廂上的賈珩忽地一驚,而馬車恰也在這時停了下來。
卻是聽得一陣“噠噠”的馬蹄聲,自暮蒼茫的街道盡頭傳來,急促有力。
臨時充當着車伕,手持繮繩的蔡權,以及周圍京營軍卒、小校見此,都是神一凜,“噌”地一聲
出了
間的雁翎刀,警戒四周。
賈珩也是掀起車簾,下了馬車,向着遠處望去,只見彼時夜低垂,秋風涼寒。
街道兩旁商鋪、酒肆早已亮起燈籠,或彤紅、或暈黃的燈火照耀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此刻驟然醒來,冷風一吹,竟有一種頭腦清明,天地一新的覺。
只是賈珩迅速將這種舒適的覺驅散,從馬車上下來,目光警惕。
待攏目觀瞧,忽地,前方拐角處現出兩騎,一前一後,一高一低,策馬而來,不緊不慢。
“前方可是賈大人的馬車?”一道聲如洪鐘的厚重聲音在長街上響起,端坐馬上,揹負弓箭,手持長槍的漢子,高聲喊道。
未等賈珩答話,蔡權就是面驚喜,説道:“謝兄,是你!”謝再義此刻端坐在馬上,濃眉下的虎目,目
兇光,衝蔡權點了點頭,高聲道:“蔡兄,大人可在車廂內?”賈珩笑着喚道:“謝兄,一向可好?”謝再義聽着這聲音,就是翻身下馬,快行幾步,説道:“謝再義見過賈大人!”賈珩笑着和蔡權近前,上前就握住謝再義的拳頭,道:“謝兄得書仗義來援,弟心頭
莫名,有仁兄在,我可以高枕無憂了。”謝再義聞言,心頭不由大喜,面
動,慨然道:“蒙賈大人不棄,再義願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賈珩聞言,笑道:“謝兄,你我兄弟,不必如此,若不嫌棄,喚我一聲子鈺即可。”謝再義重重點了點頭,被這禮遇
得心頭暖乎乎。
想他在京營中,武藝出眾,然而所遇大多都是隻會阿諛奉承的庸碌之輩,然而彼輩卻頤指氣使,吆五喝六,而眼前這少年雖驟登高位,卻無多少驕橫之氣。
“那愚兄託大,喚你一聲子鈺賢弟。”謝再義朗聲説着,忽而將身後的弓箭取下,道:“子鈺賢弟,為兄此來,別無見面之禮,就殺一二窺伺宵小為賢弟警戒吧。”説着,捻過三
羽箭,張弓搭箭,就向着遠處樹蔭暗影下的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就要
去。
賈珩見此,面一變,連忙低聲道:“兄弟,不可,那是內衞中人,是友非敵……”謝再義聞言就是一愣,但拉近弓弦的手正在一鬆,只得向上抬高一寸。
只聽“嗖嗖”之音響起,遠處七十步外,樹影婆娑的草叢中傳出幾聲驚呼。
三個內緝事廠的廠衞,翻滾而出,面驚懼。
蔡權連忙提着燈籠去看,只見三人頭上用來定着髮髻的松木髮簪鬆散開來,披頭散髮,分明是被三箭矢
掉髮髻。
賈珩見此,瞳孔微縮,心頭暗道:“這連珠箭術,夜幕之下,仍有如此準頭,當真是神!”謝再義臉上卻有幾分尷尬,説道:“子鈺,這幾人是怎麼回事兒?”賈珩低聲道:“這是宮裏派人暗中相護,我平常還不知他們藏在哪兒,不過兄這三箭,卻是將人引出來了。”
“愚兄方才就是見着幾人鬼鬼祟祟,不像是好路數,這才……幾乎釀成大錯。”謝再義臉上就有懊惱之顯
。
賈珩卻是哈哈大笑,説道:“如何是釀成大錯,正可藉此一觀謝兄神。”其實,心頭還有一個隱隱不好説的地方。
這些人雖説是保護他,但也在監視,經謝再義箭虛驚一場,想來這些人就會撤離。
從本心來説,他並不想這些人暗中監視於他。
那邊廂,蔡權也和幾個內廠的廠衞簡單攀談幾句,在幾人將牌亮出之後,也不攔阻,目睹着幾人一臉晦氣地離開。
***********************************
第一百七十八章齊王:孤……重寫!
經此裝失敗一事,謝再義心頭也有幾分不快意,但見賈珩温言寬
,心頭也愈是
動。
怎麼説呢,禮賢下士不僅僅是卑禮厚幣,還需要提供情緒價值,賈珩雖不會動輒食則同桌,寢則同牀,但也是示之以誠。
“謝兄,等下至府中,不若一起小酌幾杯?”賈珩笑道。
謝再義欣然應允着,道:“先護送子鈺回去。”這時,董遷也近得前來,賈珩與其點了點頭,温言問道:“表兄,身上傷勢可好了一些?”董遷笑道:“都是一些皮外傷,眼下已無大礙了,正要問你,什麼時候需得我回衙。”鄭氏的話其實還是或多或少對這位五城兵馬司的小校有着一些影響,不過,此人的想法,是不想一直待在家裏,而是出來做些事,藉機立一些功勞。
“嗯,明去衙吧,中城的副指揮馮小樓勾結賊寇事發,你先以百户之職,領着他手下的人。”賈珩想了想,説道。